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心妍也没说那些这套饰跟夫人很配的客套话，接过饰图，“等饰打好了，民妇再送过来给夫人试戴。”
“这些饰能得到夫人青睐，是民妇的荣幸。只是这几枝钗的工艺要求高，今日离十六日只有十来天时间，店里的师傅没办法打出三套，只能先打出一套来，还请夫人见谅。”程心妍欠身道。
影怜白皙的脸微微扭曲，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拳头，指节泛白，脱口而出，“如果当日你肯带我进府，我就不会沦落到青楼去，是你害了我。”
“我已经不可能有孩子了，我是不会伤害她的。”影怜心痛了一下，该死的皮姨娘，如今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去了？让她想报仇都找不到人。
原牧白把程心妍领到李杭面前道：“舅舅，这是我娘子妍儿。”
李杭斜睨着他，冷哼了一声，并不与他见礼ึ，甩袖在一旁径自坐下，目光环视一周，程心妍和董筱瑶不认识，其他人虽然多年没见，依稀还能辨认的出来。
“我娘是不会认这个女人所生的孩子的。”原牧白平静地说出了理由á。母死父再娶ດ，天经地义，身为儿子的原牧白不能反对，也反对不了，所以他为了原致亭这个父亲，愿意叫皮姨娘这个ฐ仇人一声二娘，待两个弟妹也很好，但是现在皮姨娘是妾，原牧青兄妹要认在李氏名下，那ว么情况就不同了。认仇人之子为子，这是对李氏的羞辱，原牧白是绝不会让九泉之下的母亲受这等羞辱的，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坚持，他可以委曲求全，但不会让他在意的人受一点委屈。
听到原致亭如此说，皮姨娘、原牧青和原牧红三人大喜，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绽放，就听到原致轩和原牧白同时道：“我不同意！”
大太太斜睨着原致轩，“姑太太，你这话什么意思？”
原致轩摸了摸程心妍的脸，道：“明天早上也不用急着来，你要休息好，你不是一个人，要顾着孩子，快回去休息吧！”
“大管家，让人去请大夫，再派人去告诉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一声。”程心妍微微蹙眉，昨天大太太借关心她，讨要当家权不成，今日影怜就出事，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转念一想，影怜是靠着这个孩子进的门，应该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事来，应该是她想太多，疑心太重。
罗嬷嬷笑着上前扶住程心妍，道：“大少奶奶不用担心，老太太是昨儿高兴，睡晚了些，一会补了觉就好了。”
“那他晚饭吃了什么菜？”
程心妍不懂药理，看着一头雾水，问道：“这药方是治什么เ的？”
“你让我去厨房跟那些下人们一起用饭？”影怜柳眉一竖，不悦地问道。
影怜愣了一下，怒吼道：“我现在身边没有伺候的人，难道你们就不能ม去传饭吗？”
初秋的确是丫头，可丫ฑ头也分三六九等的，大少奶奶身边伺候的大丫ฑ头，地位可比一个贱妾要高的多。元春抬头盯着影怜，眼神鄙夷，真是个ฐ不知进退的蠢货，冷笑道：“玲儿，秀儿，既然影姨娘不要你们，你们就回原处当差去。初ม秋，大少奶奶寻你有事，还不快去。”
原家的规矩，姨娘身边有两个婢女伺候，院子里还有两个ฐ小丫头负责打扫，两个婆子负责看门，这六人都是由当家主母安排，这六个人的月钱也是由á公帐出；如果这位姨ถ娘恃宠生娇，要往房里添人，那就要去找她那房的正室，若是正室太太同意，多增加的人，月钱由那一房出。这个规矩，程心妍开始不知道，在春枝做了姨娘后，才从老太太口里知道这个废除许久的规矩。
“我家里有，一会我让人把纸送过去给你。”王嗣铭扬唇浅笑，没有继续追问。
“我在这里订了一块歙砚，今天来取。”王嗣铭走了过来，眼波温柔似水地看着程心妍，她好象瘦了，在原家过得很辛苦？
“哎呀，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原牧青走出院门，就遇到大太太派来打听事情进展的丫头绿柳，见原牧青脸上脏兮兮，衣襟处染满了墨汁，惊讶地问道。
“二弟，银子，没有，墨汁，有。”话音一落，程心妍将砚台的墨汁泼向躺在地上的原牧青。
程心妍抬头看着他圆润的下巴，唇角微扬，问道：“以后我变老变丑，你也会对我好吗？”
“干嘛？”程心妍放在笔，回头看着他。
“就在食鲜楼的对面，原本是家胭脂铺。老板的儿子去开封做生意了大财，接老板过去，老板才把铺子打出来的。”原牧白把事情全打清楚了。
程心妍嘴角抽了抽，深吸了口气，吐出来，端起茶杯，继续喝茶，她大度，不跟孕妇计较，就当她在放屁。
