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的美国：国家危机的暂时的和永久的因素
一
任何一个考察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的美利坚合众国的人，似乎都不可能去探究政治动荡和社会动荡的根源。当时的美国表面上正处在它的鼎盛时期。一九五六年——一九五七年，波兰和匈牙利生了暴动，之后，共产主ว义阵营明显陷入了混乱。而在美国国内，八年来物价稳定，一派相当繁荣兴旺的景象。以约瑟福·雷·麦卡锡议员为ฦ代表的极右思潮对社ุ会的威胁已逐渐消失。为黑人争取社会正义的运动正在兴起：一九五四年最高法院的划时代判决布朗控告教育局一案便是轫，它使黑人取消种族隔离制ๆ度的要求得到เ了合法地位。艾森豪威尔当局本身也采取了特别具有象征意义的步骤，派遣联邦军队进驻南方地区阿肯色州的小石城以保护黑人子弟进入白人学校的权利。犹如艾森豪威尔总统在民众面前所表现出的人格一样，国家也显得温和、自信，并且急于提出对外实施全球战略๓、对内促进国内进步这样一些大胆的即使是陈腐的设想。
地平线上也有几块小小的乌ไ云。经济增长的度已经减慢。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增长的度已不再能够适应劳动力和生产率的增长。从一九五三年到一九六○年，劳动力每年的增长率为ฦ百分之ใ一点五，生产的增长率为百分之三点二。它势必要求国民生产总值有近百分之四点五的增长率，才能提供足够数量的就业机会，满足劳动力和生产率的增长。但是，在一九四七年至一九五三年期间曾经高达百分之五点二的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率，在一九五三年至一九六○年期间却降低至百分之ใ二点四，结果导致失业率的增加。到五十年代末，失业率已过全体劳动大军的百分之六。然而，由于绝大多数的失业者是黑人和非技术工人，他们无法在政治上显示自己的力量，因此失业的状况暂时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在他任职期限将满时，艾森豪威แ尔总统着手造成庞大的预算赤字以增加对劳动力的需求，但这一努力并没有影响到เ人数越来越多的失业的“中ณ坚分子”。
在国外，菲德尔·卡斯特罗在古巴取得了胜利。由于美国无法和他取得一致这既ຂ是笨拙的国务院的失策，也是卡斯特罗的失策，人们担心苏联又在西半球有了一个ฐ可能的立脚点。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开始着手进行秘密的活动以期推翻卡斯特罗。
肯尼迪政府的窘况是：它在国内外事务上的锐气和行动主义——需要看上去行之有效并且真正做到เ行之有效——却正好刺激和激了令天下大乱的力量，使六十年代的美国备受折磨。在外交事务方面，先是猪湾事件的灾难——美国的势力蒙受屈辱，人们不禁感到疑ທ惑：美国究竟有没有决心？在维也纳，赫鲁晓夫认为ฦ他已掂出了约翰·费·肯尼迪的分量，壮起胆子在古巴布署了导弹此次对抗，赫鲁晓夫退缩了，因而恢复了肯尼迪的声誉。在越南问题上，艾森豪威尔曾不顾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和参谋长联席会议主ว席雷德福的压力，拒绝做出大规模的承诺；奠边府失陷以后，肯尼迪却做出了致命的决定：逐步增加美军在战场上的行动，将美军顾问和武器直接投入战斗。
在国内，肯尼迪政府开始手忙脚乱地致力于改善穷人和黑人的境遇，但是这些努力却带来了相反的后果。特别是在实施ๅ反贫困方案时，为行动主义分子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为他们奠定了一定的政治基础，创造了小型的政治机器，结果他们却利用自己的地位在黑人和穷人的社区里组织活动小组，加剧了政治骚乱。一个革命运动经常面临的问题是：如何为ฦ它的活动提供经费，如何为它的活动人员提供时间去组织他们的暴乱。肯尼迪还有约翰逊所进行的“消เ除贫困的战争”，其惊人的战绩之ใ一就是；它促进了一场运动的蓬勃高涨，而这场运动在某种程度上却增加了对政府本身的政治压力，如果它还算不上是一场政治战争的话。
