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打断她:“痴儿,汝错了……”
碧梧问道:“汝求世情而来,如今缘数已๐满,离溟,汝悟了吗?”
于是,我张口,清清嗓子,低声问道:“皇帝呢?”
结果淮南王居然真的说道:“父王膝下儿女虽多,只有你我二人同出一胞,母妃去得早,世界上你最亲近的人就是我,我最亲近的人就是你,哥哥过去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青儿,你多担待了……”他看向我的眼神温柔无比:“不说这些陈年旧ງ事了,青儿,你既回到哥哥身边,哥哥就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无论是谁,都不能欺负你。”
走进来的人果然是淮南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家常衣裳,头上没戴冠,长发披散着,橘色的灯火映着他的便秘脸,倒是为他增了几分烟火气,看起来没那么阴沉了。在**头坐下,他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派人去查了,桃香苑里是有个青姑娘,可是她不长你这个样子。”
“哼哼,本姑娘天赋异禀。”我看着镜子里那ว个女的,越看心里越别扭,这*โ*โ到底是谁设计的?太超过了!我抓过一**毯子盖在身上,方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这裙子也设计得太超过了,都能看见小半个胸了,腿也露了大半截在外头。
“我从天庭逃出来的嘛,多多少少,总是知道一些天庭的秘密的……”
“为什么?”
我的执着得到了回报,一个滑竿被抬到了我面前,我坐上去,摇摇晃晃地被抬到了一个大台子上。
“青姑娘跟我来吧。”管家对我说。
“他生前就是个卖炊饼的,他做的炊饼吃死了人,于是被斩首了,到了冥府来,恰好管炊饼摊子的那ว个鬼差投胎去了,于是王三叔就顶ะ上了,一做好多年,到เ现在都舍不得走。毕竟,在这里,不管他发明了什么奇怪的配方,都不会吃死人的。”
我笑了:“王三叔的生意这么好,他哪里有空去抓蛤蟆蜘蛛之类的东西,只好采购些最普通的青菜萝卜了。”
“青枝。”
……说就说呗。我无奈地推开门,又转过头去看着美声姐姐:“麻烦姐姐请杨戬大人快一点。要不,我那五万金就泡汤了。“
回头看,本音的小屋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我不解地开口问道:“鱼羊你做啥?”
“照ั我说,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什么和什么เ啊,这几百年里我从遍布神州大陆的各个侧门进出了几千次,什么叫回不来了?我恼怒地道:“谁在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想来想去,一切都是月宿的错。他果然是故意陷害我,他在天庭呆过,肯定知道七仙女不是个ฐ好相与的家伙,所以才叫我给七仙女送东西。搞不好……这东西就是他的,他弄出这么一个圈套来就是为了整我……我到底为ฦ虾米这么命苦啊。
“为什么?”我不解:“我想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才不怕你听见。”
“你不是凤凰啊……”我有点失望。
在鱼羊的背心重重拍一掌,我站了起来:“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怎么?怀疑ທ是我偷的?”我不满地撅起嘴。
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小红面不改色心不跳:“就算是我放错了地方,你为什么要用?你做了多少年任务了?哪一次给你配备过飞行旗这种高级道具?”
最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古琴。
于是她又问了一次:“你要听琴吗?”她转身去开柜子,一边开一边说:“我的琴弹得还行,以前我弹琴的时候,远征就坐在我旁边唱歌,他唱得那ว么好,我常常听得入神了手都忘了继续谈下去,于是远征又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转个弯,眼前豁然开阔,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石桌,石凳,石**,石壁上插着火把,俨然是个ฐ住家的样子。我伸手摸一摸桌子,很干净,这里虽然简陋,这个叫琴的女人却是用心收拾过了的——桌上放着的小瓶子里养着一束山菊花。
“斩琴”这个任务听起来很玄乎,我想到了小时候看的戏台上演封神榜。美女被杀掉了,现出原形——居然是个ฐ琵琶!现在我当然知道是戏台上有什么机关暗道,但当时那障眼法的确把我这样的无知少女糊弄得一惊一乍。翻着手上的任务说明小册子,我大大地失落了:什么呀,说的这么เ玄乎,居然是去杀一个名叫“琴”的女人。
“喂?”妖桃的冷淡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你不想知道那个脸长什么样子吗?那也许是很重要的线索呢!”
妖桃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我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那尖锐的笛声弄坏了——反正妖桃以很疲惫的声音,懒懒地说道:“不必了。”
我试探着问道:“你知道是谁设下了这个ฐ结界?”
“差不多吧……”妖桃忽然问道:“方才所见之人,你知道是谁吗?”
“人?哪个ฐ人?”
“你跌落泥水,给你手帕,为你擦去脸上污泥的人……”
妖桃把我问住了:“那个不是天权吗?”
“真的是小道士吗?”妖桃又问了一次。
……难道不是吗?声音,形貌都是的,更重要的是,他还带来了桃子!可是,妖桃会问,代表它认为ฦ那个未必是天权……我陷入了苦苦的思索:是?不是?不是?是?
妖桃长叹一声:“世间痴儿女……哈,世间痴儿女,执着的不过是皮相,莫说别人了,就连自己的本心在何处也瞧不出来。”它忽然低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八方来见!”
八方?那是谁的名字吗?我忽然感到一阵冷风掠过,不仅是冷,还湿滑,如同悬崖下的迷谷,或者河中大石上生的苔藓,总之,带着一股不寒而栗的阴森感,让我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后颈都僵直起来。
我莫名地不敢回头,我知道那里一定有什么,虽然我完全不知道那ว是什么——索性如鸵鸟般不去理会。
妖桃和我背后的东西聊起来了。其实,只有自始至终只有妖桃一个在说话,但不知为何,我知道那是交谈,虽然我不知道我身后的东西的回答……
“
他在这里?”
之ใ后妖桃问了好几件我完全听不懂的事情,比如说落梦泽里的荷花开了没有,西奎山上的板栗收了多少斤等等——完全就是一个土财主在查账嘛!妖桃问这些事情做什么?他既然知道了是谁把我们困在这里,干嘛不摧毁这个幻境带我们离开?
我恶狠狠地诅咒着妖桃,同时在心里计算着到底怎么才能从这个鬼地方跑出去——
天权不知道怎样了。我堕入了幻境,天权呢?他会不会也身处异境?
我的心忽然慌了起来,本来悠闲的自由落体运动忽然加速,我哐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了什么东西上。挣扎着爬起来坐在地上,我用手敲敲身下,声音怪怪的。
“妖桃,点个ฐ灯。”
妖桃居然乖乖亮了起来。
我看清身下是什么,不由得惊诧了——我身下是透明的。
原来如此。这个ฐ幻境并非大得漫无边界,而是边界透明无形,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