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彩旗飘飘下面残杀吞噬？康晓娴问。
巴๒巴老爹说他求了菩萨拜了观音又专程去了一趟城北的圆通寺许愿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苗丰有个圆满的爱情。
盐川艺术馆东山墙的二十米画廊上苗丰只画上了一个悬棺的草图画廊便在这个桃色事件中夭折。与此同时“鸳鸯茶”因涉嫌收留แ妇女卖淫被公安机关责令停业接受调查。
“没有基础的东西一般称作‘无根’无根的东西本质就是飘荡的它不会有参照物没参照就不会有落差ๆ没落差ๆ就不会失衡。有‘基础’就不一样我也觉得我和赵元红有基础但基础土崩瓦解的时候必定‘心寒’你也许不知道心寒比心痛更难受”。苗丰说。
“那八十块钱就够了一个果盘一打啤酒瓜子和‘鸳鸯茶’免费。”
我看到的是一场危机。康晓娴说。
能ม看得出来苗丰ถ尽情的讲述确实舒缓了他的神经他确实一天天好起来并减少了用药。林福山分析的有些道理我对治疗苗丰的抑郁症起到了积极作用。林福山对我说你要是不性急就得让苗丰讲完他至少得讲到鸳鸯街的搬迁你才有机会和他谈爱情——当然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嫁给他再让他慢慢讲。
定住了永恒的风韵
“那还能留下什么呢？回不去了不能重新再来一遍了把它抽象成某个ฐ电影里的某个情节再把那个情节变成录像带上了几厘米。我们始终在一部戏里人生如戏。”石海ร珊说。
若干年后苗十二仍然把“亲”和“吻”分得分明分明得根深蒂固。他的意识里亲是用嘴来表示一种意愿吻必定是唇舌和唇舌的纠缠表现的是**โ。
“十二和你老公从巴巴老爹那论算是亲戚十二得叫你一声表嫂才是。按理说我们讨的东西本该属于你丈夫的但我们想了刘家兴旺用不着冲喜你丈夫也不一定非要收藏那东西可这东西对我们十二来说却是救命的宝贝啊十二还小不能娶个ฐ新媳妇冲喜就借你的喜给我们十二冲冲给十二转个运吧你行行好背着刘家给我们一点点吧。”
“家乡还有亲人吗？”当时康晓娴ຒ问她。
她注意到陌生人的名字叫“花蟒”。
“凉快啊这东西属阴性凉。”乞丐说。
“别ี没心疼十二你别弄出人命。”女人说。
小表嫂和十二的第一次**
在酝酿了半个月之后苗丰ถ终于在新า画的空白处添上了内容。那是一对新婚夫妇他们穿着结婚礼服从悬崖上顺ิ绳而下新娘拿着一壶茶斟在放置于悬棺上的一个陶碗里。新郎一只手紧紧抓住绳索另一只手紧ู紧抱住新娘新娘的白色长裙随风飘荡和新郎的燕尾服交织在一起……
苗丰把这幅画画ฑ得十分精细绳索的罗纹、一对新人侧脸的神态、陶碗的花纹、悬棺木板的风蚀、峭壁上的花草……几乎把色彩、明暗、线条、肌理、笔触、质感、光感、空间、构图等多项技法全部用上他好像在下意识中熟练驾驭那些油彩随自己的感觉一层一层上色或透明或覆盖……
“真像一幅摄影作品”赵元红说。
赵元红是第一个看到这幅画ฑ的人这个不懂画的女人竟被这幅画感动得泪眼婆娑๗。
“这幅画叫什么？”赵元红问。
“鸳鸯茶。”苗丰说。
“我在里面看到เ爱情了。”赵元红说。
“我是想把现在的爱情和僰人的爱情通通电。”苗丰说。
“僰人的爱情可有点血腥。”赵元红说。
“我祭奠祭奠他们就为了不再那么血腥。爱情里本来就不该有血腥味。”苗丰ถ说。