若是以为这种暴乱和动荡本来并不会生，那是荒唐可笑的。自从托克威尔创立了典范的预ไ期轨道理论以来，社ุ会学家们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引用这个理论。它告诉我们：不论是哪个社会，它既然许诺坚持正义แ，并且在承认了这种要求的合法性以后开始慢慢地朝着正义拓展道路，那ว么เ，它就别指望能够轻松舒坦地渡过旋风。但是，随着黑人和社ุ会最底层的暴乱逐步升级，又开始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战争。这两者融成一体，互为ฦ补充，致使国内暴乱ກ日趋高涨，青年同社会疏远，知识分子和青年领ๆ袖们对制度的合法性提出了越来越多的挑战。凡此种种，都使制度的稳定性本身成了问题。
尽管这些直接的和明显的祸ຖ端非同小可，然而若是以为它们便会使美国这样一个既庞大又强大的社会完全失去方向，那同样是愚蠢的。潜在的社ุ会学上和技术上的剧变已经生，正在改造着社会的结构。下列四种变化一一都市社ุ会、国家政治体系、公社制ๆ社会和后工ื业化世界ศ的同时形成一一将会比一切目前的变化更为ฦ持久，并且在社会上继续引起更深刻的变革和紧张局势。除了这些社会结构上的变化之外，还存在着另外三个深深影响了未来的美国的难题：民主ว制度与帝ຓ国的关系以及民主制度是否可以继续保持帝国主义角色的问题；参预ไ革命以及它对专家治国和能ม人治国的决策方式的挑战；文化上的深刻๑变化以及艺术上、情感上和经验方แ式上根本的非理性、反理智的偏见。
对美国的未来做出任何估价都必然涉及到เ这三个ฐ方面：最近的政治动乱和社会动乱ກ，结构变化以及价值和文化取向的基本问题。在这样的范围内，对每一个ฐ方แ面我都只能以罗列的方式择其精要。假如某人打算从社会动荡和政治动荡的角度来考虑这些问题，他就必须先在社会学理论的层次上同时也考虑到那些促使社会动荡和革命或者是反革命的因素า。
动荡的根源
任何政治制ๆ度的关键问题都是制ๆ度的合法性问题——这正是马克斯·韦伯在现代社会思想方面比马克思略胜一筹的所在。正如s·m·李普塞所说的：
合法性的意义แ包括：这个制ๆ度能否形成并维持这种信念：即现存的政治制度最适应于这个社会。现代民主政治制度的合法程度在相当大的意义上取决于它解决那些在历史上曾经分裂过社会的关键问题的方แ式。
效率主要是一种手段，而合法性却提供价值判断ษ。社会群体鉴别一个政治制度是否合法的依据，是看它的价值取向如何和它们的相吻合。
如果有人观察二十世纪的西方แ政治社会，他至少可以现七个因素，这七个因素在交替变换的组合当中引起了社会动荡，从而使政治制度丧失了合法性。
1存在一个ฐ“无法解决的”问题。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失业问题几乎被所有的国家目为无法解决的问题。显然，没有哪个ฐ资产阶级的民主体制知道怎样去扭转萧条。当时，所有的西方社ุ会都陷入了危机，只是在实行了非正统的经济政策之后才保证了经济的复苏。勿庸置疑ທ，大萧条是三十年代法西斯ั主义得以滋长的力量之ใ一。
2๐议会陷入僵局。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在意大利ำ、葡萄牙和西班牙，社ุ会力量两ä极分化，致使议会陷入了旷日持久的僵局，妨碍了任何有效的政府，在民众中引起了绝望的情绪，结果不是激起暴民骚乱，便是导致大独裁者上台，或是促成了军事政变。
3私人暴力行为与日俱增。在德国和其它国家，政府无法控制私人“军队”的组建和公开的街头暴力的增长，以致权威崩溃。
4各个部门分离脱节。由于某些部门已经迅实现了工ื业化，而另一些部门却存在着大规模的农业滞后现象，动荡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5๓多民族间或多部落间矛盾重重。最明显的动荡根源是印度的印度教徒和穆斯ั林教徒在分离之前生的矛盾冲突和嗣后生在说不同语言的部族之间的矛盾冲突；还有尼日利亚的地区代表着不同部落之间的矛盾冲突，比利时佛兰芒人和瓦龙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以及加拿大英籍移民和法籍移民之ใ间的矛盾冲突，等等。
