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仙湖分大小两ä块瓢，葫芦口连接着南北两块湖面，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大孤岛，就在距离葫芦口三海ร里的地方。白眼翁一直半睡半醒，不停地说胡话。胖子为此还埋怨了我好一阵，说都是我造的孽，非要逼人家回忆历史的伤痛，现在可好，原来挺机灵一老头，活活给吓傻了。我说这事真不能ม怨我，你也不是没看见，他自个捡起那颗虫蛊二话不说就搁嘴里边去了，我有什么办法。胖子哼了一声，又蹲回船头：杨二皮可真不是个东西，摆出一副船老大的派头把咱们骗了上来，刚ธ喊了一声开船，人就自己倒下去了。哎，好在你胖爷爷我是出了名的劳动标兵十项ำ全能ม，开得了飞机，驶得了坦克。就这小破船，老子穿开裆裤那会儿就已经玩熟了，闭着眼睛都能给它诺曼底登十次陆。
杨老板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得只剩ທ一把骨头的人，就是前几日那个肥头大耳的槽帮总把子杨二皮。
在距离两人百米的时候，我大力晃动着手电，想试试两ä人的反应，不料这两位兄弟跟吃了石头、吞了秤砣一样，死死地蹲在原点，没有动弹分毫。这下我可急了，朝胖子使了一个眼色，大喝一声，朝着四眼和书记扑了上去。刚到เ两人背后，四眼忽然猛地一回头，他的脸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股骇人的惨白。他瞪大了眼睛对我龇牙，神色又急又狠，跟我抢了他的粮票一样。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张口要问话，不料é此时书记也猛地一回头，冷不丁地将我一把按倒在地。胖子见我忽然被人撂倒，立刻跳了起来，却听四眼沉声道：都趴下，别出声，前面有东西
我说你怎么三句话离不开老本行，抚仙湖底下不太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只是看湖面清澈如镜，四周山色祥和，山峦峰圆玉润实在不像是个能藏僵尸的地方แ。胖子说风水宝地怎么เ了，日久成精，话多成怪。那些个大墓皇陵哪个不是埋在风水眼上，还不是照样该闹什么闹什么。光咱们拍死的来算，即使没有一打，也够凑一路纵队了。我说抚仙湖底下就是埋了金山银山，跟咱们也没有半分关系，你还是死了心吧
杨笑了一下，她看了看蒋书记，然后慢慢向我讲起分别之后的经历。他们两人离开南京之后，一路南下到เ达了云南的省会城市昆明。两人在当地的民俗馆调查了一番，对云南地区的施ๅ蛊习俗进行了大致的了解，随后就马不停蹄地进了江城。
我不屑道：就土司那ว点破人破枪还敢叫封锁线，杀狼家的人真是做惯了土霸王不知道天高地厚。哎，你有所不知，附近几个ฐ寨子都唯杀狼土司马首是瞻，他们家历代都是土司，已经世传了三代，势力盘扎伏脉极深。我这个ฐ书记不过是花架子，当地的实权统统把握在他手中ณ。我的公章还比不上他杀狼土司的一句玩笑话。这些年来，我不是没向上级领导汇报过这个ฐ问题。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好了派兵派人驻扎此地却从来没有兑现过。我每日伴君如伴虎，这书记的日子还不如一个放牛娃ใ来得舒畅。不怕各位笑话，其实我老早就在琢磨着离开的事，今天正是个ฐ机会。四眼听了这番话之后对我说：我们这趟出来，是为了找白眼翁，调查毒蛊的来历。杨他们会不会在土司家找到了某些线索，如果民兵队的消เ息没有错，那ว么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白眼翁去了。而土司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并不愿意透露白眼翁的下落。
