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兰生病的事我心情很差心里惦记着要去看她可这边实在忙得走不开给客人按摩的时候我也有点心不在焉好在客人大多认识我他们知道我的为人和技艺看到เ我的神色不好知道我有心事没有责怪我。终于等到下班时间我拉上阿芳飞快地向医院跑去。超市和水果店都打烊了我们没买什么เ东西直接就来到了医院。
我有些疑惑地说“生病就去治啊她人呢？在医院里吗？”阿芳止住了哭声原来聚在一起的姐妹纷纷围了过来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阿菊说“阿静你还不知道吧？阿兰她今天头晕中ณ午去医院检查时医生说她得了尿毒症有生命危险”什么？尿毒症？真好比一个ฐ晴天霹雳把我惊呆了这不是肾的毛病吗？不是男人才和肾有关的吗？女人怎么也会得尿毒症？我知道得了尿毒症的人几乎和白血病差ๆ不多了严重的会危及生命阿兰她那么好的女孩怎么突然之ใ间得了这种可怕的病呢？
第二天早晨阿芳来换我休息时她还带来了一个人我和阿兰一见异口同声地说“徐姐”来的正是徐姐。她是我和阿兰的按摩师傅还可以说是我们的姐姐我说“徐姐您怎么也来了？”徐姐生气地说“小静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阿兰病成这样我都蒙在鼓里。”我说“我们一直比较忙也不好意思打扰您。”徐姐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เ也跟我客套起来？给我打个电话不行吗？要不是我今天走过桑拿城想顺ิ道看看你和阿兰我还不知道阿兰住在医院里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也太不像话了阿兰病得这么重早ຉ该送大医院了在这儿怎么行？”
晚上我告诉阿春我已๐经筹到了钱她又惊又喜一个ฐ劲地问我钱是从哪里来的？我说“放心好了我不偷不抢来路是光明正大的。”她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没办法就说“我认识了一个大老板他答应给我一笔钱叫我们给阿兰治病。”阿春说“有钱人能这么好心真是难得不过他给的钱我们以后还得起吗？”我笑笑说“当然要还不过他没有规定期限就是说随便什么时候还。”阿春捶了我一拳说“我懂了你是不是被他包了然后他预付给你一笔钱？”我说“才不是呢我可不想被人包养那ว就失去自由á了不成金丝雀了吗？”阿春说“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会无缘无故送给你一笔钱吗？”我说“钱已经到手了信不信由á你。明天我们联系一下转院的事后天我们请个假把阿兰转到เ苏州ะ的医院。”
元宵节后阿兰的病情迅速恶化她的身上出现了水肿撒的尿是血红色的每次撒尿如同来一次例假偶尔还出现晕厥的情况。我知道再也不能拖延了医生虽然说过阿兰还能活半年的话但谁又能保证呢？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就不能放弃给阿兰的治疗。目前最重要的问题还是缺钱。阿兰住院交的钱已๐经所剩无几桑拿城的同事又陆续捐了一些钱。能够想的办法都想过了还是没筹到钱。我们都是外来打工妹无法申ã请当地民政的援助阿兰的病不容再拖我们要尽快筹一笔钱帮她转院。阿兰已๐经明白自己的生命面临极大的危机她非常抱歉地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为我操碎了心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有你们这样的好姐妹我感到เ死而无憾请你们安心去上班吧不要再为我东奔西走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地等待吧。”我们相拥而泣任凭泪水哗哗地流我们哽咽着对阿兰说“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吴姐和小红是在夜总会上班其实就是陪客人跳舞、喝酒、出台。她们挣的钱比我多得多但她们也辛苦要学会喝酒、抽烟、打麻将和各种娱ຉ乐项目她们挣钱的主要来源就是出台。而我不同我的工ื作主要是按摩。如今我在桑拿城里的地位已从普通的按摩女升为ฦ按摩师有新来的服务员我还负责对她们进行基本培训我的工资涨到เ每月2000元还有一些小费。
到了二楼的重症病房我们找到阿兰的床位看见她正躺在床上输液ຂ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阿春呆呆地坐在床边好像在想着什么田经理不在。阿春看到我们呼一下站了起来。我怕吵醒阿兰轻声说“阿兰睡着了？田经理走了吗？”阿春回头看了一下阿兰把我们拉出病房。在走廊里她伤心地说“医生说了阿兰的病很严å重怎么办？”我说“当然要治啊田经理怎么เ说？”阿春说“田经理讲阿兰的病属于自身疾病不是工ื伤不能ม报销医药费不过桑拿城可以拿出一万块钱作为ฦ对阿兰的人道同情今天住院的500่0元押金是田à经理代交的。”我低骂了一句“奸商我们姐妹帮他们挣了多少钱啊现在阿兰生病了居然医药费都不想报真是太无情了”阿芳说“没办法啊店里没给我们办医疗保险我们上哪儿报去？”