6知识分子产生异化。文化中的杰出人物带有社ุ会一体化的象征。几乎所有的革命局面都是和这群人的幻想破灭分不开的。巴蒂斯塔之所以失败，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因为ฦ古巴社会中的中产阶级反对他的政府。
7战争招致屈辱。全面的惨败常常使一个政治制度瓦解，正像威廉德国和沙皇俄国所遭遇的那ว样。然而，局部的失败或者是被人们视为屈辱的失败也同样可能使政治制度分裂ฐ。一九○五年俄国被日本击败。一个ฐ西方强国败在一个ฐ东方民族的脚下，这是自成吉思汗和帖木儿入侵以来的第一次，它对俄国而言意味着心理上的莫大耻辱。在拉丁美洲，虽然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和大萧条期间曾经掀起过社会主义、共产主ว义、平民党和国有化的运动，但是自从墨西哥推翻老朽的独裁者普罗菲里奥·迪亚斯一九一○年以后，一直到เ一九五二年拉丁美洲才随着玻利维亚的国内革命而生了第一场革命。这场革命是玻利维亚在查科战争中遭到失败之后生的。战争的失败摧毁了社ุ会普遍的期望和社会的价值准则，广大中产阶级的白人青年和混血儿cນholos因而断ษ然抛弃了传统的政治和党派。
上述七个因素还不能ม包罗万象，但是它们的确可以概括本世纪的重要的政治经验。在这个ฐ框架中，关于美国，或者说得更具体些，关于那些可以为人们看作是造成动荡和紧ู张局势的因素——越南战争、青年的异化、黑人的仇恨以及由á社会结构变革所派生出来的纷然杂陈的社会问题——我们又能ม做何评价呢？哪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哪些问题还有进一步造成紧ู张局势的潜力呢？
思想由一致走向分歧
让我们先从显而易见的因素谈起。五十年代的美国社ุ会已经动员起来，动员它的目的先是要对付国际共产主ว义。一九四六年——一九四七年开始遣散军队以后，迅的军队重建又接踵而至。朝鲜战争促使常规武装力量极度扩大。在假定的核战争的幌子下，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东南亚条约组织在世界各地扩充了这些军事力量。有史以来美国第一次建立了永久的军队。科学在相当的程度上也动员了起来。所有军事技术上的巨เ大革命——氢弹和核导弹的制造，弹头推进的新方式——都是与科学研究的巨大进步、研究机构及大学的展并且与政府相配合同步前进的。
动员社会以对付外来的威胁——外来的威胁可以得到最确切的定义——使得一个国家团结一致。内部的分歧由á大化小或被掩饰，相互间达成妥协，政治的焦距对准了外部事务。回忆一下美国的三十年代是有惊人之ใ处的：尖锐的劳工斗争撕裂ฐ了美国，在其激烈异常的时候已经接近于赤裸裸的阶级分裂这个典型的马克思主义แ的概念。然而，第二次世界ศ大战爆时，阶级的分裂被整个民族的齐心协力所取代。工人进入了政府，劳资关系也由冲突走向调停。五十年代，尤其是在东欧的大清洗运动、捷克斯ั洛伐克的被占领和马萨里克的被抛弃以及柏林封锁之后，共产主义入侵的威胁使自由社会转而支持政府去对抗此种威胁。
五十年代末，情况有所改变。国际共产主义已๐不再是铁板一块，邪ิ恶也似乎不再是昭彰无疑。不同类型的共产主ว义已经涌ไ现。美国正处于一种不切实际的位置，为ฦ铁托——甚至还为哥穆尔卡——提供援助。如果说苏联依然奉行扩张主义政策，它的侵略๓性质却越来越局限于传统强权的范围之内，而不再是一种思想意识形态上的狂热。曾经使美国外交政策活跃了十年的道德说教——尤其是在约翰·福斯特·杜勒斯的言谈话语之中——已๐经削弱。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道德说教这个具有美国风格的特色，已๐渐渐地为美国社会的反对者们所接受。曾几何时，美国曾经采用“极权主义แ”这样的措辞如邪恶、病态和衰败来描述它的政治敌人的特征；现在，新左ุ派开始采用同样的措辞来描述美国的特点，他们开始使用类似于“制ๆ度”这样不分派别的词语来描绘美国社会的本身。
因此，共产主ว义阵营的分化，使得在思想意识方面继续保持动员的姿ู态变得困难。卡斯特罗和胡志明这种人物的出现，为青年人潜在的革命浪ฐ漫主义提供了可以响应的现成的偶像。卡斯特罗和胡志明向人们表明，列宁式的一小群奋不顾身的革命者推翻一个社会的神话，可以在一个强权世界中再次生，这正像社会主ว义事业的展所展现出来的那样。在越南北方，虽然类似于一九五六年的农民起义已๐被镇压，持不同政见的极端分子遭到谋杀；对于许多人来说，“胡伯伯”却成了纯洁无私的象征，是严å酷和无情的世界上一个理想主义的慈父般的人物。