众人都倒吸了口冷声，想给大少爷当姨娘，这心思虽然不好，但不算错，不过大少奶奶说是错，那就是错；至于下毒谋害主子，那ว可就是死罪。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暮芸的娘会出言质问程心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女人该不是疯了？虽然身体肤，受之ใ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可程心妍是主，暮芸是奴，别说剃光她的头，就是把暮芸打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去官府花几两ä银子，更何况暮芸是三代家奴，打死也就打死了。可身为奴婢居然敢质问主子，那是大大的不敬。原东立刻出言训斥，“大胆潘寡妇，这里岂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快向大少奶奶磕头认错！”
十一月二十三日，是慈缘四十四岁生日，程心妍和原牧白以及程理夫妻一同出城去莲溪庵。到了莲溪庵才知道，昨夜山风强劲，将庵中ณ的一棵大树连根拨起；倒下的树压垮了慈缘住的那间禅房，庆幸人没受伤。只是房里的东西全压在倒塌的土墙下，其他东西慈缘不在意，但程珏送给她那把木梳，她绝不能ม遗失。不顾众尼的阻拦，和荭姑在废墟里翻找。
“不会的，娘子，我不会乱ກ动的，我会乖乖的。”原牧白拉起程心妍的手，紧ู紧握在掌中，“娘子，我好欢喜。”
嚼的声音大了些，凤吟很是不满，用训斥地口气道：“女子要注意仪态，吃东西，应细嚼慢咽，不可出声音来。”
程心妍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原牧白把碗递到程心妍面前，“娘子，吃核桃不浪ฐ费时间。”778๖8xiaoshuo
跟电视里演得差不多，程心妍咬着下唇忍笑。
一时群情鼎沸，喊声震天。
“那婆婆怎么不替公公纳妾呢？”趁着大太太教训三人的空隙，于雅愫从碧玲那里知道，这三个丫头都是大太太赏给原牧青的，就对这个婆婆非常的不满，脱口质问道。
“二少奶奶。”蒋六家的上前刚喊了一声，就看到于雅愫两眼一闭，头一歪，晕过去了，一边掐于雅愫的人中，一边扭头冲外面喊，“快去请大夫！二少奶奶晕过去了！”
“回大少奶奶的话，她就在门口。”那婆子道。
婆子领着张渠家的，走到正房门口，停下脚步道：“大少奶奶，老奴有事要回。”
“对了，初秋，你来有什么事吗？”于雅愫问道。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她们的名字可是源于此诗？”于雅愫问道。
“姑娘，二姑娘就是一条毒蛇，她随时随地的露出她的毒牙，要咬人，就算你如今一点没有妨碍到เ她，她还是要处心积虑的来害你，可见她的心肠有多坏。”王嬷嬷恨声道。
“姑娘呀，你不要把二姑娘想的太好。”王嬷嬷叹了口气，“姑娘，有些事你忘记了，可奶娘没有忘记，从小到เ大，她都欺负你，抢你的东西。前年要不是她把你推进池子里，你也不会大病一场，病的差点没命。”
李洁抬头看着她，眼眶泛红，眸中闪着泪光，“情动非我们所能控制！”
果然如此。
程心如拿着书高高兴兴地回了王家，径直就去了王嗣铭书房。王嗣铭正在房里看书，听到敲门声，问道：“谁？”
“如儿，他什么事就那么重要？连来岳父家送端午节礼ึ都没空？”程三太太对王嗣铭的忽略，无法谅解。
元春进来禀报道：“大少奶奶，大管家求见。”
“让他进来。”程心妍让原东去跟原牧青说春枝的事，正等着他回话。
原东进房给程心妍行了礼，“大少奶奶，小的把春姨娘的死讯告诉了二少爷，二少爷没说什么。”
“一句话都没说？”程心妍不信，怎么着也是同床共枕的女人，春枝还为他生了个女儿，如今人不在了，再薄幸的男人，也该多问两句吧？
“二少爷说他乏了，这点小事，不用回他。”
程心妍气结，为春枝感到难过，她的死，在原牧青的面前只是一件小事，无关紧要。深吸了口气，还好已经分家了，以后不用再看原牧青那ว副丑陋的嘴脸了。
“大少奶奶，刚才大老爷问小的，景公子为ฦ什么离开了？何时回来？”原东道。
程心妍这才想起，留信说过几天就回的景燃景大侠一去不返，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你怎么回答大老爷的？”
“小的说景公子遇到เ一个ฐ朋友，出门办事去了，若是景公子知道老爷已经回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程心妍笑，道：“好，这个回答很好。”
原东皱了皱眉，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