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是不是用过什么东西？”他随意问道。
“我们从死者的公文包中ณ找到了一盒名片，”张科长悄悄地说，“还有钱夹中的身份证，旅客登记簿上登记的姓名、证件号码，三者对应起来，初步判ศ定死者的身份是山东泉城宏达公司的李长进，当然，最后的确认还要等明天由梁经理明确。李长进是1้2日凌晨住的进翠湖宾馆，住的是213๑标准间。据当值的服务人员说他是一个ฐ人入住，住进后一直到เ今天上午9๗点现他的尸体，一直没见他出来过，也没见任何人进出过客房。尸检结果死因是被直径大约五毫米的绳索ิ勒死，死前曾服用含氨苯基成份的镇静药物，他的脑后颈部有一块挫伤。在他的床上，我们找到了除死者外还有一位女人的毛；指纹有十七八个之ใ多，没有实际意义。大体就这些情况，现场未现其他线索ิ……死亡时间在12日凌晨1้点半至2点半之间。”
“这太不公平，”李琳坐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翘起小巧倔强的下巴๒。“别人能ม坐，”她嚷道，“为什么不安排我们坐。坐一天一夜火车，我受不了……”
9月11日上午星期一
“能ม卖几百块钱就好喽，”老人报怨道,ไ“离门口太远，游客过不来，都是打电å话的捎带着买点,好孬能ม混上吃的。”
一干朝公园大门望了望，目测了一下距离。“是有点远，搬到门口去多好？”
“门口里面有一家，”老人将乘下的钱退给一干。“不知道跟里面什么关系，人家不让咱搬，现在的事说不清。”
“打电å话的多吗？”
“不多。你看那么远，没有什么事，谁跑来打电话。你还看点什么杂志？”
一干转向老孙。“你不给你孙子买几本？”
“不买了，”老孙说，“我前天刚买过，买多了他看不过来。”
老人见二位不再要什么，随手拿过一个本子，咕哝着：“不买的话我就先记下来，一会再忘了。”说着就在本子上写起来。
一干和老孙对看了一眼，两人伸长了脖子向里望去。
一干好奇地问:“您老人家卖一样，记一样吗？”
“只要没忘，都登记上。”
“打电话也登记？”
老人抬头奇怪地看着他俩。“想起来就登，想不起来就不登。”
“能让我们看看你的电å话记录吗，老人家？”老孙急忙说。
老人警惕起来，戒备地盯着他俩。“你们又不是税务局的……看它干么เ？”
“老人家，”老孙客客气气地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正在调查一个案子，到公园去有点事情，顺便到您这来看看。本打算看看就走，不想打挠您老人家，既然您老有登记，我们就看看,没事的。”
“你们破案，”老人小心翼翼地说，“跟我这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老人家——”一干解释说，“我们了解到9๗月11日星期一，也就是5天前的上午，从您这里打过一个ฐ电话，希望您老能想起那ว个人来，把他的情况说一下。”
老人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但仍是半信半疑ທ看着他俩。老孙见此，掏出了证件交给他。“你看看证件，老人家。如假包换。”
老人看完证件，还给法医，迟缓地转过身去拿出另一个本子。“什么时间打的，我看看记了没有。”
“11日上午11点左ุ右。”
“登记了。”老人高兴地嘟囔起来，“你们看，11日上午就打了两个ฐ电话，下午打的多。这个打了一分钟็……不到เ一分钟，按一分钟算，我写的是一分钟……”
两人接过本子一看，上面登记的很清楚。“你老回忆回忆，看能ม想什么？”一干问。
“你想想是男的是女的，”老孙补充说，“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没有？”
老人拿回本子，边看边想。过了一会，他无奈地摇摇头。
“上了年纪的人记性没忘性大，”他说，“都过去好几天了，我怎么记得起来呢？”
“你老别急，”一干耐心地开导说，“慢慢地想一想。你想想当时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人在场——比如说你孩子们、孙子们在不在跟前啦？当时还生别的什么事啦？打电话的人买了什么เ东西，说了什么เ话，当时天气怎么样啦？公园门口、街上有什么趣事……这样想想看。”
老人一个劲的只摇头，逐渐失去了耐性。老孙失望地叹口气，摸出烟卷抽起来。
游客在不断增多，公交车、旅游大轿车不时的开来，公园门前的停车场已停满了各种车辆。零零散散的游客匆匆忙忙跑过来打电话，买报纸、杂志、饮品，又匆匆忙忙跑回去。
“这样吧，老人家。”一干对招呼顾客的老人说，“我们先到公园里办事，一会回来再找你。”
“你们去吧，我现在忙的什么也记不起来。”
两人离了电话亭，与司机小越一起走进公园，直奔虎山而去。赶到เ虎山，好戏刚刚结束，老孙和小赵扫兴地随一干从山上下来。三人顺ิ着大路，来到เ了一处别ี致的小院门口，小院的圈门边上挂着一幅牌子——公园管理处。
走进公园管理处办公室里，他们见到了管理处的李主ว任。“哎呀！”李主任放下手中的报纸，惊呼着站起来，向一干迎去。“东南西北风，什么风把稀客吹来了，”他一把握住一干的手，满面春风地说，“稀客稀客，刘队长。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吧。”