黑人争取社ุ会承认所导致的紧张局势
就国内而言，民族问题是美国社会中最直接最严å重的问题：黑人的战斗精神，暴乱的实际情形，进一步冲突的威胁，无所不在，四处弥漫。这一切是怎样产生的呢？
任何社会调查的起点都是：为什么是现在而不是别的时候？为什么是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研究美国黑人不断变换的政治角色，其要线索是人口方แ面的显著变化。一九一○年，约有百分之ใ九十的美国黑人居住在南方。迟至一九五○年，仍然有百分之ใ六十八住在那ว儿。但是，一九六○年是一个“分界年”；到那ว时，黑人人口的半数已生活在北方แ。六十年代期间，平衡的重心便转移了。
问题不仅仅是黑人离开了南方，他们还涌入了城市。一九一○年，差不多有四分之三的黑人居住在农村地区；到一九六○年，却几乎ๆ有四分之三的黑人移居城市。实际上，一九六○年，美国黑人比白人更加城市化。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一种新的格局也正在展——黑人集中在少数几个大城市里。这样，一九六○年，纽约已๐有一百多万黑人，芝加哥约有八十九万，费城有六十七万，底特律有五十六万，洛杉矶有三十三点五万多人。与此相反，黑人最集中的几个南方แ大城市是：休斯敦二十一点五万，亚特兰大十八点六万。
黑人集中在大城市里是和另一个ฐ社ุ会展趋势——白人们纷纷迁往有时是逃往郊区——齐头并进的。这意味着在城市中心的范围内黑人已在全部人口中占有重要的比例。或许下述事实可以代表这种变化：到六十年代中期，都华盛顿特区的黑人占居民总数的百分之五十五。
这种人口的密集和社ุ会力量的集中ณ为黑人群众带来了施ๅ加政治影响的可能性，而一个统一的政治体系是可以有效地利ำ用这种政治影响的。黑人之ใ所以能够在要求改动力量的组合时取得过以往的成功，这种政治力量的展是重要的背景原因。
这幅变化万千的人口政治地图，使我们可以看到黑人群众是怎样动员起有效的社ุ会力量的。但是，地图本身还不能描绘出“民权革命”的轨道，不能ม解释突然出现的黑人民族主义或黑人斗士们的心情。
显而易见，民权革命的转折点是最高法院一九五四年五月所做的废除公立学校中ณ种族隔离制度的判决。最高法院这样做的结果是：平等的观念一跃而成为判断社会变革的高于一切的价值标准。它表明，在使用国家的公共设施ๅ和服务机构方แ面，黑人应该享有完全的和平等的权利。不过，这项判决还有两个社ุ会学上的后果：一是国内最高的法院给予了黑人的要求以合法地位；二是辨别是非的主动权已经转移到เ黑人手中。黑人已不再担负提供法律依据的重担，而白人却要担负起这个重担了。
最高法院的所作所为承认了历史上对黑人的不公正的待遇特别是最高法院一八八三年进行的一次诉讼。它宣布国会在国内战争以后通过的给予黑人以所有公民权利的立法是非法的。此项诉讼为南部诸州ะ实行种族隔离制度开辟了道路。这样一来，最高法院使得任何个人和任何团体都难以反对黑人的要求，即使某些要求依据过去的标准加以衡量可以说是“过分的”如入校或就业时给予优先的考虑。在一个国家公开承认了道德上的过失以后，再对那ว些曾经受过害的人们说“不”字是困难的。而且，在一个国家承认了道德上的过失以后，在补偿时却又慢慢腾腾，那么导火索就更加容易点燃了。
毫无疑义แ，主要的难题在于如何给“慢慢腾腾”下定义แ。当人们忽然间对变革寄予越来越大的希望时，希望的压力就难免会过现实的承载力。客观的变化也难免会和主观的估计相脱节。譬如说，许多黑人声称他们的条件变得“更糟”了，然而他们实际的意思却是说他们尚未达到他们所期待的地步。一个保守的人按照现在与过去的距离来衡量社会的变化；而一个ฐ革命者却是按照将来的某个标志来衡量社会的变化。
历史的记载表明：当时曾经取得了一些显著的成果。黑人中ณ的中产阶级是最大的受益者。一九六○年，年龄在二十五周岁以上的男性黑人当中，完成了中学学业的占百分之三十六，而同龄的男性白人当中完成了中学学业的占百分之ใ六十三；到เ一九六六年，男性黑人中的比例是百分之五十三，男性白人中的百分比是百分之七十三。在高等教育方面，一九六○年，男性黑人中ณ的百分之ใ三点九和男ç性白人中的百分之十五点七已经完成了大学学业；一九六六年，完成了大学学业的男性黑人和男性白人分别占各自总人数的百分之七点四和百分之十七点九。这一时期，黑人大学生的数目增长了近百分之九十。