我白了他一眼，迅速将信封打开，看样子杨二皮留แ信十分匆忙，连封口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将信封口简单地折了一下。我从里头抽出一页薄纸，上面果然有杨二皮留下的字迹。我回头看了一眼大营里头，确定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个小角落，就放心地将信件展开，飞快地阅读起来。杨二皮在开头称我为胡兄，我心说老子比你小了两轮都不止，这回倒知道攀起交情了。再往下看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四眼阅读水平有限，没跟上我的速度，等我看完了，他还在前面几行绕着呢。我说别费这个劲了，杨二皮这信里的内容太玄乎ๆ了，可能ม有诈。四眼充满求知欲，要我将来龙去脉讲清楚。我点头把内容大致转述了一下：杨二皮的确中了蛊毒，而且是遭人胁迫，要送一批东西去抚仙湖。那ว几口箱子里，一半是他们槽帮的船械物品，一半是别人的货。下索道的时候，货物被毁了一箱，他气急攻心这才引得毒蛊入脑。半夜醒来发觉事情有异，他不愿再拖累大伙，这才佯疯逃跑，最后又折回来将货物和人马拉走，此刻恐怕已经独自踏上了去抚仙湖的路途。他知道我是个驴脾气，绝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所以留了这封信下来，一来是劝我放弃，不要再调查下去；二来是要我转告铁锅头，为他道歉，说要是有命回来，酬金加倍。杨二皮在信中ณ再三强调此事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力所能控制ๆ，我半信半疑总觉得里头有猫腻。但是人家既然是出于信任给我留下一份书信，我决定还是负起责任，把他的话带到。四眼分析说：中国人有一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已经病得只剩半口气，实在没有理由á再留แ书骗你。我看此事可信性还是比较大的。眼下阿铁叔他们要去抚仙湖寻人，跟我们走的不是一条道，是不是将此事告诉他，还需要你决定。
那为什么要挂在这里，这是故意给过路的商客找不自在嘛
四眼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反问：他走私
我心知这些跑马人苦钱不易得，也未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有些担心，单行索道，靠的是向下的重力和引力，一旦他们想从对岸折回来，那几乎ๆ是不可能的事。要是遇上什么เ突发状况，那可怎么办。正想着，阿铁叔已经整装待发，他朝豹子等人比画了一个拇指。然后高呼一声，拉住挂钩，双脚๐在崖边一蹬，如同一只脱笼的猛虎，一下子飞了出去。看着阿铁ກ叔健硕的身影，大家都忍不住跟着欢呼起来。香菱用手搭在额头上，张望了一下，回头说：再过去一个人，帮锅头拉绳子。剩下的人，把马匹和货物捆结实了，等双行道准备好了，咱们就走货。我问她马匹和货物要如何从这万丈陡崖上运过去，陆地上的牲畜，生来就惧高。马匹也不是什么温驯的动物，要是它们半道上乱动出了闪失，那不是连救的机会都没有豹子白了我一眼，粗声道：俺们的马不比你们那些汉人的娇็气，别说过索ิ道，下火海都不怕。你待会儿看着好了，我这匹黑云上去之后要是敢乱吼一声，我这趟的工钱全分给你小子。听他的口气虽然像在故意找茬儿，但我知道他其实在恼杨二皮惹来的麻烦。他火急火燎地赶这趟货，凭空叫马帮折损了兄弟，豹子碍于锅头的威严不敢当面叫板，只好没事找人来吵两句以求发泄。所以我心里虽然有火，但也不愿跟他当场叫板。查木看不惯，上前阻劝，反倒被豹子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才结识多久的人，你倒替他说话。这些汉人又奸又诈，特别ี是那个老头尽给大伙添麻烦。查木你到เ底是站在哪边的，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
他一说完，整个队伍都安静了，原本靠在山壁上的人，像见了鬼一样，各个将背脊挪得远远的。生怕背后的山石当真生出一张巨口，将他们吞没。我走到เ山壁面前，用手摸了一下，山石粗糙的触觉一下子传了过来，再拿脚踹了几下，硬邦邦的，也不像有什么机关软肋暗藏其中。天寒夜凉，我们被挂在山腰间，转眼十来分钟过去了，整个队伍没有挪动半分，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要裂。阿铁ກ叔冷着脸对众人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才屁大的风浪，一个ฐ个摆出一张死人脸，是要给谁看他指着头不尽的诡异我握着匕首扭过头去准备乘着外面的月光看个清楚，不了眼前一黑。脸上被什么เ东西狠狠地盖住了。突袭之ใ间，我慌了神，一边挣扎，一边用手去扯，那ว东西浑身是毛，一掐下去碰到了坚硬的外壳，体积有脸盆大小，因为ฦ被它迎面扑住，我不得不紧ู闭双眼，不断的拉扯，并没有看清是什么เ怪物，只觉得脸上像爬了无数的蚂蚁，又痒又疼，恶心极了。
