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应声虫，既向局长表示了忠诚，又还了你的情，一举ะ两得的事，何乐不为？说到底我不是为你，而是为我自己。所以，你应该鄙视我的人格，不屑我的行为，就像我家里那位那样。”方为雄绷着脸说。
橐橐橐橐，刘玉香的两ä只小蹄子踏过来了。然而这一次，它没有响向局长室，而是优雅地一拐弯，将一串清晰的声音省略๓号一般撒播到เ了他面前。方为ฦ雄有些吃惊，看着那张被笑意鼓胀着的脸，疑惑地说：“刘科长，你走错地方了吧？”
吴晓露就把来意说了。
“我来看看你，一定要有事？”
“好了，我们之ใ间，就不要耍脾气了，”姜国忠盯着她说，“听说，你找过秘书长了？”
姜国忠说：“你的事我放在心里的。”
袁真坐在梳妆台前，头都不回：“没这必要。”
“你要觉得没意思，我很抱歉，如果你想改变，我愿意奉陪，试试看吧。不过现在你先去洗澡，你晓得我是有洁癖的，我受不了你身上的气味。”袁真瞥瞥方แ为雄，又加了一句，“特别是你的脖子，好好洗洗，把那ว东西擦掉。”
“你想错了，”方为雄摇摇头，“其实只要出了家门，我几乎ๆ就不想她，刚才也没有想她。”
方为雄板起脸：“你还要怎样？”
他们玩的是一种从省城传过来的叫“三打一”的打法，用两ä副扑克牌，三个人围着庄家打，如果打了满分，庄家一把就有五六百元的输赢。方为雄牌技向来很臭，总是输多赢少，可这天晚上手气奇佳，一上场就连来了几手好牌，便忍不住坐了几盘庄。牌运一来真是门板都挡不住，转眼之间，他就赢了两千多块。看到马良局长的脸往下拉了，方为雄才如梦初醒，赶紧收敛了好胜的气焰，抓到好牌也不叫庄了。直到手里的钱慢慢地输出去，而马良局长面前的钞票慢慢地堆积起来，方แ为雄才放松了心情，说有说的，笑有笑的了。
她和秘书长说了些什么呢？
“承蒙秘书长夸奖，不胜荣幸！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家门大哥的期望。只是……”吴晓露看了吴大德一眼，欲言不语。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
吴晓露说：“我看你才幼稚，你看那些提拔的人，有几个不跑不送的？有谁像你一样等着天上掉馅饼？手段不重要，关键是结果。”
吴晓露嘴一撇：“你不识好人心，我哪有心思看他？才不想惹那ว个麻烦呢，再说偶尔碰见了，也把眼睛瞪得像卫生球，谁理他呀。”
按说这么一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不会对我们有什么เ影响的。可是世事难料，谁知道，那ว位叫吴大德的工作组长扯起了顺ิ风帆，后来在下面当了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一级一级地往上升，三年前竟回到市里做了我们的秘书长！第一次在会场听新า来的吴秘书长讲话时，我和袁真面面相觑，无有话说。面对一个ฐ曾对自己下过跪的上级领导，我们内心的复杂和尴尬可想而知。我希望吴大德秘书长不是鸡肠小肚之人，忘掉这样不愉快的事是明智的。事实上，此后吴大德见到我时总是谈笑风生，脸上从没有一丝往事的痕迹。我呢，也尽量装着早ຉ忘了这事，我相信，在一堆衷心的赞颂โ之ใ词和一脸谦恭的笑容面前，吴大德是可以忽略๓过去的印象的，尽管我也时不时地怀疑，我在仕途上的徘徊不前与此不会没有关系。宰相肚里可撑船，我宁愿相信吴大德是一位这样的宰相。
我笑了笑，伸出两个ฐ指头做了个点钞票的动作。
袁真恍如置身一个荒诞的梦境，没有一点真实感，她咬了咬了嘴唇，疼感告诉她，一切都真实地进行着。她稍稍冷静下来，脸上的红色悄悄褪去了，但胸ถ膛里憋了一股气。既然不是梦，她就要作出某种反应。她乜了吴大德一眼，说：“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不这样，就可以考虑提拔我？”
袁真莫明其妙：“我没要求啊。”
“只要努力，肯定会。不过我想问你一句，我老婆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你怎么เ会喜欢我这一身肥肉呢？”他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自己้暄软的肚腩。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她故作妩媚地瞟他一眼，手恰到好处地在他身上动起来。
语言马上变得多余了，他手忙脚乱地爬到เ她身上。
“真好……你慢一点好吗？”她说。
他想慢一点，持久一点，可要命的是他想起了局长，她再一要求，就更慢不下来了。他很快就草草完事了。
“对不起……”他羞愧地说。
“没关系，和上次比还是有进步的。”
看得出来，她并不满意。不过她周到地替他打扫卫生。他摊开粗大的四肢，眨眼工夫，睡意如水漫来，于是他就像一头吃饱喝足的猪，舒服地打起了鼾。小睡了一会，方为雄醒来了。拿过手机一看，已๐经是晚上十点。刘玉香正饶有兴致地抚弄着他，兴致勃勃地说：“晚上就别ี走了吧。”
他犹豫着，手机响了，一看显示，是袁真打的。他紧ู张地瞟着刘玉香。刘玉香从容不迫，边抚摸他边说：“你接吧，没关系的。”
他手指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袁真啊，什么เ事？我在外面应酬呢。”
“什么应酬？”
“很重要的应酬，脱不了身呢。”
正拨弄他的刘ถ玉香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方แ为雄大惊失色，一只手急忙捂住她的嘴巴๒。可是为时已๐晚，袁真显然听到了刘ถ玉香的笑声。
手机里一片静默，接着，袁真挂了机。
那ว一声浪笑就像一盆脏水，突然兜头泼了下来，不但呛得袁真说不出话，还让她感到从头到脚๐都湿漉漉脏兮兮的，浑身不自在。与此同时，她还嗅到เ了一种腐殖质散的腐烂气息，熏得她头脑แ微晕，透不过气来。
她打开窗户眺望夜空。夜风清冷，她浑然不觉。她清点着深邃的天穹里那些闪烁的星星，以便让自己忘掉身边的一切。
门响，方为ฦ雄回来了。
她不用回头，就看到了他的小心翼翼。此时此刻，她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主宰，他的权力崇拜。她蹙起眉头，仿佛他唯命是从的奴才相比他的出轨行为更让她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