《鸳鸯茶》完成的那一夜苗丰ถ和赵元红都没怎么睡觉。两人就坐在画ฑ室里看着画上的新人和悬棺对饮着自己้冲沏的“鸳鸯茶”。赵元红轻声轻语地分析苗丰的作品觉得画ฑ上新郎的手代表了责任一只紧ู攥绳索保住的是生命一只紧ู抱着新娘保住的是爱情新娘斟茶代表的是对爱情的虔诚。她说苗丰画ฑ出了一幅伟大的画是因为他们的结合才产生了这幅画这幅画价值连城。
“你一直追求爱情的完美。”苗丰说。
“当然追求完美。”赵元红说。
“其实爱情很难完美。”苗丰说。
“我想只要真的追求不完美的也会变成完美。当年我就争夺过你只是小不太懂坚持现在我会坚持不然我也不会打乔春兰。”赵元红说。
“你那天够勇猛我几乎懵了不会对付那种场面。”苗丰说。
“我早防备她了这叫防患于未然。”赵元红说。
“其实乔春兰后来别扯那些强奸未遂的事自己也不会身败名裂ฐ。这女人也有些可怜。”苗丰说。
“女人为男ç人容易恼羞成怒忘乎所以。”赵元红说。
“你也会为我恼羞成怒？”苗丰问。
“会的她再纠缠我真的会一把火烧了那ว面墙。”赵元红说。
苗丰没再聊下去他怀里的赵元红温柔可人心里却有一把随时可能燃烧的妒火。苗丰从赵元红的惯用语里多次听到关于“放火”的言辞他几乎可以断定当年石海珊的录像厅就是赵元红烧的但苗丰ถ不愿再去揭开这个伤疤揭开了他也会疼赵元红也会疼。
夜很安静苗丰看画ฑ太久有些恍惚画上的一对新人仿佛在飘动窗外有蛐蛐儿在叫苗丰觉得那叫声来自画上被风蚀的悬棺渐渐蛐蛐们的合唱变得遥远像几百年前僰人的歌声在飘荡。
安静的夜和充满寓意的画有些乱的画室和沉思的男人赵元红被眼前的意境勾起了**她解开苗丰的衣裤抚摸亲吻。苗丰还像是在梦中游走虽然还睁着眼睛赵元红的面孔却在模糊中变幻一会儿是十几年前的石海珊一会儿是几百年前的阿幺妹。
苗丰把《鸳鸯茶》发到了上海在上海制作了画框后又被海潮艺术沙龙的经纪人拿到了香港。
1998年9月的最后一天苗丰ถ正在“鸳鸯茶”看《泰坦尼克号》。当女主人公在海里颤抖着声音喊男主人公的名字的时候苗丰的手机响起来自香港的上海普通话即刻冲淡了他被电影积攒出的悲伤——《鸳鸯茶》在香港拍出了“天价”三百二十万港元
19๗98年的10่月1日苗丰租了一辆车带着赵元红、巴巴老爹和苗营走了一整天。他们先去了城北的圆通寺烧香还愿又在圆通寺买了一箱子香烛直奔豆沙镇的豆沙关在豆沙关的悬崖下苗丰对着悬棺摆上香案供上果品。
赵元红和苗营随着苗丰一起给悬在峭壁上的僰人棺椁叩首致谢。巴巴老爹坐在远处的石头上看着孙子们的虔诚也不时望了望豆沙镇的方向。
当晚苗丰要带苗营看看自己้从前住的豆沙镇鸽山街巴巴老爹和赵元红却说什么เ也不肯随行苗丰只好打电话又叫来了一辆出租车专门接巴巴老爹和赵元红回盐川。苗丰领着苗营在车里看了华灯初上的豆沙镇在鸽山街上指给儿子看自己้从前住的地方แ——巴巴๒老爹的房子已经易主多年一楼早已变成了买杂货的铺面。
“祖爷爷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从前的房子？”苗营问。
“你有一个齐祖奶死在了鸽山街祖爷爷看了鸽山街就会想起从前的事想起齐祖奶祖爷爷会伤心。”苗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