我心说大爷你胃疼呀，我要是喜欢玩猜谜语，我干吗找你折磨自己的眼球，我随便找匹骡子也比你那ว张黑脸强不是。嘴上只好顺势回答他：这个，我估计其中ณ必定包含了智慧和汗水的结晶，是从先辈手上接过来的秘艺，能ม够充分体现马帮上下的胆识与气魄，对不对
阿铁叔的旗号是从前清时候遗留下来的铁马帮，过去专走硬货。所谓硬货就是平常马队不敢接的货，军火烟土无所不包。据说刚解放那ว会儿，云贵地区，大匪云林，是当地政府心中ณ一块儿毒刺。有一队解放军进山剿匪不成，反被悍匪围困在毒沼林中。当时那ว块地方还没有被收编，属于三不管地带，谁都不也轻易靠近，阿铁叔主动请缨，带着马帮里的弟兄，硬是从断崖后面攀了上去，将弹药送到解放军手中ณ，打了一次漂亮的突围战。我曾经参与过地方剿匪，深知其中ณ的苦处，一下子对这个看似粗鲁的大汉肃然起敬。
现在是晚集高峰期，咱们的船太过引人注目，想开也开不动，咱们先吃晚饭。待会儿租艘小艇靠岸，我带你们去吊脚楼上打听杨他们的消息。
大金牙反对，他将被咬的手举ะ得老高：太危险了，跟狗似的，说什么都不走。我说胡爷，阳山闹鬼可不是一天两ä天了，咱们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冒险，还是乘天色有光，快走吧。
我说你这不是坑骗群众吗，连坟头在哪都不知道就敢下铲子，也就是荒郊野岭没人管，换了别的地方，早ຉ逮进去了。大金牙颇为骄傲地一笑：咱不比胡爷您本事，可运气着实不差。那ว一土掘出来的，是一批宋时瓷器，大多数是民窑里头的碗瓢。细数下去，能拿出去换钱的，大概有四五件。虽不是什么珍品，但对这个破村来说也算破天荒出了件宝贝。
一路辗转，又换机又换车，我们花了四天的工夫才回到เ南京，沿途颠簸比摸金倒斗还锻炼人。下了火车，已经是午夜时分，到处都找不着代步工具。胖子在火车上一直没睡好，此刻累得人仰马翻，全靠我和四眼拽着。
第一章挂号信2๐
我见他越说越兴奋，急忙让四眼倒了一杯水过来。我不喝不喝，没事，没事。老头子我就是高兴。
我心说这水没打算给你喝，待会儿你要再敢晕，我泼你
好在白眼翁比较给面子，这次没有再胡言乱语，也没有昏厥倒地。他笑了一会儿，又转而抽泣，最后拉住我的手说：孩子啊，这可是一段血泪史，你当真要听
我说屁话，老子大老远来一趟云南，为的就是弄清楚这枚能ม控制人心的圆形虫是何来历，它就是被八国联军抢过我也要听啊白眼翁见我心意已๐决，索性席地而坐，从我手中抢过了水杯，自己先灌了那ว么เ一口：也罢，离上岸还有一段时间。这件事憋在我心头几十年了，再不找两个ฐ人聊聊，只怕日后归了黄泉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来来来，你们几个ฐ后生都围过来，我给你们讲讲疯狗村的故事。
白眼翁言语至此，神色陡然变了，浑身散发着一种叫人不可抗拒的威严。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他身边，耐心地听他讲起了往事。
我们疯狗村主要的经济来源是捕鱼，抚仙湖是块天赐的好地方，每到夏末秋初的时候，满湖的鱼虾任你捞，又肥又嫩。搁到外边的集市上，只要标上抚仙湖三个ฐ字，收货的老板绝不二价。也正是因为ฦ这样，我们疯狗村上下对抚仙湖都充满了敬畏，将它视作母亲一般。每年重大节庆都要祭拜，更别提一年一度的湖神节。抚仙湖里供的湖神就是先前说到的那位古滇王。至于为什么要供奉他，说法有很多，多半是脱不了滇王身份尊贵，对疯狗村又有封地赐名之恩。我本是村里的神巫，现在的人一提到神巫ใ多半以为ฦ是多威风、多神气的事情，其实在我们那ว个年代全不是这么เ一回事儿。被选作神巫的人一不能结婚生子，二不能与外人亲近，只得终日躲在家中诵经养蛊，为村子祈福。村里的人看上去对你恭敬，其实暗地里对你充满了恐惧，甚至不愿意与你共饮一口井。这些都是次要的，最最要命的是养蛊。我们这个地方แ治病驱痛全靠蛊虫，稍有不慎就会遭蛊物反噬。我这双招子就是当年替村长家的儿子驱病时废掉的。你们试过眼球被毒虫啃出来的滋味吗哈哈，老夫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夜里边还时常吓得惊醒过来。
