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我本想看着棠儿长大嫁人,总想着还有很长的日子能陪她。谁成想,咳咳,我已经拖不了多久了。她下半辈子能有你看护着,我也能放心瞑目的走。我能看出来,应儿是个好孩子”说完这番话,薛氏的眼神已经有些黯淡无光。
“雨棠,雨棠——”薛氏的嘴角不住的往外溢血,眼神中ณ满是急切。
她没将这些话透漏给周氏,就是怕她多想。不过好在周氏本来就是个清冷的性子,一直不在乎这些。
可是这个三小姐从小也不知是因为ฦ在意自己庶出的身份还是怎么,原先周氏未出阁的时候,这三小姐就事事与她明着暗着的较劲。
“四公子,现在天色还早,不用急。”过去帮着闵应将衣带系好,冬卉劝道。
……
闵应唤了两声冬卉,没人应声。又唤钱嬷嬷,也没回应。
刚ธ念了几页,闵应就抱着布老虎靠在迎枕上睡着了。
她这是投胎了?可是为啥她还有意识,不对,应该是记忆。
“李嬷嬷,你看,他在看我呢”那周侧妃看着自己้刚刚历尽千辛万苦才诞下的孩子,眼角眉梢间满是慈爱。
十日,也就是说在他发热的那ว十日前,他染上的这天花病毒。
府中最近并没有听说谁染病,更不用说这天花。
而且书中也未提过闵应在四岁的时候染过天花,难道是剧情已经开始变化?
不久前他还在抱怨这剧情没有因为他这个外来者的缘故而有所改变,如今,打脸了吧?
先不纠结原文,闵应开始细细思索,总得将这个幕后之人找出来。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娘,你这是干嘛?”闵应躺在床上想事,一翻身就看到周氏正在将他刚刚换下来的中衣放在一包袱里包裹好。
“你这生病穿的衣裳容易过人,娘等等拿出去将它烧了。”周氏说着,将手里的包袱打了个结,放在墙角的地上。
闵应双眼微眯,衣裳?
十日前,他唯一接触过的不熟ງ悉的东西,就是那丫鬟托盘里的衣裳。
那股怪味,和那丫鬟接衣裳时小心翼翼的神情,与他在自己้衣裳上偶然发现的白色的皮屑样的东西。
他这次染上天花,怕是那幕后之ใ人也费了不少的心力。
这幕后之ใ人不外乎栗侧妃,毕竟现在唯一能ม威胁她的地位的就只有周氏。而豪不夸张的说,闵应又是周氏的命根子。若是闵应此次一命呜呼,怕是周氏也会因此掉半条命。
……
“你说什么?好,你先出去吧”周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闵应就看到她推门进来。
她手里提着食盒,里面有几样小菜是闵应喜欢的,她刚刚在院子里的小厨房亲自做的。
“娘,怎么了?”闵应看到เ周氏的脸上好像有些不好,强扯出的笑也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你快些吃饭,多吃些,就能好的快些。”周氏将碗中的干贝粥端过来,吹了吹,舀了一勺往闵应已经有些血色的嘴边送去。
“娘,你就告诉我吧”闵应乖巧ู的张开嘴,一口将粥吞下,眨着眼睛祈求的看向周氏。他在这房间里待了快一个月,身上的红疹已经开始慢慢结痂脱落。如今已๐经熬过了最难过的时候。
“你——真是拿你这孩子没办法”周氏将小匙放在碗里,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之色。
“闵度也染上天花了。”周氏看着闵应说道。
“他?”怎么会,闵度怎么เ会染上天花?
这件事他一开始怀疑的人就是栗侧妃,如今她所出的三公子闵度也染上天花,难道她是为了欲盖弥彰,好洗脱嫌疑?
可是这天花凶险至极,稍有不慎,闵度的小命就会搭上。以栗侧妃的脑子,应该不会干这种捡了芝麻掉了西瓜的蠢事吧。
“嗯,杨大夫刚ธ去诊过脉,跟你当初ม的症状无二”周氏又将碗里的小匙拿起,舀了勺粥送到闵应嘴边。脸上有几分不自在被闵应捕捉到。
“娘,他们是不是说闵度的天花是我传染的?”刚刚ธ周氏进来的时候脸上就隐隐带着几分怒气,以周氏的性子,能够触怒她的事不多。除非与闵应有关。
“你这孩子,不要多想,赶紧养好身子重要。”周氏躲开了闵应的眼神,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知道了娘”闵应知道,周氏经过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殚精竭虑,身体已经逐渐达到เ极限。她不想让他烦忧,他也不想让她担心。
用完饭,闵应躺在床上,摸着腿上已经结痂的红疹。
他的衣物,除了周氏,就是新า来的那个麻婆动过。麻婆幼时也得过天花,侥幸捡了一条命,但是脸上却落得坑坑洼洼,也就得了这个‘麻婆’的名字。本来在王府大厨房做些粗活,听到周氏到处找出过天花的下人,她才得幸摆脱那ว又脏又累的活计。
若真是麻婆,那她的身后之ใ人是谁?
闵应定定的看着墙角顶上一只蜘蛛正在布网,上面已经挂上了几只蚊虫,已经入了初夏,蚊虫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个人一定是想挑起栗侧妃与周氏的恩怨,好从中获利。
若是锦姨ถ娘没有出事的话,倒有可能是她的手笔。
锦姨娘?闵应忽的从床上坐起。
她在京郊的庄子待了三年,她不是笨的人,笨的人做不到短短几年的时间从个王府丫鬟,爬到姨娘的位子,还能固宠多年。
清丰ถ十一年冬天的事,她怕是被送到庄子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但已经大势已去,为ฦ时晚矣。
闵应从床上爬下,穿好鞋,想了想,找了块布巾绑在了嘴上。趴在门口瞅了两眼,如今他还不能ม出去,得等完全好了,身上的天花不过人了才可以。
“乐湛”闵应小声唤着,看到เ乐湛终于发现他开的那道门缝的时候,才住声。
“公子?”乐湛刚想上前,就被闵应喝住,“你远一些,小心过了病气”
“公子,您可吓死小的了,小的……”乐湛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还没见识过生死,这一月来看到本该活蹦乱跳的闵应突然这个ฐ样子,着实吓的不轻。
“好了,你先别哭。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เ本公子的话都不听了?”闵应看乐湛还在抹着眼泪,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