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凉很喜欢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她想娘亲也一定会喜欢这里。她要求出府拜祭娘亲的要求,爹并未拒绝,就连她提出想要回红梅的卖身契,他竟然也答应了。
知道了。肃王一说要大驾光临,宋府马上人仰马翻的,唉,这人真是会给人添乱。
小姐,你这几天很奇怪啊。红梅一边擦拭家具,一边咕哝道。
红梅退出去,房内便又只剩下她一个ฐ人。望着窗外灰蒙蒙奠空,宋微凉轻轻地叹了口气。今天奠气跟她的心境真的很像,有点阴沉,也带着压抑。京城是不能待了,一方面爹拿她们的婚事当政治筹码,另一方面则ท是因为凤烈阳,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怕他的。
抬头看看被晚霞染红奠边,她轻叹一声。
看着趴在车窗爹身丫ฑ鬟红梅,回过头一脸惊惶失措的问她,宋微凉很实在地说:不知道。
好吧!她在心里发狠话。她倒要看看这个肃王千岁究竟想达到怎样的结果,她奉陪到底。
失身、失心,最后再搭上一条命?宋微凉不禁微笑起来。当心里有了最坏打算时,人反而变得意外的轻松。
小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红梅由á衷的说。
小姐那种发自内心的笑靥,总是带着一种跳脱红尘的脱俗感,让人看了就觉得很舒服。只可惜,离开益州ะ后,她就显少见小姐这么笑过。
她笑着睇了贴身丫鬟一眼,啐道:嘴巴倒是越来越甜,像抹了蜂蜜一样。
红梅一本正经地道:奴婢向来只说实话。
嗯,她用力点头,听起来最像真话的假话。
小姐——
宋微凉笑出了声。
红梅也跟着笑起来。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这主仆俩似乎忘了要回家,就这样一日复一日地在翠竹庵内住下来,每日结伴赏玩山色,间或参禅礼ึ佛。
宋微凉很喜欢离翠竹庵不远的那片湖,几乎每日都要在湖畔坐上一段时间,许是待在树荫看书,许是对着那片美丽的湖水轻抚瑶琴,有时则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坐在湖边。
然后,某日,湖畔ึ突然多了一座用翠竹搭建的凉亭,仿佛是一夜之间自己้长出来的一般。
红梅惊叹不已,直说庵里的师太们设想得真周到。
宋微凉笑而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朝京城方แ向望了一眼。
可是,这样快乐的山居生活突然被人打破了。
爹!向来视自己为无物的父亲会来找她,宋微凉无法不惊讶。
宋海尘神色略带慌张,几乎如同折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看着女儿,凉儿啊,你一定要救救爹,一定要救救我!
我?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望着如风中枯叶的父亲,突然发现他鬓角似乎多了几许白发,这让她更惊讶了。爹向来注重保养,这次见面却觉得他苍老许多。
爹,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哪里还能慢,再慢,为父便要充军发配到边塞苦寒之地了。
啊?充军?难道爹常年受贿、循私舞弊之事东窗事发了?
凉儿,你不要只顾着惊讶了,倒是替为ฦ父拿个主ว意。
咦?她几时成了爹的狗头军师?为什么เ她没有丝毫印象?
可是,爹,你要女儿怎么เ帮你?女儿对这官场之ใ事本就一窍不通。
宋海尘冲口道:你去求肃王。然后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宋微凉笑了笑,你认为ฦ女儿有这个资格吗?这就是她的父亲,没事时当她不存在,有事时就急着将她抛出去挡灾。
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会没有资格?他有些口不择言。
好似被人当面打了一耳光,她倏地转身看向远山,声音微冷,爹,你半日孝敬那些人的银两ä难道全打水漂了吗?
他没好气地道:不要提那ว些人了,他们只顾自己,哪里管我的死活!然后猛地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女儿的背。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他可从来没对家里的女人说过。
自古以来,官场便都是如此。她说得甚是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