说到“你们”时，“轰”地一声，人又冲天而起，我们三人一起跃起，想去抓她，其中自然以何先达跳得最高，可是他一伸手时，红绫早已升高了几十公尺，哪里抓得住她丝毫！
她多手多脚，几乎ๆ没害死她的父母，这上下还不肯立刻๑下来，直是可恶！
白素慢慢走了几步，才道：“我们先把骸骨集中在一起，唉，要恢复原状。是没有可能ม的了。”
红绫的神情更是疑惑：“不对啊，毒蛇可不会不问情由咬人。”
我向白素望去，她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甚么人下的手，她问红绫道：“我可以仔细检查一下它们，那对于找出是甚么人杀死它们，有很大的帮助。
她在这样问的时候，望著我们，那种咬牙切齿的样子，看了很令人害怕她的观念之中，并没有“报仇”这个概ฐ念，但是在悲痛之余，自然也会愤怒，这是人类感情的必然步骤。
我又伸了一个懒腰，像这种在一个风光明媚的小岛上，嬉水度日，对我来说，当然不适合。我是一个ฐ需要不断地奔波，不断有新鲜事在身边生的人。偶然一两天，作为生活上的休止符，自然可以调剂一下，但若生活就是如此静止，只怕生命也结束了。
蓝丝这样说，多少有点安慰白素的意思在内，因为白素的母亲，虽然也一样下落不明，但若是“成仙”了，那就不会有痛苦，情形和她的父亲一直受著痛苦的煎熬不同。
领袖的思想，如果脱离了常轨，进入疯狂状态。那么，他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几十万甚至几万万人跟著一起疯狂。
但是，外星人又做了些甚么，竟然能够达到这一目的呢？看铁天音的神情，他像是对这个问题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所以我也懒得深一层去想，只是望定了他他这个人的行事方法，我不是很喜欢，但是他的分析能ม力极强，这是可以肯定的。
李耳先生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ຖ之所伏。”
这件事，闯祸的是潘多拉这个ฐ女人。
听得他说得如此兴高采烈，我更是无明火起：“要是射中ณ了，又怎么样？”
铁天音见我问得声色俱厉，他不禁呆了一呆，一副不明白的神情，向白素า投以求助的眼色。白素沉声道：“照实说就是。”
铁ກ天音道：“外星人怎会没有办法对付地球上那样简单的武器，我是想吸引他的注意，知道有一个地球人现了他，希望和他相会，这正是我来苗疆的目的。”
我听得有点怔，白素低声道：“他根本不知道飞上天的是红绫！”
我仍然寒著脸，铁天音叫了起来：“怎么啦？人不能做一次错事，我撕去了一些记录，就像是一直在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听得他这样说，我怒极反笑，侧身让了一让：“你自己进去看。”
铁ກ天音在这时，也很有点负气，一副“进去就进去”的神情，仍然把步鎗放在肩上，略耸了耸背包，在那ว时候，我觉背包的一边，和他背部的衣服上，都染有不少血迹。他一在我身边经过，我立时转身，跟在他的后面。
这是一个很有利的位置如果他在突然之ใ间，想使用武器的话，我就可以先下手为强。我现何先达立即和我采取了同样的行动，所以铁ກ天音在无形之中ณ，是被我和何光达“押解”进去的。
何先达曾经听我和白素า说起过铁天音的行为ฦ，他带铁天音来蓝家峒，自然也有把他带来听我处置之意在内。
白素紧跟在我们身后，她在入去之前，又曾安慰了十二天官几句，所以十二天官没有跟进来。
一行人，当然是铁天音最先进屋，任何人一进了屋子，就可以看到放在竹架上的两头银猿，铁天音也不例外，他出了“啊”地一声，一下子就来到了那头盖骨被揭开了的那头银猿之前，目光盯在那ว个金属网口，伸手轻轻掀了一下，现出了欣赏之极的神情，连连赞叹。
我想向他厉声责问，但是好几次，都是一提气，还没有出声，就被白素า用力拉了我一下手阻止。
至少有两分钟之ใ久，没有人出声。还是铁天音率先开口，他抬头向我望来，像是忘记了我和他之间有龃龉存在，他神情兴奋，连声音也有点变了样：“看到没有？太奇妙了！一点也不错，外星人曾在银猿的脑แ部，动过手术！”
白素า居然和他讨论起来：“依你看来，这手术的作用是甚么เ？”
铁ກ天音道：“人类医学上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手术，所以我也只能ม靠想像，看，有许多细丝，深入脑แ部，照我的想像，那是一种程式，一种植入脑แ部ຖ的程式。”
白素听得很用心，而且连连打手势，不让我插言，她追问：“程式，是甚么意思？
铁天音叹了一声：“正如卫叔常说的那样：人类行为中ณ从未出现过的事，就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来表达，只好打譬喻。这种手术，在猿脑中植入了活动的程式。就像是电脑输入了软件，或者是机械人输入了活动程式一样，使猿脑接受讯号，按照程式的指令去做事那ว些事，猿猴本来是不会做的。”