既然这样，您为什么เ还要当神巫，难道不能换个人
换换谁，谁家父母愿意将自己的心头肉割了给大伙做福利。但凡被选来做神巫ใ的，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打小由师父带大，吃的是村里的百家饭。那个年月，有饭吃就要谢天谢地了，至于日后做什么，我们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白眼翁感叹完身世继续向我们讲述往事，他说疯狗村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一点儿，但赖活：我的脚动不了了。
白眼翁走上前要扶他，却见米袋师父忽然将肩头的米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众人一见散落在地上的大米顿ู时吓白了脸，只见白日里村民们供奉的白米香茶不知何时全都霉变发黑透出了一股子死气。
都进祠堂天亮之前一个ฐ都不许出来米袋师父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二话不说纷纷夺门而入冲进了山凹间的孤岛祠堂。白眼翁却不肯退，他是新任的神巫，又是第一次挑大梁，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是说什么เ也不能退的。事已至此，白眼翁狠下心来，掏出了傩鼓。在苗人的世界观里，鼓与蛊同音并非巧合，而是药师驱虫下蛊往往少不得要用鼓音来助阵。而疯狗村的神巫更是有通过傩鼓放蛊的本事。
我个人对毒蛊的神奇之处有过些许接触，但是听白眼翁这么面对面的一讲，整个ฐ脊梁背上都微微地透出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气。白眼翁讲到他要放蛊救人的片段时神色明显高昂了起来，像是又回到เ了壮年时期。
不过我那时候刚入行不久，对于蛊物的认识不够深刻。一开始，我只是打算破了那一袋米中ณ的邪气，不料我越是击鼓唱傩，那ว米粒越是发黑，最后散发出一股类似于尸体的腐臭味。米袋师父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撕开了自己้的裤ไ腿，指着枯萎发黑的小腿说这是有高手在幕后下蛊，对方แ的目的必定是定海珠。他要我带着珠子躲进祠堂，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我年轻气盛不愿意丢â下他自己逃命，硬是要留下来拼一拼。哪想我话还没说完，忽然心头一抽，疼得好像有人在拿锥子刺我的骨头一样。米袋师父大喝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新米恶狠狠地砸了我满头。我浑身一抖随即摔倒在地，心知这是最后的机会只好一狠心丢下米袋师父自己扑进了祠堂里头哎，每次想到这些，我的心，我的心
我见白眼翁说到เ伤感处呼吸变得不甚顺畅，生怕老头子一口气背过去，急忙给他递水送茶，和声安慰：您别ี难过，米袋师父虽然牺牲了，但他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的。他用宝贵的生命换取了众人的平安，他这种精神是一种伟大的共产主义精神，是值得写进教科书里的典范。
白眼翁淡淡地说：谁告诉你他死了。死了倒干净，米袋师父他，他最后生不如死
这，这怎么弄的，还有比死了更难受的胖子一脸迷惑。
我拍了他一下，让他不要追问，怕白眼翁回忆起那些伤感的画面，回头再受不了刺๐激昏厥过去。
你拍我干什么老白同志他铮铮铁ກ骨。渣滓洞、白公馆，什么酷刑é辣吏没见识过你瞧你那一脸娘们儿样，瞎担心个什么劲儿。对不对老白他说着用肩膀顶了白眼翁一下。
