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妈便说:“这我知道,这事情好办,我已经替你们双方想好办法了,金龙宾馆知道吧?金龙宾馆贷款你们给不给?”
市纺织厂是个国营老厂,跟所有国营老厂一样,如果没有大笔的资金注入,陈旧ງ的设备、落后的工艺、僵化的管理体制势必要强迫它寿终正寝。厂长面临危难,唠唠叨叨地向蒋大妈诉苦,蒋大妈转过头就朝工商银行的行长唠唠叨叨地诉苦,当场就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工商行的行长,好像这个厂子经营不善就是工ื商行的行长搞的,如果工厂关门倒闭就是工商行的行长不提供贷款造成的。工商行行长在蒋大妈软硬兼施把他拉到纺织厂开会的时候,就料到他要上演这么一场苦肉计,便也苦了脸抱怨纺织厂长期欠银行贷款不还,上级已经把纺织厂登上了黑名单,结论是他们一分钱也贷不出来—了一圈球又踢回了纺织厂,纺织厂的厂长就有些着急:“三百万,区区三百万你们都不给,你们知道不知道,有了这三百万我们就能接中东装尸袋专用布匹的订单,接了订单我们就能翻身,就能ม更新设备改造工艺,你这是故意把我们朝死路上逼。告诉你,要是我们倒了,过去欠你们的贷款一分钱也别ี想要回去,我还要领ๆ上两千多职工家属到เ你们银行抢钱去,你看我敢不敢。妈妈的,过去我们效益好的时候你们吃了我们多少利息?现在我们有困难了你们隔岸观火”到底是新社ุ会,杨白劳当家作主了,欠账的比要债的更理直气壮。
窝头嘻皮笑脸地说:“今天晚上只有两ä桌,一桌蒋大妈的,一桌税务局的,剩ທ下的都是散客,我都安排好了,这才过来陪陪你。”
窝头名字叫沃太舒,如果在名字后面再缀一个ฐ“服”字听起来就是“我太舒服”,那样他的名字就圆满了。少了“服”字叫他的名字就好像只说了半句话最后一个字咽下去没说出来,让人憋得挺难受。
“真的,那ว一回李处长跟我那个让她碰上了,李处长就把她也那个了,这样她就不敢对外说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开除?”胖丫头可怜兮兮地问。
蒋大妈有些得意地说:“有啊,怎么เ能ม没希望呢,差不多了,下个ฐ礼拜贷款就能到เ位。”
王市长说:“我说你老蒋也是自找麻烦,明明知道银行那块骨头难啃,非得求他们,不就三几百万吗?先从市财政垫上,只要外贸转起来,再往回补嘛ใ。”
蒋大妈说:“好我的市长大人,现在哪里还有财政收入往工ื业企业投的?财政也没那一项支出啊∫也知道那ว样简单得很,可是中ณ央财政政策卡住了,市人大也不会干,如果那样办了,明年的财政预算你就别ี想过关,弄不好省财政厅还得抓我们的典型≠说了,市里困难企业也不是纺织厂一家,知道了都来找我们,还是老大、老二你们俩的麻烦。”
常书记说:“王市长现在财大气粗,愿意掏财政支持企业是好事,怕就怕王市长没钱,不管能ม不能办,市长兜里有钱总是好事儿。”
王市长就开始哭穷:“好我的书记呢,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我说财政掏钱也就是暂时借给他们周转一下,要是真有三百万的闲钱,五里乡的教师还能ม跑到市里来集体上访要工资?难啊,老蒋知道,我这是拆东墙补西墙,前几天省环保局还下了通知,说我们市的空气污染指数老是超标,要罚款呢。”
蒋大妈说:“没啥事了我到เ三号楼等着去,那ว帮人住在三号楼,我得迎一迎,不然人家又该说我们接待不热情了。”刚ธ刚走到门口,蒋大妈又回过头来问:“李百威แ干吗去了?
我找他有急事,你们俩谁知道他啥时候回来?”
常书记看看王市长,王市长看看常书记,常书记说:“你找他什么事儿?我跟王市长正要告诉你呢,李百威แ的工作调整一下,先到市总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