槑槑放下空杯子,沉思一阵。她突然跳起来,扑到“木头”身边,搂住他,从他的头一直吻到脚๐板。
“成了成了。全靠您!走,去家里。”“木头”提着皮包,领刘金保走。
这种眼药的疗程为一个ฐ月,内外结合。大夫告诉“木头”,一般两个ฐ疗程见效,像槑槑这样后发性眼疾很有可能治好。
“那要好多钱呀!”到上海治眼睛是槑槑梦寐以求的夙愿,现在丈夫提出此事,他便赶紧抓住话题,“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呀?”
“三张嘴”看着被汗水印湿了的一大叠钱,惊得跳起来:๘“嗬唷!吓死人,我活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呀!”
槑槑ຉ嫣然一笑,“石头,不早了吧,我们睏……”
“一点薄薄意思,师傅不收下,我心里不好过呀!”“木头”哀求。
“呸——你莫胡说!我不能再和你胡来,这样会害你……你叔那里也需要我去照顾……石头,我其实哪里……”
“我们村有个后生,劳动强,人又勤快,仁义又好……会捕蛇,听人家讲,他现在就有上万块的存款……他从小没娘爷……”
“要二下半。”“木头”说。
“哈哈……你完全是外行,二下半就便宜你半个子!”
“木头”一惊,发现这人和刘金保讲的一样,于是赶忙说:“三下半”。
“好吧——”倒背伞的人从破破烂烂的皮包里抽出三叠人民币,交给“木头”。见他脸露疑ທ窦,便说,“老弟,还有半个子,在这里。”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小叠钱,也交给了“木头”。
“回去数吧!”
“这怎么行呢?”
“走吧——你不懂行情啊!”倒背伞的人站起来,轻轻地推“木头”一下,“不会哄你的!走,千万不能让人家看见。”
“木头”差不多是跑回家的,一进门就往房里窜,他迫不及待地数着钱,果然是三千五百元!
槑ຉ槑一声不吭地在旁边看着,见丈夫数完钱,小声问:“这哪里来的!”
“木头”将详情告诉了槑槑。槑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叹着气说:“这也是冇法子的事……”
从此,“木头”上午睡觉,下午到坟地里去转悠,样子像在找蛇洞,其实他在仔细地看墓碑上的文字,从刘金保口中,他知道什么时代葬的人有金子、银子、玉石陪葬,什么样的人物可能有值钱的文物……他白天看好路,晚上到เ人静之ใ后便出去盗墓。
开始“木头”干得既费劲,收获也不很大,一年之后,渐渐摸到了深夜盗墓的诀窍,虽没达到刘金保那样的熟练程度,但每晚至少可以掘开两座坟,而且能让人看不出坟墓被挖过。
头两ä年,“木头”每个把月就要到เ县城去卖一次货。当时,买卖黄金是违法的事,好在刘金保教了一些方แ法,他们这班人,叫黄金为“黄牯”,叫银子为“白佬牯”,叫玉石为“石牯”,称文物为ฦ“花牯”……
槑槑ຉ解怀了,生下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木头”整天高兴得快发狂。第三天,他借给孩子做“三朝”的机会,想宴请全村老老少少,但想到岳父的叮咛,免了此事,给中心小学捐款一万元。第十天,请民办教师田欣然来给儿子命名,摆了四桌酒。田教师翻了一通词典,觉得给这小孩起名“磊磊”最妙,他一说道理,不仅乡亲们说好,“木头”夫妇也拍手叫好。
“木头”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中。他总觉得这是菩萨对他的恩赐,菩萨又赞成做好事的人。此时,岳父李八给他指点说,“你要向人家李荪芳学习,他过去也苦,发财后捐钱公益事业,不久就当上县人大代表,后来,步步高升啰……”“木头”已不是早先的“木头”了,也认为ฦ要混出个人样来,才对得起祖宗和亲人,于是,他再拿出三千元送给全乡三户“五保”老人;送给村委会五千元,作为修理办公室的经费……“木头”的壮举让田欣然老师感激涕零,将“木头”的善行写成文章投交地区报社ุ,没几天,报上出现了题为ฦ“田石头致富不忘乡亲”的文章,又过了几天,省报上出现了题为“田石头养蛇致富不忘家乡建设”的报道。
这一下热闹了,先是村民委员会来人向他祝贺,随后乡里的、县里的干部也来请他谈体会。
“木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李槑槑更是喜形于色,她在干部们面前侃侃而谈,引得干部们大夸她是“贤内助”,希望她继续帮助丈夫致富……
“木头”的名声越来越大,乡、县、地三级领导不断地给他荣誉。但是,钱把他的足迹引到县外、区外、省外去了。为了钱,他离开娇妻爱子十天半月已๐是常事,有时甚至是半年。他不断寄钱给槑ຉ槑,让她从不缺钱。他学着报上写的,也常寄些钱给可怜的乡村小学。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他又寄点钱给印象中ณ最困难的家人……“木头”成为大慈大悲的人物。
“木头”的钱越来越多,到เ这时为止,他已有五个ฐ存款折,每个折子上的金额都是五位数,他计划趁自己还雄壮之前,为儿子磊磊存十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