我们列举的因素包括：人口的变化，政治力量的改变，以及黑人的要求得到了合法地位。除此之外，当然还必须考虑到另一个与任何社ุ会运动都息息相关的核心问题——它的领ๆ导性质。黑人中新起的领导者们年轻、好战、富于进攻性。在这一点上，存在着一个奇特的心理上的矛盾。它表现在：第二代黑人并未受到过他们的前辈们所受到过的直接侮辱；他们常常得到เ的是特殊的赏赐例如一些黑人文学家，因此在心理上他们更自信、更坦率、更容易走激端。关于这个矛盾，有几个相互缠绕在一起的原因。老一代的黑人面对着更为ฦ艰难的处境，为了获得一丁点利益而不得不与人无忤、与事无争，在这过程中他们常常养成了一种内在的虚无恬淡的气质；而年轻的黑人却要极端得多，因为ฦ他们在泄怒气时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倒是的确会得到更多的报酬。由于整个社ุ会在原则上容忍变革，人们可以更容易地竞相向“左”转或走极端。也许更为重要的是，在努力争取内部团结和社会地位的同时，斩钉载铁地强调民族主ว义แ，强调共同的历史，强调黑人生活的优越，是培养心理上的独立感所必不可少的方式。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使人们吵吵嚷嚷，怒气冲天，但是对任何一个ฐ试图铸成本阶级的整体意识的社会阶级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
不过，在美国人的生活当中ณ，在政治和经济生活当中，黑人所起的重要推动作用并非是要推翻社ุ会，而是要改善阶级地位。当时的文化上和心理上有一种大声叫嚷革命词句的情绪。在这种情绪的引导下，黑人们掀起了一场争取社会承认的运动。到เ七十年代时，这些革命的词句已成为陈词滥调；但是在六十年代，它们正方兴未艾。
信誉危机
六十年代的美国普遍存在着一种失落感。社会的瞬息万变总是使广大的民众心绪缭乱，然而人们到处都可以感受到社ุ会包括技术上和社会学意义上的迅疾变幻。为了弄清这种失落感是暂时的还是持久ื的，与其考察一些肯定有所异化的混乱的领域，还不如考察一下社会上那些代表传统的领域更为ฦ有效。这些领ๆ域——特别是宗教——是任何一种文化动荡的根源。请注意：虽然谁都知道要对民意测验的结果做出解释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当同一个问题在隔了一段时间以后再在民意测验上提出来时，那么เ民意测验就有可能有效地指示出民意的变化。从一九五七年到一九六八年，盖洛普民意测验曾不时地提出过这个问题：“你认为现在整个宗教对美国人的生活的影响是越来越大了呢，还是丧失了呢？”见下一页图表。
自然，令人惊异的是，情感的变化是与肯尼迪执政和约翰逊执政的年月、与“新边疆”和“伟大的社会”的年代相对应的。“新边疆”的特殊性是它的许诺意识，肯尼迪在就职演说中说的那番振奋人心的话即是这种许诺意识的象征。在政治上，“新的一代”已经崛起，其特点是他们充满了热情。这种热情同样是上述许诺意识的象征。
宗教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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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增大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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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4月
国民抽样14%ื69%ื10%
新教徒1้766๔10
天主ว教徒7798
1้9๗62年4๒月
国民31451้7
198๖5年4月
国民453313
1967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