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凤目带着炽热的火苗盯着她,一瞬不眨,直把何清君瞧得浑身毛,手指下意识地抚上领口捏住,然后她自己忍不住笑了,她这是做什么,现在他们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怎地竟被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给吓住了,竟搞得自己像在色狼手下保清白的烈女!
令狐薄执起她的手,与她一起坐在喜床边上,道:“你猜得不错,那人武功确实不在本王之下,戴铁面具。”
刘伯跺着脚搓着手道:“王爷,咱们为了新年第一天的红包,可是站在冰天雪地的门外等了一整天了,亏得中间去吃了点热饭,不然都要冻僵在门外了。”
待令狐薄终于肯放过她时,她双腿微微颤抖着,浑身宛若在马上颠了三天三夜般,无处不痛,无处不酸,下床时几乎ๆ站立不稳,费了半天的劲才穿上衣袍。
令狐薄险些笑出声来,咱们的孩子,他和她生的孩子,她不止愿意跟他成亲,也愿意为他生下孩子,竟让他胸膛里也充斥着难以言表的幸福感觉。他虽然极力忍着不笑出声来,免得她看出破绽,但眼里还是不小心泄出笑意,好在何清君已经被他的话唬住,正全副心思都在想那种可怕后果,竟没主意到他眼里的笑意。
他越说越吓人,何清君不禁也是害怕了,这种事情她倒是听说过,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世上,夫君若是亡故,倘若再无子,夫家若是丧尽天良要收回一切,女子更是争不过的。想到若有朝一日,真是如此,难道她真要带着孩子沦落街头?
令狐薄将那张名单揣入怀中,睨她:“为ฦ何要回避?刘ถ匀松不是你捉住了吗?”
何清君算算日子,已经有七八天了,他的伤应该是养好了。
晋望之反而盯着他冷笑:“摄政王以为本王会相信有甘于平淡的皇子吗?”
半晌,他抬眸望着令狐薄,那双眸子带着几分厉色和探究,直望进他的眼里:“摄政王真是如此爱护手下?还是对她心存有爱?”
“名声尽毁,受世人诟笑,也算过得好?哀家可不得不佩服你自欺其人的本领了。”南淑兰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舀丝帕掩着唇鼻,渀佛她正站在一堆恶臭污秽之物旁边一样,令她厌恶。
“何护卫,你真是让哀家见识了江湖女子的……本性,和离下堂,不育,与摄政王,柳大将军,和白逸扬夹缠不清,这宫中沸沸扬扬尽是你的流言……真让哀家开了眼界ศ。”南淑兰冷嘲热讽着。
出了养义宫的书房,三人一起进了太后的坤和宫。南浩志擦擦额上大汗,低声道:“好险!”
令狐薄摆手,示意他停下,转向南氏姐妹:“太后与郡主,日后若再有事,尽可找本王或柳大将军,调用大内高手护送,何护卫,日夜守候本王,已经挺辛苦了,不便再为他人遣用。”瞥见南雪莹脸色微变,又道:“至于郡ຉ主的玉簪,本王记得郡主ว曾对何护卫言道,此簪珍贵无比,既然在本王的侍卫手里丢掉,本王替她还你一支便是,小顺子——”
一曲终了,何清君如释重负,令狐薄意犹未尽。
太后、郡主合谋整她?——不怕,你有张良计,我有摄政王这个ฐ过墙梯。
“你……”
晋望之收了剑:“这公公回宫必会如实禀报本王与联手之事,不如索性灭了口。”
何清君讶然,还是他够狠!原来成大事者,是不在乎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命的。目光转向门口:“那些侍卫呢?”
“他们是本王的侍卫,谁敢多嘴?”晋望之目射狠光。
何清君:“……”呃,她忏悔,她不该动了擒他的心思,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ใ腹了。
“那现在怎么办?”
“在文二嫂回来之前,将尸体处理掉。”
“呃……太子殿下,晚了……”何清君转头,只见文二嫂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双目直直盯着刘匀松的尸体。
晋望之与何清君相视一眼,突然一齐暴起,同时攻向文二嫂!
只是何清君忘记,她的右脚被锁,活动范围受限,人跃至半空中,因为用力过猛,被镣铐ຖ一拖,“扑通”一声,从半空中摔下,趴在地上!
幸亏她反应快,双掌地上一撑,就地一滚,总算没像南雪莹那ว日一样摔个狗吃屎!急忙狼狈爬起,大叫:“太子,将她逼进院里!”
晋望之ใ转身堵在门口,连攻数剑,对门口的侍卫喝道:“将她舀下!”众侍卫听命一齐从外向里逼进。
那ว文二嫂武功也够强,一阵疾攻,竟卖了个ฐ破绽,足尖在一名侍卫头上一点逃脱了!
何清君急得团团转,可惜她现在根本就是鞭长莫及,只能ม大叫:“快捉住她,别让她跑了!”她若跑了,钥匙就没了!