白素道：“例如，要他们照ั顾ุ一个ฐ婴儿？”
我焦躁起来，冷冷地道：“很好的设想，但显然不是很成功，受照顾的婴儿变成了一个野人！”
铁天音竟然很认真地和我讨论：“那已是最好的情形了，卫叔，你不能期望猿猴培养出哲学博士来的！”
我冷笑：“一点也不幽默为甚么没有人讨论一下这两头银猿，是怎么死的？”
那两ä头银猿，是铁天音射杀的，那已是毫无疑ທ问的事，因为苗疆之ใ中，不会再有人持有半自动步鎗。
铁ກ天音一听我提出了这一点来，神情黯然，叹了一声，指了指一头银猿：“这一头，被那一头射死，那一头见闯了祸，自己又射自己，我在一旁，自顾ุ不暇，所以没有能力制ๆ止这场悲剧，怪的是，他们中鎗之后，还出可怕的叫声，窜了开去，我想去找他们，已没有踪迹可寻了！”
他这番话相当长，我好几次要打断他的话，都被白素า阻止，到后来，白素甚至在我的身后抱住了我，非但不让我说话，而且不让我有行动！
好不容易等他讲究，我才暴喝一声：“你在说放甚么เ屁！你”
铁天音那神情又惊又怒：“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为甚么要撒谎！”
我声色俱厉：“你一直在撒谎！”
铁天音用力摇著头，神情变得又难看又可怕，面色血红，额头青筋绽起老高，他不但摇头，而且身子也开始剧烈摇摆，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他在叫：“别逼我，不要逼我！”
我看到他还想要赖，像是全世界ศ都对不起他一样，更是无名火起，用力一挣，挣脱了白素的怀抱，一步跨向前，已准备重重掴他两个耳光再说。可是也就在这时，白素的行动比我更快，她竟然一下闪到เ了我的身边，横肘向我就撞。
我再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提防各方面来的突然进攻，也断然无法料得到白素会向我突袭，当然无法避得过去。
白素的这一撞，力道著实不轻，撞在我的胁下，其痛彻骨，肋骨都几乎被她撞断，身子也踉跄向后跌出，自然无法完成掴打铁ກ天音的行动。
白素突然难，横肘撞开了我，同时急叫：“姨丈，抱住他！”
我看得很清楚（虽然那ว时我吃了一肘，又痛又惊），何先达的行动，在白素叫喝之前，他疾如劲风，一下子来到了铁天音的身后，把铁ກ天音连臂抱住，并且把铁天音的身子抱了起来，使他双脚离地。
铁天音出可怕之极的吼叫声，满面汗珠滚动，双脚乱ກ踢，脚后跟撞在何先达的身上，何先达一身武功，自然不会在乎ๆ。
白素已到了铁ກ天音的身边，柔声道：“放松些，孩子，放松些，没有人逼你，你卫叔只是鲁莽了些。一点小误会，没有人逼你，你是好孩子。”
白素声音之ใ温柔，和铁ກ天音出的吼叫声之可怕，成为极强烈的对比。铁ກ天音不但吼叫，而且在拼命挣扎，但是何先达的双臂，既然抱住了一个人，这世上也就没有甚么人可以挣得脱了！
铁天音这时的情形，简直就像是一头疯了的猛兽！
一想到“疯”这个字，我心头陡然如同被重锤敲了一下，不由自主，出了“啊”
地一声，同时，伸手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
那ว时，我还没有意识到เ自己对铁天音的判断，几乎百分之百错误。但是至少，我已看出铁天音这时的情形，正是一种可怕的疾病。这种精神方面的病症，作起来，人根本无法自己控制自己้，会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
有这种病症的人，甚么时候作，也难以预料。但一般来说，在受到เ强烈的刺激时，就会作。
铁天音竟然患有这种间歇性的性格分裂疯症，这全然出乎ๆ我的意料之外！
白素一面在不断向铁ກ天音说著话，一面向我投来很是严厉的责备眼光。
我立刻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走向前去，铁ກ天音睁著血红的眼睛瞪著我。
我先叹了一口气，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你这算是干甚么？我是你的卫叔是不是？就算说错了甚么，想错了甚么，你就这样子，我这就算逼你？”
我用温和的语气责备他，很有效果，铁ກ天音先是停止了挣扎，接著，大口喘气，头脸上汗如雨下，何先达松开了手，放他下地，伸手按在他的头顶。
过了好一会，铁ກ天音的呼吸，才恢复正常，全身上下，透湿透湿。
白素过去，替他解下了背包，我立即看到，他背部，近在肩头，衣服裂了一大片，肩上绑著布条，还有血从布条中渗出来，看来不但曾受过伤，而且伤得不轻，他用来裹扎伤口的，也是军用的急救包，那当然不是很好的治疗方法。在铁天音身后的何先达，一手仍按在铁ກ天音的头上，一手已๐把纱布扯了开来：“我有极好的金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