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我们的桑拿城要营业到大年夜的晚上。最近几天大家都在辞旧迎新过来洗澡的人特别ี多我没法请假回老家过年。吴姐也好几年没回去了她说“回去干啥？车票难买来回要花不少钱车上又挤得不得了给家里寄点钱就行啦”我在前两天已๐给家里寄去两万块钱。我听哥哥说他在广东的厂里谈了个女朋友是湖南去的打工妹。我想哥哥要是成了这门亲事那不久就要结婚的家里没钱当初ม我读技校的钱还不是哥哥打工挣的？我现在能养活自己了积攒下来的钱寄回家里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也许你觉得很可笑按摩女也有尊严吗？我认为有我们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客人人格上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侮辱我们。如果“卖者”下贱那ว“买者”也一样下贱从前的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她们不也是青楼女子吗？但男人谁不喜欢她们？我们不会一辈子做按摩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在某一阶段涉足这个ฐ场所我们同样渴望美好的生活渴望爱情和幸福。真正可恨的是那些男人他们表面上装得正人君子对我们不屑一顾暗地里却花天酒地、腐朽堕落。我们不过是残花败柳他们才是丑陋不堪-
可是幸福之路在哪里呢？是男人吗？我不知道。不过因为ฦ我对客人热情周到เ说话轻声细语加上阿兰尽量照顾我我开始有了回头客。不少我服务过的客人都带着朋友再来并指名要我按摩。我一个人来不及为ฦ他们服务就推荐小姐妹一起上阵。
吴姐也许习惯了夜生活她在夜里的情绪很高。我和她躺在一头那台电å风扇摇着头不知疲倦地吹着风我感觉那ว风有点热乎乎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凉快但不扇更闷热蚊子会叮得皮肤起红疹。吴姐大概ฐ肚子有点饿了她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包香肠递给我两根说“吃吧。”看到เ吴姐把粗大的香肠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却有点恶心。
为ฦ了节约开支这些天我一天两顿ู都吃方便面早上去路口买个ฐ馒头充饥。小红看不过去说道“方便面怎么能吃啊？这玩意一点营养也没有听说还有对人不利的防腐剂๘你怎么能天天吃呀？”我强颜欢笑“没钱的人只能过穷日子了。”小红是个仗义的姑娘她立即说“你要真没钱我可以借给你。”我摇摇头说“我工作还没找到借了钱拿什么还？”小红很同情我的处境但她也帮不上忙只是在下班路上有时给我带几只新鲜的面包有时带给我几个刚炸好的羊肉串ธ我也就老实不客气了。生存成了问题我哪还顾得了面子？
第二天早晨当小红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年纪和我差不多后来知道她比我大一岁和吴姐一起在夜总会上班是一名红舞女。她看到เ我时神色很平静也没有盘问我。在交谈中我才知道她叫徐小红一年前来的当时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位女孩后来那女孩在上班时遇见一位男孩两人相爱了她就跟人走了这里才剩下小红一个ฐ人住。现在我来了她又有个ฐ同床的姐妹了。小红对我很友好也许是她有点孤独我和她住一起她很开心。
一路坐车我感到เ有点累。离家千里这里就是我以后的安身之所。我拿了毛巾、香皂和脸盆想去擦洗一下。等我把清凉的井水吊满半脸盆想脱衣服的时候才发觉这是在院子里夕阳的余晖照ั得墙头红通通的那ว院子的木门门缝大得可伸进一个ฐ指头。我怕门外经过的人会窥探到เ里面的我就背转身脱去脏兮兮的长裤和衬衫简单地擦洗了一下就逃也似的跑进屋关上了门。我在里面换了内衣内裤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一边想等明天和小红的衣服一起洗。虽然感到有点饿但我不想吃我想先美美地睡上一觉。也许是我太困了倒在枕头上一会儿功夫我就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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