老头哼了一声，说他没大没小。随即又对我们讲道：我连滚带爬进了祠堂，杨柳和另外两个早就吓得浑身发抖躲在牌位桌下不敢动弹。屋子外头狂风大作，我虽然担心米袋师父，却也不得不先将手头的正事做了。我按照祭神的仪式，将装有定海ร珠的匣子供上了牌位桌，又将那ว三个ฐ魂不附体的可怜人聚到เ了一处，再三叮嘱他们，待会儿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断不可开门。杨柳心直口快，她问我要是开了门会怎么样，没想到เ敲锣的那ว个壮汉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我一拳将他放倒，回头去看杨柳，那ว姑娘冷不丁地被人扇了一耳光，顿时就破了相。她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眼眶里头泪花直转，哭着喊着要走。我一把拉住她，不料她反过来狠狠地挠了我一把，女人啊都是老虎，发起疯来，不是叫就是抓。我脸上叫她划ฐ出一道又长又粗的口子，却死活不敢撒手。我对她说这个驴犊子不懂事，等回了村里叫族长用家法收拾。可她偏不听，拉长了嗓门儿说现在就要走再也不要留在这个ฐ鬼岛上受罪。我没办法，只好招呼另一个人上来帮忙，用绳子将她和壮汉都绑了。屋外不停地有东西撞门，时而又好像能听见米袋师父在喊门。那一夜似真似幻，到最后我几乎分不清什么เ是现实什么是幻觉，只好将四个ฐ人同时用绳子拴在祠堂的顶梁柱上。熬到后半夜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疯了，恨不得杀出去，与那个看不见的魔鬼拼个你死我活。
哎哟，老白。你这形容也太虚幻了，那ว屋子外面到เ底是什么เ妖怪神仙你到เ最后也没弄清楚
我当然清楚，那是有人在作法白眼翁长叹了一口气，怪我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学，每天混吃等死，不肯听师父的劝告。哎
那后来呢你们是如何从那个神秘高手的陷阱中逃脱出来的
我先前不是说过，有一个不该出现的外乡人被卷入了此事。
不是杨柳
管她屁事，那个时候她早就吓晕过去了，哪还有力气救大伙于水火。白眼翁咳嗽了一声，本来我已๐经绝望，准备杀出去一决生死，却见黑夜中忽然有一阵亮光闪过，透着祠堂的门缝直射进来。我心说莫非是湖神大人下凡来搭救只见那道光越来越强烈，紧接着就听见祠堂的大门嘎ะ吱一声，被人从外边缓缓推开了。我心头一紧，急忙松了绳子抄起了柴刀，不想门外站的却是一个青衫白发的老者。那个老头鹤发童颜、气宇轩昂，站在那ว里还未说话，已๐经散发出一股迫人的王者之气。他一手搀住了几乎不成人形的米袋师父，一手握着一道金符。我见这是有高人搭救，急忙上前道谢。那ว位老者自称姓张，是位道人。他云游山水路过抚仙湖，瞧见岛上有秽光，这才租了一条小艇上岛来查看，不料é却正好救下了我们。他与我一同为米袋师父查看伤口，一看才发现，米袋师父四肢尽毁，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เ样的折磨，手脚都枯萎干缩，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一样。人，早就疼得失去了知觉。张大仙说这是极其毒辣的苗蛊，必须及时找药师放蛊解毒。我见他对苗人蛊物知之甚详，也不敢多做隐瞒，就告诉他，我便是本地的神巫，只是我所学有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医治，要是能ม抬回村子去找我师父那ว就好办多了。张大仙当机立断要我跟他去村子里求医。一方แ面，我实在很想救米袋师父；另一方面，我又不能ม将定海珠留在祠堂里一走了之。一时间进退维谷，恨不得变出两ä个自己来。
白眼翁不愧是江城说书人的典范，这故事从他嘴里讲出来，越听越是精彩。我几乎要忘记这是他亲身经历过的苦痛，一心巴๒望着他能继续讲下去。这时船身忽然猛地一震，我惊了一下，以为ฦ又有湖怪作祟，一抬头却见漆黑如铁的大孤岛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们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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