“是啊是啊，”一干笑道，“有半年了吧？来，我给你介召一下，这位是我的老伙计，法医病理实验室孙主ว任，这是小越。”
“哦，欢迎欢迎！”李主任与法医握握手，转而跟小越握手。这位个ฐ头中等，马长脸，过早ຉ谢顶的中年人，爽朗而诙谐，对客人的到来十分的高兴，马上为客人让坐，接着又忙活着冲茶倒水。李主任与一干认识已有多年了，在无数次配合公安部门查处贩运野生动物的行动中ณ，两人建立起了亲密的友谊。一干在工作中ณ遇到困难时，常独自一人到公园走走，这时候他总要和李主ว任喝上二两。今天，他凭本能嗅出了与往常不同味道，寒暄过后，就迫不急待地追问起来。
一干向他介绍了宏达公司的命案，将来意告诉了他。李主任沉思了良久：“你看这么办……”。几个人商量了一会，最后一干拿定主意。一干留下小越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他和老孙在李主ว任带领ๆ下，顺着鹅卵石铺成的一条林荫小路，来到一处幽静的粉刷成白色的一排房子前，这就是公园的动物医院。
李主任打开纱门，身后跟进一干和老孙。“刘医生，”他向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喊道,“介绍两位是我的朋友认识一下——这位是老刘、老孙，这是我们这里的‘一把刀’——‘刘一刀’，刘婕，刘ถ医生。”
女医生面带微笑，起身地让座。她是一个中ณ等身才的女人，身体稍有胖，长着一双能传神的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这双眼睛能ม代替嘴巴说话，她的下巴和嘴唇微微翘起，极具性感。在她嘴边有两ä个浅浅的酒窝，这让她无论在什么เ时候都给人一副微笑的面孔。
一干和老孙在靠墙的两ä把椅子上坐下，李主任把椅子往外拉了拉，斜ฒ对着一干、老孙，与刘医生隔桌对坐。“刘医生，老刘和老孙承包了镇里的兽医站，今天来找我给他们帮忙，其实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老朋友了，以后还得全靠你，客气话咱俩也别说了，少不了会给你添麻烦。”
“行啊，”刘医生嗓音清脆地说，“只要这里脱的开身，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李主任高兴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好！爽快。刘医生，今天我请了。”他转向一干和老孙,“二位老哥，有什么เ话尽管说。”
“刘医生，”一干往前探了探身子，“我们站上人手少，懂技术的走了好几个ฐ，不瞒你说现在只能给牲口看一些小毛病，大病和动手术，需要你帮忙。你出一次诊，除了车接车送外，咱们三七开——你拿七，我们留แ三。”
老孙心里乐起来，假如真要是和他搞承包，揍死我也不干，不赔个精光才怪呢。
“看你说的，”刘ถ医生笑道，“那不是太见外了吗？你们是李主ว任的朋友，出诊帮忙是应该的。”
一干看的出来，这位始终面带甜笑女医生对如此优厚的条件，虽说嘴上不讲报酬，只是一个ฐ劲地说看在李主任的份上情愿帮忙，但是从她热情、主动地询问了解情况，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表现来看，她心里是乐开了花。
“现在刚开始，很多事情都不好办。刘医生，有些药很难买不到，畜ไ牧部门也没有，比如说那ว个……一干转问伙伴，“老孙，那个药叫——。”
“氨苯基。”老孙跟背台词似地，脸上还带着丰富的表情，就像一个合伙人为兽医站的前途而担忧。“我们跑遍了大小药店，连个影都没见到。”
“对，氨苯基。”一干看着刘医生，一本正经地说，“这个药就一直买不到。”
“你们当然买不到啦，”女医生带着内行人的优越感和口气说，“这是进口药物，它的英文名子……还是说中文吧，中ณ文名子叫‘安地达’，氨苯基是它的化学成份。这种药目前只有与动物有关的专业部门才有，有专门的供货渠道，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听说这种药效果很好，”老孙兴致勃勃地说，“主ว要作用是麻醉。是吧，刘医生？”
“对。”刘医生漂亮的大眼睛打量着老孙，嘴角挂着博学者常有的那ว种对无知者宽容的微笑，她无疑把这位颇็有名气的法医当成了农村自学成才的赤脚兽医。“这种药物主要用于动物大手术时快麻醉，药物做用于动物的中枢神经系统，让它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失去知觉。”
“你这里有这种药吗？我们可不可以看看？”
“当然可以，”刘医生爽快地说，“在里屋呢。”说完她站起来向另一个门走去。一干向李主任使了一个ฐ眼色，李主任站起来。“走，咱们进去看看。”
三个人一齐进到เ屋里。这间屋子中间横放着两个分别靠墙壁的货架，把空间分成两ä个区域，两个货架之间从上至下吊着一块白底黑点的门帘ຈ。东墙上靠着两个货架，西墙上一个，5๓个货架上上下下整齐地排放着很多药瓶、药盒。女医生打开一个针剂纸盒，拿出一小支针ฤ剂交给老孙。
一干凑过去，看着老孙手中如半截香烟大小的针剂，自言自语地说：“这一小瓶能起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