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跟雅雯同寝室的阿莉——本名田莉,我们班的女同学中有两位广东佬,净给人换名字,田莉变成了阿莉,宋佳蕙简化为阿蕙,陈岚也成了阿岚。不过被她们阿来阿去的,最后全班都跟着阿起来,她们的本名反到เ没多少人叫了。这位阿莉是山东人,最泼辣不过了。
“不好!”
“哦,哦,陈同学,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提的建议不错,但学校有规定,只有星期六、星期天晚上才开放电å视房,这是你知道的,不是这个ฐ时间,需要向上申请,打报告,手续比较麻烦。这样吧,你先回去,一有消เ息我就通知你。”
“阿城,开启伽马射线探测仪。”
鉴于此,最近四五年来,星际科学家们对神秘之ใ力的研究热情大大降温了。由于外空探测器受其影响并不严重,各国的航天部门也缺乏继续投入的兴致,研究工作事实上蜕变成了少数科学家的个人行为,我就是其中的一个ฐ孤独的探索者。
“是啊,我同寝室的几位姐妹对我可好了,不仅借衣服给我,还买了不少脂呀粉的帮我打扮。”
“是吗?”林雅雯咭咭地一笑,“我的变化这么大?”
“不好意思,辛苦你们了,里面都是乡亲们送的东西。我是村子里第一个上大学的,大伙儿可热情了!”雅雯有些歉意地说。
我们这所大学的学生宿舍安排很有意思,可能是从安全角度着想,女生宿舍都放在楼ä房顶层,弄得女孩子们叫苦不已。但我以为校方是替她们做了一件功在将来的大好事儿,不必让她们总在二两ä还是三两ä饭的问题上煞费苦心,至少在走出校门时无需为自己้的体形犯愁。
我又喝了两ä口水,闭目养了会儿神,待身体的感觉好些,就让阿城把出飞船工作的宇航服和所需的工作器具准备好,我费力地钻进庞大雍肿的特制宇航服,调好温度、供氧度,然后爬出了长城号飞船。
由于失去了方位感,刚出飞船时,我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扶着飞船闭上眼,待身体适应过来才睁开眼,璀璨的繁星如同镶嵌在纯净的黑缎上无言地环绕在我周围,时而感到เ它们很近,仿佛触手可及,时而它们又极远,星河邈然,“天河夜转漂回星,银浦流云学水声”。
我很快就找到了太阳,它远远的,缩成了五分钱硬币大小,但仍炽热刺目不可逼视。现了太阳,我稍许松了口气,紊ฐ乱的心也平静了许多,这个ฐ世界没有疯狂,至少我还活着,地狱里好像不可能有太阳的存在,太阳是我们生存的根本,万物之母。
太阳既然还在,它的行星们就飞不了,我满怀信心地四下寻觅海王星——但依然空空如也,我难以置信地不死心地反复在空旷的太空中ณ寻找,海王星仍然顽固不化地匿去了她的倩影,而且我周围的星空似乎比我昏迷前远为密集和明亮,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心紧ู缩成一团。
我惶惶然地将长城号飞船的创损简单地修补了一下,就匆匆逃回飞船,不愿面对飞船外那不可思议的世界ศ。
作为一个辩证唯物主ว义แ者,我实在难以接受眼见的令人骇异的事实:体积相当于地球57。1倍、质量相当于地球1้7。22倍的海王星以及它的卫星们无缘无故地不存在了,是这个世界出了毛病还是我自己้出了毛病?
“物质第一、意识第二”,这一概念我从高中背到研究生,再谙熟ງ不过了,所以我只能假设我的意识出了问题,海王星之ใ所以不存在,是因为客观世界ศ在我的意识里作出了歪曲的反映。
我摸着自己真实的脸,怀疑着自己是否真实的存在,“阿城,你认为我是否处在神智完全清楚的状态?”
“我需要出题目进行测试。”阿城摆开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式,看来这家伙对我说了她两句“笨蛋”、“傻瓜”之类的尚难以释怀。
我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就进行吧。”
没办法,大人不记小人过嘛。其实从小到大,我极少出口伤人,在大学的时候,我的室友们打赌谁说脏话谁掏钱请客看电影,他们很快就现我从来都请不了客,索性把我开除出去了。刚才,我完全是在情急之ใ中无意识吐出口的,并且已向她道了歉,不过想不到她的自尊心还挺强的,难怪孔夫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以后和“她”说话确实得注意些,不能伤害她。
“第一道题,你最喜爱那一位唐朝诗人?”
“李商隐。”
“李商隐最有名的代表作是哪一篇?请朗诵出来。”
“是《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à日暖玉生烟。
此情待可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很好,现在出第二道题:你在一条小路散步,对面有一个人走过来,你请他让一让路,他却说‘我从来不给傻瓜让路’,你怎么เ办?”
我一笑:“我会说‘而我相反’。”
“恭喜你通过了测试,你现在完全处在清醒状态。”
“可是海王星在哪里?”(陈忠厚、陈清贫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