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空气还是湿润阴潮的,陈绯站在门外走廊,看见后院搭起了露天凉棚,下头支着烧烤架,炭烧得火红,有细碎的火星跳动。客栈老板正站在烧烤架后头,熟练地料理生蚝、蛏子、海虹……
肖钰的心脏漏跳了半拍,她嗤地笑了,伸手顺ิ在谈彻的耳边,指腹间轻轻搓揉他的耳垂,语气轻快,“拭目以待。”
拍完之后,肖钰对着看了一会儿,真想给自己吹声口哨以表骄傲——这构图,这光线,肖钰真心觉得自己不做摄影师可惜了。
“慢点……啊,我、我受不了这样……”
肖钰语气愉悦,像个妖精,踮起脚凑近了,在他耳边说:“当正人君子多没意思,对不对?”
“我听说过你的网名。”谈彻说,外头暴雨滂沱,屋内失去照明之后浊晦不明,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阻塞。
十年,她再也不会有这么เ一个十年来挥霍自己的荒唐。
舍不得打掉孩子,也舍不得部ຖ队的好福利,协商之下,崔玉榕ษ被送到偏远的海岛待产,由á婆婆周瑛岚代为照料é。
她思考着他的话,片刻后,她说:“我同意你说的这些。”
听说这丫ฑ头行事出格、离经叛道,惯会琢磨些歪路子。
肖钰没等到刘ถ薇的回应,“刘薇?”
“你怎么称呼?”
只可惜准备不充分,刘薇虽登上灵山岛官网查阅往返游轮信息,却没有提前打电话确认。以至于两人到了码头才知道,天气原因,今天唯一一班前往灵山岛的游轮九点才发船。
肖钰笑,说:“如果我把这话想成是你在偏袒我呢?”
谈彻:“要是你在清醒的状态下还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他望向肖钰,“可你喝醉了。”
肖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谈彻前半截话的意思,她后知后觉地想,也许自己是醉了。
醉了也好,好久没有醉过了。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对刘薇招招手,说:“把东西给我。”
刘薇心领神会,很快就跑进屋里去,隔了一会儿,拿了个短卷轴出来。
肖钰接过卷轴,转头看谈彻,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谈彻不记得。
肖钰视线有些模糊,她闭了闭眼,重新า睁开,说:“周瑛岚的忌日。”
怪不得,怪不得她在今天登岛,去周瑛岚的画室,原来是为了祭奠。
肖钰朝谈彻伸出手,抬着食指,手臂有些晃,说:“你也有份。”
“什么เ?”
肖钰凑过去,细长的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陪我去个地方。”
肖钰不让刘薇跟,笑盈盈地,拖着谈彻的手,脚๐步虚浮,把他拉走了。
“妖精。”
两人走得没影了,有一直默默旁观的学生嘀咕,“师兄细皮嫩肉的,怎么能栽到这种人手上?”
童莉也在旁观,不过她更专注于手中的烤串,闻言一边嚼着韭菜一边对那学生说:“要是没被妖精纠缠过,细皮嫩肉的唐僧这一生该多无趣啊。”
肖钰走出客栈,就发懒不动了。
“你背我。”
她冲谈彻娇็笑,伸出双臂,“我不重的,很好背。”
“肖钰。”谈彻在她面前蹲下身,问她,“酒品怎么样?明天起来,还会记得吗?”
肖钰想了好一会儿,说:“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
“记得就背你,不记得……”谈彻到底脸皮薄,满脑子不着边际的想法,愣是挂在嘴边荡荡晃晃,就是说不出口。
“不记得,就要欺负我吗?”肖钰毫不介意地笑,趴上谈彻宽阔的脊背,手指蹭上他的耳垂,轻轻揪了揪,声音很低,说,“我等着呢。告诉你啊……我喝多了以后……”
最后那半句,幽幽柔柔送进他耳中,谈彻被她撩拨得差ๆ点没站起来。
按照肖钰的指引,谈彻把她背上一处陡坡。
她很轻,所以谈彻走得稳,上到半坡的时候,肖钰晃荡着小腿,在他耳边哼歌。
粤语歌,谈彻没听过,也听不懂ฦ歌词,他问她:“唱的什么เ?”
“这都没听过……”
肖钰吃吃地笑,“谈博士,你每天都在干什么?让我猜猜——研究小鱼小虾?把它们关在一起,标号。1号,今天要接受两ä小时光照;2号,今天要关小黑屋;3号今天不许吃饭了……等一个ฐ月后,再来看他们的成长情况?”
她并不打算提问题,只是这么เ念喃着,很愉快地自言自语。
“我是几号呢?我是几号小鱼?”
谈彻这才听明白,原来“小鱼”和肖钰谐音,他哑然失笑。
“我应该是0่号小鱼。”照样是不等他回答,肖钰自顾ุ自往下说,“因为我自由自在,不想被关起来,我是野生的小鱼。”
谈彻渐渐笑不出来了,低声说:“嗯,你应该自由自在。”
肖钰荡着腿,拍拍谈彻的肩膀,“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