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大厅内,外面是黑丝绒般的夜色,头顶的灯光射下,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虚虚笼笼的,像是隔年拿出的旧衣服,表面有毛绒。
尹越的身后,是一整排信件箱,新漆的墨绿色,沉静,带着些微的冷,与他出奇地相称。
平凡从不贪心,三分钟的幸福已经很满足。
可是在平凡心中,只有十七号算是能担此赞誉--人小十七是一八六的个子,两百斤的体重,绝对够稳够重。
今天她绝对会死于尿中毒,平凡坚信。
可不能再长出张大众脸来考验革命群众的记忆力了。
尹越每次都是名列前茅,可是选的都是教室最后排角落的位置。
用当时比较幼稚的形容,就是酷。
平凡大学幼师毕业后直接考入一幼儿园当老师,至今工作两年。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双眸子,很黑,表面覆盖着层薄薄的冷气,有一种平静的凌厉。
恩,刚才还被老婆批评说穿睡衣满大街走不正常,等会就拖她出来看看这俩更不正常的。
就在平凡疑惑得肠子自动打成蝴蝶结时,尹越开口了:“你存了他的手机号码。”
“码”字后面并不是问号,这是个ฐ陈述句,语气很平直,听不出什么多的意味,只是有点像三伏天里背阳的墙角蔓生的青苔,手覆上去,有种略微湿润的阴凉。
“恩。”平凡点头,一颗梳着淑女头型的脑袋内还是被空白占据着。
接下来,沉默去而复返。
尹越没再说话,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安静地淡然地盯着她的手机。
过了好半晌,平凡才反应过来:他该不会是想让自己把二十五的号码给删ฤ除了吧?
平凡对自己้的猜测持浓浓的怀疑态度。
现在的她很想回家去吃巧克力,可看尹越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放人。
遇上个惜字如金的帅哥,且自己也不好意思问,唯一的办法便是察言观色。
于是,她边偷瞄尹越的表情,边步步试探着。
翻开手机盖--暖阳轻移,似乎有些微曦光洒在青苔上。
翻到二十五的号码--青苔开始吸收浅浅的金色。
咬咬牙,按了删除键--青苔消失,墙面只剩光滑。
平凡想,自己应该是做对了,因为就在她删ฤ除了二十五的号码后没多久,尹越再度开口:“你早上一般什么时候上班?”
“八点。”此刻的平凡已经毫无反抗能力,就算他问的是自己信用卡的密码,也会全盘托出。
尹越微微点头,动作幅度很小,像是白梨花瓣轻落在水面引起的些微涟漪,轻浅得瞬间就湮没在空气内。
“不早ຉ了。”他道。
来了,来了,水终于来了,全体准备推舟!!!
平凡赶忙接道:“是啊,是啊,那ว么我先上去了。”
说完也不顾是否失礼,连忙拔足狂奔向电梯,脚下抹的岂止是菜油,简直就是汽油。
进了电梯,当银色的门关上的那瞬间,她瞄见尹越依旧站在原地,只手插在裤袋中,安静地望向自己。
那一刻,她有种错觉--像是他站在那里,已经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