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成说:“多亏共产党的政策好,咱农民的苦日子也该熬到头了。咱们今天能家致富,全托的是共产党的福。”
姬福全说:“我专门找你来了,你的砖出完没有?”
刘相俊指着成绩单说:“你看你看,其他教师的两门成绩加在一起,还没有你的一门成绩高呢!”
杨世俊没有搞清楚刘相俊在说什么,问道:“刘老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à巧ู爱说:“家穷怕什么,只要有人在,穷日子可以改变吗。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种穷日子是不会多久的。”
田巧爱笑着说:“我给咱杨世俊介绍对象来了,你说这还不是喜事吗?”
一九七八年三月十四日晚上,刘相俊回家了,教师住房只剩杨世俊和白军民二人。杨世俊正在房子办公,白军民走到他跟前笑嘻嘻地说:“杨世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杨世俊说:“当然是好消息了,这件事多亏你跑前跑后的,我还得感谢你呢!”
杨世俊摇着头说:“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
在王老师的精心指导下,申海明以《最难忘的一天》为题写了一篇范文。当时申海ร明想,今年没有复习时间,既ຂ然有人猜出作文题,我就按真的办。如果他猜对了,我今年就考上走了;如果真的猜不对,我就今年补习一年,明年再考。
听了郭李定的话,杨世俊还是半信半疑ທ,他想:去年秋季我想当民办教师,怎么也插不上。今天郭会计叫我回去,会不会是我给姬书记说的话起作用了。
姬福全说完就要走,白军民将姬福全送到校门外边,回来收拾了一下残局,就开始上课了。
白军民说:“你说的道理我也明白,但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白军民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手画脚地说:“你看呢,这些家长开口叫我‘白先生’,闭口又叫我‘白先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是个‘白伙食’,不会教书,你知道吗?他们这是狗眼看人低。”
叩卓村距离杨家洼大约三里地,杨世俊提着糜子,直接走进叩卓村的豆腐房。做豆腐的主人正在一口大锅上过滤豆浆,看见杨世俊来了,急忙走到门口,非常热情地招呼道:“是不是换豆腐来了?我这里有刚开包的热豆腐,还没有见凉水,给你称上一点。”
谷雨节前后,小麦开始抽穗了,白杨树长出了翠绿色的新梢,红彤彤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小燕子在空中飞来飞去。一阵微风吹来,柳絮、杨绒纷纷扬扬地降落下来,飘落在道路的两旁,给绿色的草丛穿上了素装。这时正是人们点瓜种豆种棉花的大好时机,人们都忙得不亦乐乎。
杨天文说:“人家只是让我通知你,我也弄不清是什么事情,你去一下就清楚了。好,你们忙吧,我就走了。”杨世俊送走杨天文以后,怎么也想不出来公社ุ书记张生文叫他会有什么事情。
杨天文说:“要是放给我,他谁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拉着架子车去黄龙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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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的会计名叫郭李定,有三十多岁,是杨家洼大队有名的“铁算盘”,他对算盘的加、减、乘、除样样都精通,每年年终决算的时候,外队的会计还请他计算分配方案呢!这次他又耀武扬威,摆出他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
杨世俊一听说是新า生物,突然觉得脑子涨了起来。怎么办呢?住院看病吧,手中没有钱,当时农村的生活水平虽然略有好转,只是解决了温饱问题,但要住院看病,有相当一部分家庭都负担不起,特别是像杨世俊这样的家庭状况,更是无能ม为力;不住院看吧,那就只有眼看着父亲的病情一天天恶化,让他走上绝路。
杨世俊思前想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杨春成从透视室出来了,他刚走出透视室就着急地问:“结果出来没有,我的病怎么เ样?”
