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雄摇头：“要是局长没这意图，没用的，局里的事都是他说了算。他不吱声，别人先提出来，反而不好，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脾气。你呀，不如直接去摸局长的罗拐。”
方为雄说：“摸我的罗拐？你有问题，怕我查你？”
她的理由很结实，也很冠冕堂皇，我无从反驳。其实哪个ฐ男人不想升职上进呢，我只是表现得不那么强烈而已。我想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便又问，那ว个替换我的男ç人是谁？她说，这个与你无关。嗒一声，她挂了电话，弄得我一怔，几天都没醒过神来。
记得有一次，我刚走进她那间小小的宿舍，左耳就被她狠狠地揪了一下。我捂着耳朵说，你怎么了？她竖眉瞪眼说，气死了气死了！我便说，千万别气死，气死了我爱哪个去啊！她扑上来又要揪，我假装抠痒护住了耳朵，然后用另一只耳朵听她说气死她的缘由á。原来她的顶头上司，那个长有一只红鼻头的办公室主任，经常借故到เ打字室来撩她，占她的便宜，不是说些黄色笑话，就是摸她的头，捏她的胳膊，有一回还差ๆ点摸到她胸脯上去了。
“倒不是怕您吃我，是怕您不认识我了。毕竟，还只见过一面嘛，我呢不请自来，多少有点冒昧嘛。”吴晓露头一偏，显出一些少女般的羞涩来。
吴晓露噘了噘嘴说：“您不晓得，进这幢办公楼，我气都不敢大声出，两ä条腿都有点软呢！”
方แ为雄说：“我当然不信，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是真清高，决不会为ฦ一顶小小的乌纱帽折腰。可我不信有什么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而我是有口难辩！那ว恶劣影响都散出去了！你也真是吃饱了撑的，哪里不能ม透气，跑到楼ä顶上去干什么เ？现在是提拔干部的敏感时期，你又是那ว么个状况，人家当然有理由á猜测你议论你。”
方为ฦ雄坐到她身边，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回事？”
吴大德脸色青：“走，到我办公室去！”
对这样的情形吴大德显然很生气，抹一把头，厉声道：“既ຂ然如此，你还不过来，还站在楼ä边边上干什么เ？你不怕死吗？”
“昨天说了我好给你找辆车啊，何必自己乘车去，不方แ便的。”
“没必要，我自己้走还自在些。”袁真说着将他往旁边一拨，就要往门外走。
方为ฦ雄抓住她手中ณ的包：“不是才看过她没多久吗？老去会影响她学习的。过一段再去吧。”
“不，我想去了。”她要走，他却抓着包不放，她恼了，“你干什么？”
方为ฦ雄说：“以后再去吧，现在我想和你聊聊……我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行，我想和你沟通沟通。”
袁真放下包，坐到沙上：“有什么话，说吧。”
方为雄在她身旁坐下：“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你看我问过你没有？”
方为雄摇摇头：“这正是悲哀的地方！说明你根本不在乎我了。哪有你这样的妻子，对丈夫夜不归宿不闻不问的？”
袁真说：“怎样生活，那是你的自由á，我不想干涉你。”
方为雄说：“谢谢你给我这样的自由，但我从没滥用过这种自由，我在外面从不胡来。”
袁真嘴边露出一缕嘲笑：“从不胡来？”
方为雄说：“如果你认为ฦ我那ว些应酬，打牌啊，喝茶啊，唱歌啊，洗脚啊，都是胡来的话，就算是胡来了吧。不过有一条，我从没有过女人。”
袁真说：“可是你身上有女人味。”
方为雄愣愣神，抽了抽鼻子说：“噢，昨晚陪局长打一通宵牌，刘科长身上香水喷得多，沾上味了。”
袁真侧身瞟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有一丝慌乱ກ，他的耳根下有一抹月牙形的暗红色的痕迹，她是女人，她知道那是什么เ。她心里像有根藤被扯了一下，但她脸上静若止水，她什么也没说。
方为雄说：“你放心，你不在乎ๆ我，我还是在乎你的，我会把握住自己……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而要改变这种状况，关键在于改变你的心态，改变你对我和周围事物的态度。你不要老是这也看不惯，那ว也看不顺眼，好像只有你正派，别ี人都是贪官似的……”
袁真说：“不是吗？你们局长不贪，你也不贪？你不贪经常带烟回来，少则几盒，多则ท几条？你们用公款互相送来送去，还好意思说不贪。”
方为雄涨红了脸：“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鸡蛋里头挑骨头！我这算个什么เ？你晓得吗，前几天我到门口礼品回收店去卖烟，老板说有个领导家属一次就卖掉一百条芙蓉王呢！还有，你知道人家当官的过一个ฐ年，收多少礼ึ金，住一次院得多少红包吗？说出来吓死你！退一万步，即使我贪吧，我贪又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们两个人的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到เ三千块，方แ明的学费加上全家的生活费，刚好用得精光，一点盈余都没有，要是有个人得场病，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到เ时你喊天天都不应。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才是放之ใ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要不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上爬？”
袁真撇撇嘴：“都是那ว点可怜的实际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