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可别ี又闹别扭了。”裴铮轻轻点了下我的额头,“皇帝这个ฐ位子,本也就不适合女人来坐。女人心软,容易感情用事。”
我第一次见他之时,不过六岁,这一算也才十二年。难道他当时就对我别有居心?
“陛下,生气,伤身呐……”近来小路子把这句话说了好多遍了。
现在可好,他一摊手,说:“陛下,臣有罪,臣不干了,您自己干吧。”
怎么看,也是寡人逼良为夫,强抢官员入后宫,他裴铮是慑于寡人之淫威,不得已๐才屈就的吧!
我轻咳两声,淡淡道:“今日,寡人要说的就这两件事。众爱卿可有异议?”
我眯着眼睛瞪他,“难道还冤枉你了?你没上过?”
表舅一哆嗦,我以为他会面露愧色,我错了,他叹了口气幽幽道:“男ç人的老毛病,没办法……”
我艰难地挠着床。“你就假装ณ……没看到……”
“你抓到什么人了?”我严肃问道。
自作多情……
“嗯……寡人先歇一会,等一下再走。”
他那时内伤的样子,我至今仍然记得。
那年我六岁,母亲带了我去二爹的白虹山庄。裴铮是二爹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那时他还不叫裴铮,叫裴筝,有一个妹妹与我同龄,唤作裴笙。二人出身低贱的乐่籍,父母亲是乐师,兵荒马乱的时候失散了,后来跟了我二爹才有了新身份。
“莲姑,你留แ下来陪陪我吧。我一人在宫里,很是孤单。”我抱着她撒娇。
豆豆是我的小名。大名相思,小字红豆,乃称豆豆。
寡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扯着衣袖,刹้那间有些无语凝噎。
她身为陈国第十八任女皇,有五个夫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她不知低调,给五个夫婿都封了官摆朝堂上去,旁人不知内情,却只道她是将朝堂上有姿色的才俊都揽上龙床了,纷纷谴责她有辱斯文。
我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转头对舅母道:“贺兰便住在这里了。”
舅母走在我左后侧,笑着问道:“裴学士,是裴笙吧?妾身记得裴笙与陛下一样年纪,当年在帝都也见过她几回,着实是个伶俐的姑娘,却不知怎么回事,到如今还待字闺中。”
难道她也和寡人一样有个不敢喊出口的名字吗?这年头,太多红线错搭了……
我低低叹了口气,引着舅母进了贺兰的小院,早有宫人前来通报让他迎驾,但贺兰面色苍白,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有病在身,我忙免了他的跪礼。
舅母性子爽直,虽是努力克制,却仍难掩激动,声音微颤:“怀思,你可还认得我?”
贺兰双眸微眯了下,疑惑地在她面上凝视了半晌,终于想起什么似的,湿润了眼眶,不敢置信望着她:“如意……姐姐?”
舅母哈哈一笑:“算你小子有良心,没把姐忘了!”说着却又哽咽了,“你怎么เ还是一副病弱样……”
贺兰红着眼眶,因顾忌着我在这里,不敢上前,强装ณ镇定微笑道:“这两日不知怎的身子困乏,今日精神已算好了。”
我心想,可能是之前被关在囚室里不见天日的缘故。
舅母抬手拭了下眼角的泪花,想对他说些什么,想起我在场,又转头对我道:“陛下恕罪,妾身与贺兰多年未见,失态君前了。”
我微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你们慢慢聊,寡人有事去一趟女官署,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寡人实在是善解人意得很呐……
出得门来,我又想起裴铮说过,贺兰知道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重要的秘密,假如裴铮没骗我,那贺兰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如果贺兰自己้都不知道重要性,会不会……他尚未告诉过苏昀?
唉,那裴铮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头雾水啊一头雾水……
我摇着头进了女官署,乌拉拉跪倒了一片,我挥挥手让她们散了,又领着裴笙到一边的小房间说话。
“笙儿,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我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觉得此事终究得开口,便还是接着说,“我只知道你和裴铮幼时与父母失散,父母原为乐师,具体如何便也不大清楚了。下月是我、我和裴铮大婚……按理说,应双亲在列,至少也应有个名字,但裴铮一直没有提起……”
裴笙眨了下眼,与裴铮相像的双眸闪过笑意。“裴笙代哥哥谢过陛下。”
我面上一热,支吾道:“谢、谢什么?”
“谢陛下关心哥哥。”裴笙浅笑。
“这不是关心,只是循例一问……”我无力地辩白,“你别告诉他……”我也是收到老混蛋七日后到帝都的消息,这才“顺ิ便”想起裴铮的父母。
裴笙轻叹了口气道:“与父母失散时,哥哥十岁,我才两ä岁,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哥哥说爹娘都已罹难,其余的事便没有同我多说了,也不让我多问。陛下亲自问的话,哥哥一定愿意说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裴铮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告诉,是怕她知道太多了伤心吗?
“你自己没有查过吗?”我问道。
裴笙微笑着说:“既ຂ然哥哥不告诉我,我又何必去问。他隐瞒自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这话听得我心头一阵酸涩,仿佛还有微妙的醋意——我自忖没她那般自信,也没她那般对裴铮有信心。虽说我如今对裴铮隐隐有几分好感,但依然保留几分怀疑,对他是,对苏昀也一样。
裴笙忽地上前一步,凑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说:“其实,我也很好奇……皇嫂嫂,你去问哥哥吧,问到了答案,再告诉我!”
我猛地往后一缩,窘迫得面红耳赤,结巴๒道:“别ี、别ี乱叫嫂、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