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倚风眉骨蹙动,终于移目看她:“你解释这些做什么?”
只听蒋寄琳讶然地一捂嘴,眼波盈盈地从岑倚风与6庭珩二人身上绕过,透着几分不可思议:“居然还有这等事?”
“是吗……我、我也是……那几株牡丹……开的真好……”他玉唇微颤,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今日他说的话格外恶毒,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过雪痛苦到无地自容,紧紧捏住床单,手指白到透明。
他问了一遍又一遍,痛苦到快要狂,她叫他放手,他死也不肯,是她一点点,将他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头一回,她看到他红了眼眶,颓๙然落魄地站在原地,只是望着她,一直望着她,嘴里喃喃自语,依旧是那句:“为什么……”
屋内帘幕垂影,幽光浮点,岑婴宁指尖从绣箧内四十余种五颜六色的丝线上滑过,烟眉轻锁,正愁着该如何为绣架上的那朵牡丹配色。
冬袖在外叩门,正巧她也醒了,唤冬袖进来伺候梳洗。她原本急着去东怡堂用膳,却听冬袖说岑倚风一大早就出门了,不必见着某人那张脸,她简直如卸重负,再一想今天能去探望五妹,愈喜不自胜,难得胃口大开,用掉满满一碗粥依觉不足。
唱到半截,她听到岑倚风轻笑,却不是以往那种嘲笑,而是一种说不出、令人陌生的温柔,蕴含着宠溺与无奈,好像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小小的孩子。
曾经的一声“珩哥哥”,变成现今的“6๔公子”,6庭珩措手不及,震愕之下,只感万箭攒心,痛到几乎ๆ站立不稳。
岑过雪瞧她一件樱桃红绣海棠拽地罗纱裙,髻上钗环繁复,一支红宝石垂花簪熠熠生辉,周边并缀翠珠无数,小巧的耳朵上搭配着一对红玉蝴蝶璎珞,像是两ä滴血红泪子摇曳迷艳,镯链金碧辉映,风光富丽,似那ว迎日含苞绽放的暮春桃花,朝气娇妍。
岑海平呆了两呆,继而动怒:“胡说,僖僖还说要给我生个儿子呢!”
冬袖捧来热水,伺候梳洗,梳头时,岑过雪不动声色地透过铜镜去睨她的表情,冬袖的注意力全集中ณ在她的头上,动作小心翼翼,好似手中握的是一匹珍贵丝宝,那犀角梳齿从柔软的丝间滑顺过,犹如黑穹里一颗转瞬陨落的流星,格外轻柔细心,让主ว人丝毫感觉不到疼。
听到她说“少主ว人回来”时,岑过雪手中的眉笔啪嗒就掉在地上,瞳孔有一瞬紧ู缩,镜中她的脸色更是白得像沁了雪的琉璃。
“你还会煮粥呢?”他问。
“嗯……”过雪低低一应。
“以前怎么没见你做过?”
“家里有厨子,手艺都比我好。”
“哦……”他仿佛糊涂了。
过雪被他勾起以往的旧ງ事,不由自主地讲:“那ว会儿我生父病逝后,娘为了养活我跟婴婴,每天都要给那些富人洗衣服,而我就留在家照ั顾婴婴,给她做饭煮ุ粥……”
日子过得格外艰苦,有时甚至难以温饱,婴婴经常饿的哇哇大哭,她哄着妹妹,耳边听到母亲不止一遍地跟她说着:“过雪,这样的苦日子,娘是真的不想再过了,不想再过了……”
直至有一天,有名陌生男子找到เ她们,母亲瞧见他,表情震惊不已:“是你……”
“僖僖……我知道他已经死了。”男子锦衣华带,通身琳琅佩玉,一瞧即知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
他牢牢锁视着母亲,目光炽浓深情,仿佛寻回失散多年的宝物:“僖僖,跟我回去吧,当年我们就错过一次了……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听她提起以前的事,岑倚风环在腰际的手倏地一紧,接着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松开,最后,居然一语不地离开了。
过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却琢磨不出原因,不过他一走,心里着实松口气,煮好桂花粥,她回到岑婴宁的房间。
岑婴宁小脸有点惨白,倚靠床头,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小几。
“怎么了?”过雪察觉不对劲。
岑婴宁凝固的眸光一破,小声嗫嚅道:“姐姐……我刚才一不留神,跌了一跤……”
过雪吓的连忙放下碗盏,朝她胳膊腿脚上打量:“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岑婴宁摇摇头:“我没事……可是……镯子摔碎了……”
过雪往小几上瞧去一眼,含笑安慰:“碎就碎了,你无恙就好,怎么身边也没个ฐ丫鬟伺候?”
“是我想一个人呆着,就把她遣出去了。”岑婴宁又急又愧,拉扯她的衣袖,“姐姐,怎么办呢,这镯子是姐姐给我,如今却坏了一只。”
过雪覆上她的小手,轻柔地拍了拍:“没事,回头我带到珠宝斋,看看能不能修补好。”同时庆幸没有被岑倚风知道,赶紧ู用帕子将残碎的玉镯包裹好,塞进衣襟里。
晚膳在厅堂进行,因今天岑倚风与过雪在场,岑婴宁格外开心,饭量比平时都多出大半碗,过雪原本还有点担心,岑倚风脾气阴晴不定,当时在厨房他显得不悦,生怕他会一走了之,但还好,一顿饭总算风平浪ฐ静的结束。
夤夜,衣衫委地,帷幔深护,床榻吱吱作响。
过雪跪着身,两只手紧紧抓住床头的围栏,岑倚风正不断地从后猛推急抽,几乎要撞断了那不盈一握的柳腰。
过雪咬紧ู唇瓣,浑身香汗淋淋,直恨不得要哭出声来,她都不知道他这是第几次了,本以为今天从坞怀巷๕回来,他能ม饶过她,可惜大错特错,他从天色入幕就一直拼命地折磨她,仿佛有什么情绪在逼着他狂,体下进进出出,是无法纾解的。
“哥哥……不要了、不要了……”过雪呜咽哀求,背后那每一次顶撞,就犹如一柄利剑穿透五脏六腑,直抵喉咙,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粉身碎骨的。
黑暗里,看不清岑倚风的表情,唯独动作剧烈。
过雪苦求连连,娇躯不受控制地颤晃,在她快要化成一滩软泥时,岑倚风终于将她翻过身,抱在怀中继续颠簸起伏,寻着她花瓣般芬芳的唇缠绵热吻。
“抱紧我……”一贯冷静带磁的嗓音,也染上了三分黯哑。
过雪早就意识迷乱,听到他说,伸出玉臂攀上他修白的颈项。
岑倚风又狠狠咬下她的唇,在体内愈纵欲,驰骋的度越来越快,最后猛一顶动,送她上云端。
被岑倚风一连折腾了三个ฐ晚上,过雪全身的力气好似荡然无存,这段日子只想躺在床上,根本不愿动弹。
冬袖端来炖好的红枣乌ไ鸡汤,过雪一小匙一小匙地喝着,风从西窗的帘ຈ子外吹来,拂去脑门上微渗的热汗,隐隐有零星轻影飞过窗棂,落在石阶上,原是残花孤叶,这才恍然,夏已褪,秋渐凉了。
过雪的小日子一来,可算能暂且逃脱魔爪,不过叫她羞面红是,每当这种时候,岑倚风总能准确地避开,显然在这等私事上,他对自己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