晋望之想的却是她若跑了,父皇必知道他暗中ณ护着何清君,当即大喊:“追,别让她跑了!”
众侍卫转身涌出院门,晋望之持剑便欲追击,却见文二嫂如御神风般倒退入院,不禁大骇,闪身避过。
只听何清君惊喜大叫:“千岁大老爷!”她的声音异常兴奋,甚至有些轻颤,拖着长长的镣铐奔向文二嫂的方向。虽然夜色下,瞧得不清楚,可是她就是认定是令狐薄逼回了文二嫂,那气息……那气息,她感觉得到,就是令狐薄的!
“千岁大老爷,钥匙在在脖子上!”
晋望之定睛一看,苦笑,果然是南宛的摄政王令狐薄!只见他左手负背,右手扼着文二嫂的喉咙,如御神风般飞奔院内落下,那ว双凤目紧紧粘在何清君身上。
他听见何清君的话,伸指点了文二嫂的穴道,毫无男女之防地扯开文二嫂的胸衣,拽下她胸前挂的钥匙,淡声问何清君:“杀不杀她?”
文二嫂眼中恐惧更甚,人便是这样,若是打斗中,一剑被杀了,痛快而死倒没什么,就怕莫名其妙落入一个ฐ武功高深莫测的人手里等死!他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比那个何清君不知都高了几何,不过一招便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无处可逃!
明亮的月光下,何清君杏目盯着那ว神祗般的男子,淡淡地笑着,极浅的笑容,却宛若那罂粟花般娇艳致命,又若那月宫仙子般清雅,晋望之竟不由á得也看得痴了。
此时,夜色下的院落十分寂静,只有轻轻的春风吹过,和何清君剧烈的心跳声……何清君悄悄抹汗,夜色幽秘,月光朦胧,别后重逢,多有气氛,咳咳,基本可以无视脚旁的两具尸体……难道就只有她心跳如擂吗?难道那ว个暗地里热情如火的冷峻男人在这种时刻下,竟然冷静自持到连心跳都能ม控制?
她撇嘴,不甘心,凭什么她这般激动,他就可以冷静自持?
令狐薄目光落在她右脚踝上,剑眉紧蹙,一个疾步过去,弯身单膝跪在地上,将钥๓匙插入镣铐中,小心轻柔地打开镣铐,将那镣铐ຖ解下丢到一旁,然后伸出大手轻轻揉着她的脚踝,轻声道:“清君,是本王无用,竟然弄丢了你。”
本来还在笑着的何清君,闻言突然眼角一酸,她被劫关他何事,是她自己无用,再说,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可能事事都考虑的那般周全。一行清泪滚落脸颊,浸ฤ入衣襟……眼角湿润,嘴边却情不自禁翘起,努力想说句应景的体惜话,岂知一张口,竟说道:“千岁大老爷,属下惶恐!”
令狐薄愕然抬头,惶恐?
第一百五十二章小别胜新婚
“清君,我们是夫妻,你惶恐什么?”
何清君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括子,她还真会败气氛!是啊,她惶恐什么,过去他是摄政王,她是护卫,享受恩宠,自然慌恐不安,现在他们成了夫妻,她惶恐什么?
晋望之原本正伤感地盯着何清君,感受着他两人别后重逢的淡淡忧伤,感动于令狐薄单膝跪在她面前、亲自为她开锁的深情,却被她一句话给搞得气氛全无,竟“噗哧”笑出声来。令狐薄娶ດ了这样一位王妃,想来终生都不会无趣了。
听到晋望之的笑声,令狐薄淡定起身,睨他一眼,道:“晋望之,你就是这样护何清君周全的?”
晋望之唇边浮ด起温润的笑容,将手中师父的佩剑还于鞘中,“何清君身怀那般诱人秘密,本王能ม从师父手里将她强夺来,已๐是不易。你还不是一样,把她弄丢了?”
令狐薄垂下眼皮,哼了一声,转头问何清君:“那个女人杀不杀?”
何清君毫不留情地道:“杀。”
令狐薄左臂绕过她细腰,提气纵起,经过文二嫂时右手两指随意一挥,一道剑气迸射,文二嫂闷哼一声倒在血泊里,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晋望之,他则抱着何清君御风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一家客栈,他也不敲门,直接越墙而入,然后进了后院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
“……王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出去。”
“是。”
薛青退出,关上房门。
令狐薄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旁,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凤目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许是太过激动,呼吸声竟然不稳,甚至有些微颤。
何清君扬起俏脸,那双清亮杏目蕴着淡淡水气仔细瞧着他,虽然他看上去并没到形销骨立的地步,却明显清瘦许多,俊脸有些憔悴……她怔了怔,为何他两侧鬓边平添了两缕白,为何一个多月未见,他竟似是老了几岁?是因为担心她吗?怕她被严刑拷打么?
心下酸痛,眸底渐渐湿润起来。她抬起小手,抚上他的俊脸,抚过他鬓角的那缕白,痛惜地问,“令狐薄,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