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开学了他们终于回来了。那天下午我正收拾着行李,嫂子突然出现在门口,远远地就听见了她的笑声,说贺冰我回来啦,还好赶上能送你去学校呢!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大年三十的夜晚,嫂子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当时她要护理两个病人,一个是她肝癌晚期的爸爸,另一个是哥。
第二天一早嫂子和哥就走了,那ว天仍旧下了好大的雪,还刮起了白毛风。我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汽车站,心里很是不舍,总感觉好象他们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嫂子说要回乡下去,可能ม要一段时间,我爸爸身体不好老病又犯了,催我回去呢。
我三口两口吃完饭,放下碗筷又忍不住把门推了个缝隙往里面看。哥和嫂子已经吃完东西了,然后嫂子坐在哥身边,对着镜子梳头,哥半闭着眼睛,好象是睡着了。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有泪水,的确是泪水,清澈的泪水把整个脸都打湿了。我想他们为什么哭了?可能是日子过得太苦了所以委屈了吧。我毫无办法,只有叹息了一下。
我说正吃着呢,哼。
嫂子说,其实钱也存得差ๆ不多了,早几天我就跟你哥说了咱休息一下,可他不肯。他说想再存点儿,因为可以买个更大的,到เ时候把你和妈都接过去。我觉得他说得有理,就听了。
嫂子笑了,蹲下来看着我说,你看咱们家,这个ฐ房子只有四十多平米,还得腾出个门面来,后面那道墙就象纸糊的,你哥爱打呼噜,每天睡着我都怕把你和妈吵醒了。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小孩子,出出进进的也不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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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王菲的《我愿意》,我闭上眼睛,好象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心,然后反复揉搓。这感觉有些酥麻也有些疼。或许,想起嫂子的时候,我最需要的就是这歌,这音乐。但也或许,这仅仅是个幻觉。歌曲有种倾城的力量,而我没有。那天夜里,我没有听过这歌曲,但我的脑海ร里,这歌曲的每一句歌词,都被反复默诵了一千遍。我如诵经般虔诚,也如罪犯般负疚惭愧。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她正在呆,没有现我出来。
我远远地看着她,她蜷着双腿,把胳膊拄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腮,正在抬头看着夜空。
她的眼神是那ว样迷离,闪闪烁烁的不知道是天上的星光还是自己้的泪光。
那天月华如水,小虫子在月光下飞舞着,嫂子纯净得象一株盛开的玉兰花,充满静谧的温香。
我站在她身后呆呆地看了她好久,看着看着心里就疼了起来。
嫂子是为难了。是啊,她的钱给了妈,他们所剩不多的钱也花在她爸爸和我哥身上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欠了债,这个时候还上哪里去筹钱买车呢?嫂子又不是神仙。
就在那一夜,我的心一横,决定无论如何我也要争取到เ那份工作,要先弄出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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