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头发乱ກ了,衣带被扯歪了,多花了些时候才能出门见人。
最后,是在他无数的轻吻中睡去,肤上的薄汗和颊面的清泪似乎都让他吮尽。
她坐起,十指箕张放在他头部,两拇指一压他眉心、一按天灵之处,其余秀指则尽可能按在脑แ顶几处要上,气劲含吐间同时施力。
除桌上油盏外,房里尚燃着一对大红烛,霍清若在一室暖红中ณ坐回榻上。
“嗯。时机确实不好。”愕然过后,她很认同地颔首,颊面微热。
无须大耍心机,不必时刻如履薄冰,她想,她们姑嫂之间定能相处融洽。
话都到舌尖了,她硬生生按下,突然记起自己是“寻常姑娘”的身分。
他瞥见她,二话不说已接过那盅药汁,先嗅了嗅又亲尝一口,才将娘扶进怀里圈抱着,慢慢喂药。
秀眉略๓蹙。“不……不是娶ດ妻,是嫁人,对,是嫁人……娘说,我早ຉ该嫁人的,左右护法都跟冥主要人,娘说,不能嫁他们,不论哪一个ฐ,都……都不能嫁,嫁了,一碗水难端平,教里要大乱ກ的……娘早要我走,可我舍不得她,冥主待我是好的,他对其他人那么坏,待娘和我却再好不过,但我不能再留……不可以的……
是该摆脱血腥的一切,去过过自个儿渴望得心颤的小日子,不是吗?再蹉跎下去,她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月昭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得低下头。
衬清若淡淡问:“你孟大哥杀的都是该杀的人,是吗?”垂下的脑袋瓜陡然一扬,朝她用力点头。“嗯。”
“该杀的人全杀了,有什么เ不好?”月昭怔了怔,片刻๑才挤出话:“孟大哥他、他其实没有不好,只是见过他杀人的大娘、大婶们,她们都不肯让自家闺女儿嫁他,我对他……我也是很、很……可是阿娘不肯的,连大姐跟他早早订下的婚约,都能悔了,他本该是我大姐夫,可我们家对他……我又对他……”
“原来你是卢家的姑娘。”霍清若恍然大悟。
她记得,与孟冶订过亲的是卢家姐儿,那ว姑娘早已婚配给大寨外的男子,倒不知月昭亦是卢家女儿。
这些天,小姑娘家时不时在她周围徘徊,本以为也是对她这个外来的新妇感到好奇,看来不仅如此。
“我是卢家的小七姐儿,排行最末。”月昭脸微红,咬咬软唇轻喃:“姐姐,我快满十六了……”
第4章2๐
霍清若没有接那ว个“快满十六了”的话,话中有小姑娘家隐隐期盼,那让她颈่后微汗,心头不太痛快。她技巧地岔开话,顶着虚心求教的虔诚表情,将孟冶当年大开杀戒的事问了个ฐ七七八八。
把领来的一篓棉花交进织房后,她以解手为借口晃了出来,离开堂屋,沿着廊桥爬上外围土石墙道,最后又上到角楼。
立在高处,正可环顾ุ整座孟氏碉堡般的大宅,宅外民居错落、梯田层层有致,时值春暖,田里可见播种、秧的忙碌身影。
她收回远放的眸光,改而俯看角楼底下那一大片禾坪。
这时节还没有谷子需要晒日阳,坪上空阔,楼ä墙下荫凉处聚集五、六头羊,正啃草啃得津津有味。
若卢月昭所说无误,当年事发地点就在这片禾坪上了,约莫十年前,流窜于北边瀚海的响马悍匪与西边好战的一支游牧部族同时来犯,一个是打秋风,一个ฐ是打草谷,总之都是来“借粮”,不仅抢粮、抢钱,更抢女人,还伤人命。
大寨里四分有三的锐配合地方兵力主ว动出击,最后却因官府在剿与抚之间犹豫不决,大批人马遭到เ牵制。
敌人主力乘๖机袭击大寨,孟冶当时留守寨中,与众人备战迎敌。
孟氏大宅的建造,处处透出自卫自保的格局,寨子遭袭,敌众我寡,老弱妇孺皆避进孟家宅内,男人们则ท擎刀抡棍与孟氏子弟一起抗敌。
据说她家相公是杀红眼了,整片晒谷场子几乎ๆ血流漂杵。
禾坪与高墙宅内,只有一道不算大的石砌拱门相通,当时人手不足,孟冶一夫当关……霍清若很轻、很轻地吁出口气,不禁捧颊๐。
遥想丈夫手起手落、将人阻杀在拱门前,来一个打一个ฐ,来两个杀成双,那ว浴血奋战的雄姿肯定、绝对、无与伦比的——美丽!
她知道自个儿变态,光想像都能想得心口直跳、颊若霞烧。
孟冶捍卫意味浓厚的“杀”与“玄冥教”教众为图利益、甚至当作娱乐的“杀”,全然不同,她是完全被戳中软肋,恨不得当年就守在高墙边上一睹风采。
后来清理禾坪,堆在拱门外的敌人尸身破百具。
换作寻常百姓,乍见他狂杀模样定是肝胆俱颤,事后心头留แ下影,既敬他更惧他、怕他,那也是必然……唔!等等,那ว个卢家小七姐儿倒是个例外。
卢月昭说起“孟大哥”,眉飞扬,眸清湛,润颊漾红……小姑娘因何脸红?
莫非她成亲,孟冶竟跟着走起桃花运了吗?
不好!
不是孟冶被喜爱有什么不好,是、是……一时间厘不定心头所想的,只觉自个儿的“东西”遭觊觎,很不是滋味。
适才面对卢月昭那张闪动崇拜和倾慕的小脸,她竟动了念,想故技重施,如对付老四爷爷那般,但再深想,她将孟冶视作“伙伴”,他并非是她的“东西”,她所纠结的究竟是什么เ?
苦恼地晃晃脑แ袋瓜,待旋过身,通往下方的那道石阶,一具阳刚魁梧的身影杵在壁影下,男人都不知来多久了,也不出个声。
见丈夫不来就她,仅牢牢盯住她看,眼神沈而深,打算看穿她似,霍清若悄悄捺下过促的心音,拾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