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狱卒,打了一盏灯笼,那幽幽的灯火,忽明忽暗,像极了夜间出现在荒坟中的鬼火。
“沐小姐。”站在沐歆宁身后的玄参,低声地唤道,“沐小姐,沐小姐——”
良久,她才哽咽地道,“安了什么罪名?”
“不可能ม——”沐歆宁脸色苍白,摇头道。
“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夏子钰冷冷地望着沐歆宁,妖艳的眸子,却直直地盯着沐歆宁身上那片绚丽的殷红,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雀跃。
“沐大小姐,要不要我帮你脱?”夏子钰修长的指尖微移,轻轻地挑开沐歆宁衣袍上的领口,顿时,沐歆宁胸前的大片莹白玉肤,全露在了夏子钰的眼底。
“沐歆宁,你即使要寻死,也该等我治好了你,再死!”
“还好,总算赶到了。”跳下马,夏子钰伸手,把了把沐歆宁的脉息,心头无缘由地一松。这女人,旧ງ伤未愈,又添新า伤,原本已丑不忍睹的脸,现在更是惊恐渗人。
秋雁在一旁้惊恐万分,吓得不止。
“一直以来,沐府的下人,只知有大小姐,但从未把我这个二小姐放在眼中。即使我放下身份,与他们为善,但他们呢,却依然对你这个冷傲孤僻的大小姐,唯命是从。”沐歆婉的声音,变得愈加地凶狠,“姐姐,你还记得吗?八岁那年,爹要带你进宫赴宴,我不服,就哭着去求爹爹,却被爹爹狠狠地骂了。可是,到เ了最后,我们俩谁都没有进宫,姐姐,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沐歆宁惨然一笑,爹已将她逐出沐府,怎可能再回去。若她所料不错,再过几日,便是沐二小姐重病身亡,这样一来,死无对证,她与婉儿的身份,从此深埋地下,无人能知。
沐歆宁性子冷,又孤傲薄情,在沐府,也就秋雁,这个ฐ伺候她多年的丫鬟,让她心存愧疚。十七年来,她看过太多的人,会无缘无故地死在沐府。就如同,此番护她至别ี院的十几位随从,到了最后,也会成为她的陪葬。
她艰难地起身,慢慢地走向沐夫人的灵位,抬手将沐夫人灵位上的尘灰,轻轻拭去,
咳——咳——,接连不断的咳嗽ณ声,将她苍白丑陋的脸庞,咳成了一抹透着诡异的嫣红。
“女儿,女儿别无所求,——”沐歆宁泪流双颊,声已哽咽。她的这条命,是娘亲以死换来,她活在世上,哪怕是行尸走肉,她都不可以死。
阖上铜镜,沐歆宁起身,打开压在箱底,换上那件只在娘亲祭日才会穿的罗裙ำ。
沐歆宁缓步走至妆奁前坐下,菱花镜内,一张苍白丑陋的脸庞,狰狞恐怖,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