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严家当铺的早膳时间,桌上一锅鲟鳇鱼粥已经吃掉泰半,鲟ຕ鳇鱼这等稀罕鱼种,正是拜赫连瑶华之ใ赐才能入手,本来送十条给欧阳妅意进补用,不过全铺里人都分到一杯羹,欧阳妅意吃什么,大家就能ม吃什么,鲟鳇鱼吃掉四条还剩六条,养在严家大池里,繁衍更多更多小小鲟鳇鱼。
不,他本以为是枫叶飘落她背部,黏在棉衣上,但那并不是红色枫叶。
今天,是少夫人的祭日,一个悲伤至极的日子,五年前的这一日,府邸中风云变色,赫连府失去温婉贤良的女主ว人,伴随而来的,是少爷抱紧妻子尸身的痛哭失声,一声一声悲泣痛号,嘶喊妻子姓名的崩溃无助,彷佛仍回绕耳边,久久不散。
绮绣难道就是……
无人敢再多嘴半句,同情与惧怕的目光同时落向赫连瑶华背影,他们深知这个男人有多爱他的妻子,俪影相伴的恩恩爱爱,在宅邸四处时时可见,少夫人最爱的柳湖畔,有他抖开厚裘,轻轻披在她肩上的柔情似水;特地为爱妻植满白梅的清宁庭园,梅瓣与飘雪缤纷坠落,夫妇俩手执纸伞,漫步其间……
房里只剩她与他。
她战战兢兢,他慵慵懒โ懒,两人间的氛围天差地别,白绮绣连自己正屏着息忘了呼吸亦毫无所觉。他双眸自始至终都定在她身上,似玩味、似欣赏,将她整个人看透透,并且,一副很满意的模样。
白绮绣好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她觉得自己้像正被他以眼神剥除衣物,更像只无力逃跑的猎物,在虎的獠牙底下,要被撕吞入腹……
她本能把手摆在腰后的薄刃处,希望凭借着它,给予支撑力量。
“背上的伤,好些了吗?”赫连瑶华突然问她,以为她扶于腰后的柔荑,是由于伤口隐隐作痛。
他怎知她背上带伤?白绮绣一脸困惑。
“嗯……差不多都结痂了。”她仍是回答了他。
“上回搬米袋时,仍是撕裂了伤痂吧?”
原来是当时渗血的模样被他看见了。
此时他关怀提问,她倒是不知该摆出哪种神色来应对。
赫连瑶华……这种人也懂关怀吗?
他……会有这样温柔的心思?
“无妨,我有几十种方式能不让你的背沾床,不会减少今夜乐่趣。”他哧地一笑,像只戏鼠的坏猫。
龌龊肮脏不知廉耻的大色鬼!
白绮绣自小严å谨的家教,不允许她口出恶言,但她真的无法不在心里用尽她所知道的难听字眼来痛斥赫连瑶华!
他他他满脑แ子全装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辞汇吗?!
“背上的伤,怎么来的?”他又恢复俊俏五官应有的温文假象,体贴问道。
白绮绣眼眸一寒,做了几回吐纳,才娓๙娓回道:“……与家人在返家途中,遇见盗匪杀人夺财。”
“在我的地盘中竟然有盗匪作乱?看来,有人失职了。”
她静静不答,她怕自己现在若开口,定会愤怒朝他吼:南城中最大的盗匪不就是你吗?!
“到我这边来,绮绣。”他朝她伸手,等待她将自己送过来。
她颤了颤,他喊她闺名的声调太轻柔,仿若贴在她耳鬓边呢喃吐气,带来莫名哆嗦。
白绮绣暗暗咽唾,提起勇气迈步,龟行地走近他,一步一步一步……
她并没有多做妆扮,素净着一张粉颜,他送去的首饰,她一样都没佩戴,长发笔直披散纤细肩后,极致的黑,转而变成相当独特的光泽,精黹白绸丝裳更衬托每一根青丝的柔细乌亮,巴掌大的脸蛋,几绺垂下的发丝缀点双腮,瞧起来多无辜、多可怜。赫连瑶华赏玩着她引颈就戮的表情,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倔强逞能ม的姿态,更显得耐人寻味,他的心,像被什么给搔动了一下,她走得越近,搔弄的撩拨也就越快,快得连以冷静自持的他都按捺不住,多想一把擒获她,攫进自己怀里,恣意妄为一番。
这绝对是挑逗,最天真无那ว的挑逗,她以诱人染指的女孩青涩款款走来,局促不安、诚惶诚恐,好想将她教坏,瞧瞧嫩姑娘能变得多妖艳娇媚,瞧瞧她在他身下能绽放得多淫?鲜美;又更想受她洗涤,想试试洁净如泉的小女娃有多大能ม耐洗净他一身污秽。
她发间浅浅香气,若沾染到他身上,是否会走味,抑或……教人沉沦?
白绮绣走得太慢,每一个步伐都像灌足了铅,如果可以,她希望与他之ใ间的距离永远不要拉近,两人一靠近,代表她必须抽出薄刃,偷袭他,在他措手不及之前——
措手不及的人,换成了她。
赫连瑶华如豹敏捷地自长榻起身,扣住她纤细藕臂,蛮横的力道将她往他怀里扯,他耐心用尽,等不及她拖着笨拙莲步,他一瞬间都等不下去!
她惊喘,听见他饱含欲望的声音正紧绷着,抵在她耳畔:“你是在吊我胃口吗?那么,小女孩,你成功了。”
她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唇,已经强悍压下,吮吻她软嫩唇瓣,她想制止他,才开口,变相地迎接了他探索深凿的舌,钻入檀口,尽情肆虐她的芬芳,品尝她的甜美滋味,炙热的气息,逼迫她接受他、回应他。
“晤……”她紧张到忘了还能用鼻子呼吸,从他吻住她的唇开始,她屏气摄息,肺叶没有灌进半丝活命生息,晕眩感侵袭而来,夺去她的思考能力,脑แ子里混沌一片,她只觉得他好烫、好野蛮……像要凿取她的所有,不许她对他隐瞒。
他嘴里淡淡的酒香,充塞她口中,醺醉了她,更迷乱ກ了她,他时而强取豪夺,吻痛她粉嫩唇儿;时而温柔小心,浅啄她微颤唇角,教她分不清他的吻是否一如他的人,拥有迥异的双重性格?
声名狼籍的赫连瑶华,应该会让她作呕……不该产生飘飘然的酥软,不该
……
他是个ฐ恶官,是个ฐ恶人呐……
白绮绣猛地惊醒,双眸瞠大,想起藏在腰后的锋利薄刃——
此时两人靠得最近,薄刃虽短,仍能ม带来严重杀伤力——
她的手,摸不到那ว柄精巧的匕刃,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