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痛心疾道:“真是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就是这等风流胚子!”
我有些恍惚地叫来墨砚和琴筝,严肃地问道:“你们瞧瞧,这画上的是谁?”
那将军是个三朝元臣,是个ฐ耿直又严肃的老人,就是女帝ຓ她也骂得,连女帝对她也是又敬又怕。容信去过了几次后,将军吩咐下人,只要御品郡主ว上门,一概将府里的恶犬牵出去。
他的哥哥苏未央本是大皇子的伴读,自幼喜欢研读医书,进了宫又跟在太医院学了几年,成年后便由大皇子保荐,在太医院做了院判。虽然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官,却也是东齐少有的男官。
那ว副秋猎图自然成了她的。
想来也大约是因为这点,她年近三十却依旧未娶夫郎。听说这也成了平慈嫡王的一块心病。
他二十岁未嫁,换做他人早为夫为父,而他却依旧与京城的小姐们交往甚密,夜夜笙歌,每每寻欢到เ深夜。
“世女当心着点,”墨砚放心不过,便扶住了我,我摆了摆手,想自己้走走,一撇头却现她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情。
开始几夜倒也安稳,到เ了第四天晚上我半夜醒来现自己้双手被绑在了床头。
我记得哥哥入宫前就曾说父亲将他买了个好价钱。
我这时才恍然想起,前两日便已约好了,今天要去未卿家见他家人,幸好出门前父亲叫了我来,否则怕是要把这事置之脑后了。
我想了想道:“他母亲喜好收藏图章,我看就把我库里的那块银裹金的田黄石送她,也算是投其所好,他父亲么……”
父亲边点头,边让陈叔去库房找:“他父亲那里,我还有四盏上好的官燕,你把它带去就成。”
说实话,父亲如此开心,我已多年不见了。
我拿了一盒燕窝,便回自个院子把那ว块田黄石找出来,又想想带那这么些东西骑马不便,便让人重新备了马车,打算先去趟集宝斋,再去未卿家里。
不想到了集宝斋却吓了一跳,大门口的招牌已经被人砸了,掉在地上,上头的字也不齐全了,大门敞开着,里面还有个鼻青脸肿伙计在收拾满地狼藉。
“这是怎么回事?”我上前去问那个伙计。
“颜世女啊,你来了就好”?那伙计脸上带着淤青,咧着嘴道:“昨天大半夜,店里早ຉ已经打烊了,可嘉岳郡君却跑来砸门,说是我们给错了东西,非要立刻给他找回去。小的只好连夜去展柜家把掌柜找来,展柜来了,又找了昨天负责打包的伙计来问了才知道,您和郡ຉ君的盒子不小心调了包。
我们展柜一听便放心了,在您那里肯定是要退回来的,东西丢不了,谁知郡君听了反而越恼火,最后不但把展柜和我给打了,还让人砸了楼下的古玩,把匾额也拆了下来,这不,一直闹到了天亮才走!”
我有些好笑地问她:“你家掌柜人呢?”
她指了指里面道:“伤到了腰,还在里头躺着呐。”
我便快步走了进去。他正躺在贵妃椅上哼哼,额头上的包肿的老高,一见我进门便老泪纵横起来:“颜世女呀,你来了就好,我这条老命就要姓‘送’啦!”
我听了,不厚道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家伙计做事太马虎了,这也能ม搞错!还怎么这行混饭吃啦!”
周展柜苦着脸道:“都是小店的错,郡君来的时候把您的扇子摔在了我脸上,掉了地,破好大一个口子!”说完踉跄地从贵妃椅上爬起来,把桌上的那把扇子我看。
果然是毁了,扇子从中间裂ฐ了一道大口子,好好的昙花变成了两半。
我轻叹一声,将拿错的锦盒递给他道:“你叫人拿了笔墨纸砚来,让我重新画一幅。”
周掌柜闻言立刻叫伙计送来,我看了看原来的扇面,便开始着笔。
工笔不同于写意,画好整整花我了一个时辰。
展柜看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我嘱咐他不要将今天的事宣扬出去,并且早些将扇子重做好。
出了集宝斋,已经将近午时,日头正毒,便赶忙上了马车,让马妇快些赶车到เ尚书府。
我坐在马车上擦着汗,心里不禁苦笑,真够忙乱ກ!
吏部尚书府坐落于城西的雅贤街,和我所住的多是皇亲的城东不同,城西住的主要都是官宦之家。各部ຖ的尚书,侍郎,六科五寺的官员几乎都住在这一带。
到了尚书府门口,我刚一下马车,便听到未卿身边的小厮樱草欢喜地叫道:“二公子,颜世女到了!”
未卿看来早已等了多时,见我便迎了上来,埋怨道:“怎么才来的!”
樱草在一边嘻嘻笑道:“我家公子今夜天不亮便醒了,一上午在房里转的我头都昏,眼看要到午时了,便巴巴得跑来门口等。”
未卿脸上一红,嗔笑道:“没规矩的小子!居然取笑起主子来了!”
樱草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尚书府虽不及荣睿公府大,却胜在精致,没有一处不成景。
长长地回廊里挂着一排琉璃风铃,微风拂过叮当作响,和着开到绚烂的夹竹桃沙沙的响声。踩过缤纷的落英,穿过上面题着“集萃园”月门,入眼的是个荷塘,那里芙蕖花正当开得娇艳。
只是我无心赏景,因为绕过荷塘,未卿的父母正在那里的大堂候着我。
他的母亲苏尚书端坐在堂上左手边,穿着一件葱青色绣银常服,手端一只紫砂茶杯,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我,双鬓微白,唇薄微抿,不怒而威。
他的父亲苏梅氏则坐在另一边,看上去是个温言细语的中年主夫,头上戴着一支翠玉珍珠金簪,一身鹅蛋青的暗纹长袍,眼角微带细纹,嘴角微翘,细细一看未卿与他有七分相似。
苏梅氏身边一边站着哥哥苏未央和姐夫苏柳氏,一边站着他母亲的三个ฐ小侍。
寒暄了一阵,我便拿出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