杨世俊说:“医生说你的食道上部有像指甲盖大小那么一块溃疡面,要咱们交一千元押金,马上住院治疗。”
杨春成听说要交一千元押金,将手一摆说:“走,咱们回家,这病我不看了,回家后慢慢养去。”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杨世俊走出医院,回家去了。
当天下午,杨春成去找大队的赤脚๐医生王春明,让他进行治疗。从此,王春明就是杨春成的主治大夫,三天两头为杨春成挂液ຂ体进行消炎。
九月一日这天,是杨世俊开学报到的日子,他明知父亲的病情非常严重,但却无能为力。王春明正在为杨春成挂液体,杨世俊对他说:“今天我要去学校了,家里只有我弟弟、妹妹和我母亲,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我父亲的病还得靠你多费劳心呢!”
王春明说:“你就放心去学校吧,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救死扶伤,这是我们每个医生的职责。”
就这样,杨世俊丢â下病危的父亲就上学去了。
一九八二年元月一日,学校里面放了假。午饭后,杨世俊正在宿舍休息,突然听见班主任老师在门外喊:“杨世俊,杨世俊,家里来电å报了。”
杨世俊赶紧从床上起来,班主任已经走进宿舍,他拿着一份电报递给杨世俊说:“你父亲病重了,叫你赶快回去。”
杨世俊接到电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醒目的文字:
父亲病危,每天吐血不止,请回。
看着家里来的电报,杨世俊不由á得掉下了辛酸的眼泪。
这时候,班主ว任老师对杨世俊说:“今天下午没有去澄县的班车了,你在学校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天明你就回去,办完事赶快来学校,期末考试时间就要到了。”
元月二日早ຉ上七点钟,杨世俊坐上大荔往黄龙的班车,到家时已是十点多钟。杨世俊急急忙忙走进家门,看见杨春成紧贴着炕墙仰卧在炕上,他面黄如蜡,头部稍高一些,背后靠一个棉被,杨忠俊坐在旁้边不住地为他按摩胸部。在炕墙上放着一个喝水杯子,一包“止痛片”;在棉被的旁边还放着半碗干土,上面还带有一些血丝,不用说这是杨春成吐出来的。
他看见杨世俊从门外走了进来,便说:“嗳!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怎么เ不回来呢?”
杨世俊掉着眼泪说:“爸爸,你看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杨春成看见杨世俊流下了眼泪,又说:“世俊,你不要哭了,爸爸没事。你现在还没吃饭吧?锅里边还给你剩ທ了一碗面条,快去吃吧!”
这一天是古历的腊ຘ月初八,按照农村的风俗习惯,这一天早上每家每户都要吃面条,并且必须在太阳升起之ใ前吃下去,不然的话,将会给后面的日子带来不吉利ำ。当时农村流传着一句话,叫做“腊八不见红,见红一世穷”。因此,家里人在天不明时就吃过早饭,张能线知道杨世俊要回来,专门留下一大碗面条放在锅里边,等待杨世俊回来时吃早饭。
再说杨世俊一清早起来就忙于坐车回家,没有吃早点,到家时肚子早就饿了,他揭开锅,端起面条就吃起来。杨春成突然伸出右手说道:“哎呀,快,快……”
杨世俊赶紧ู放下手中的饭碗,走到เ杨春成跟前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杨春成指着炕墙上的“止痛片”说:“我肚子痛,快把药拿来。”
杨世俊取了两片“止痛片”给杨春成塞进嘴里,然后再端来水杯喂了一口水。杨春成喝完药后说:“这药怎么在喉咙里边进不了肚子?嗳!看来我现在不行了。”
杨世俊说:“爸爸,你可不能这么想,我一定会想办法看好你的病的。”
杨春成说:“嗳!我的病我知道,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死后你们不会过日子。”他又对正在洗锅的杨俊芳说,“俊芳,你过来一下。”
杨俊芳走到เ杨春成跟前问道:“爸爸,你怎么啦?”
杨春成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三个没有一个成家的,爸爸的任务没有完成,对不起你们。将来你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杨世俊哭着说:“爸爸,你再不要操心了,这件事我和忠俊一定会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