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心中涨得满满的,再不像上次那般空虚与不安,身上没有被衾的遮挡,一垂眼便能见到เ游青珍视自己的模样,此时外面又下着雨,仿佛天地间只有这山洞一个去处,潜意识里害怕失去他的那种恐惧此时此地终于消失无踪。
游青自小在山间长大,爬树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倒是比白黎斯文许多,提起衣摆也很容易便上去了。
游青见到เ他神采飞扬,笑意融融道:“横竖这里是城外,还算方แ便,到时出去找个地方将土挖了,我给你做叫花鸡。”
游青眼神一凝,齿缝中迸出两个寒气噬骨的字:“狗官!”
不久ื后,书生赴京赶考,高中状元,被皇帝一道圣旨赐了婚,令其尚公主,做驸马爷。书生念着家中已定的亲事,不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妻室,只好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游青抬手去摸他头上的青丝,见他极为享受地在自己手心蹭了蹭,笑意更加温柔:“有没有补个好眠?”
“有有有!”白黎笑眯眯地将他拉进去,帘子一放下就迫不及待地扑到他身上,“阿青,我可想你了!”
游青低声笑起来,顺势搂住他的腰,噙住他的唇与他厮磨亲吻了一番๘,直把他吻得喘息连连才放开。
小禾支楞着耳朵在外面偷听,听得脸蛋儿红红的,直到游青说了一句“回去吧”这才回神,连忙喊了一嗓子:“起轿!”
轿子晃晃悠悠地抬起来,白黎突然想到เ了什么,眼睛一瞪精神振奋起来:“等等,停下!”
游青不明所以:“怎么了?”
白黎一脸偷到เ肥鸡的贼笑,拉着游青的手去掀轿帘,鬼鬼祟祟道:“阿青快来看,那根木头要出丑了!”
游青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木头是谁,好气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好奇,跟着探头从缝隙里往外看,却什么เ都没看到。
白黎半张着嘴愣住了:“咦?人呢?”
此时他们所找的人正别ี别扭扭地坐在薛常的轿子里,一脸的不知所措。
薛常与同僚散了之后,云栖不像白黎那样不顾形象地迎上去,不过也是毕恭毕敬地走回轿子旁边等候,轿夫们尚未顾得上看他,就见薛常缓步走了过来,连忙弯腰垂行礼ึ。
薛常看着云栖,愣住了,心念陡转间已๐经有了诸多猜测,能不知不觉在云栖头上动这么大手脚๐,恐怕此人身手了得,不过若是心怀恶意,绝不会是插几片叶子如此简单,想来只是玩闹之心。
如此一想,方才一瞬间的警惕便有些放松下来,疑ທ惑暂且搁置一旁,薛常看着云栖这满头绿油油的叶子,实在是忍不住,“噗”一声闷笑起来。
云栖依旧面无表情,可眼中却闪过一丝迷茫,完全不知他在笑什么เ。
后面的轿夫听到主子的笑声,好奇地把眼睛偷偷抬起来,陡然看到เ他们府里出了名的冷面侍卫一头绿色,一阵强烈的笑意从胸ถ口涌ไ到喉咙,硬生生又给憋回去,忍得双肩抖个不停。另外三个角的轿夫因为视角问题无法看到,心痒难耐又不敢乱动,只好忍了又忍。
薛常走到云栖面前,想抬手替他将叶子摘掉,却及时止住了动作。
这一头叶子可不少,要替他摘干净可得花费不少的功夫,那样必然会被人围观;可要是不摘的话,这一路走下去围观的想必更多,说不准丞相的贴身侍卫就要因此闻名京城了。
云栖看着他眼中的笑,依旧是一脸茫然:“大人,现在回府么?”
薛常又忍了一会儿,不厚道地再次笑出声,清咳一声点点头:“回。”说着便拉过他的手腕,不管他忽然僵直的状态,强行拽着他掀开轿帘坐进去。
云栖这一惊非同小可,整个ฐ人都处于呆愣状态,半天回不了神,让他给按住肩膀加了几分力才被迫坐下。
薛常让轿夫起了轿,看他一脸的慌乱无措,忍不住笑意更浓,原本准备坐在里面慢慢替他将叶子摘掉的,此时却忽然改变主意,支着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起来。
云栖顿时觉得手脚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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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忍直视ノへ ̄、
5๓8本章阿青大白未出场,斟ต酌购买
第58章云栖
软轿慢行,ไ本该享受,奈何云栖一个练武之ใ人,即便是睡觉的床榻都比别ี人的要板硬三分,更何况坐在屁股底下的凳子?
此时坐在这晃来晃去的轿子里,坐垫又软得塌陷下去,只觉得全身无处着力,更要命的是,身边投过来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让他全身僵硬,忽冷忽热,简直就是得冰火两重天。
薛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脸上窘迫的神情,觉得新鲜又有趣,忍不住想再逗他一会儿,干脆斜倚着身子,将看花赏月的目光拿了出来。
云栖何曾与他平起平坐过?硬生生撑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把脸朝他转过去,眼皮子却不敢抬,恭恭敬敬道:“大人可是有何事要交待属下去办?”
薛常支着额,却不说话,一直沉默到他坐立难安,忽然扬起薄唇轻轻一笑:“今日的风可真是大得很呐!”
“……”云栖茫然地抬起脸,斟酌了一会儿才说,“大人,今日没有起风。”
“噢……”薛常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朝他髻瞟了一眼,忍不住又“噗”一声笑起来。
云栖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紧张得再次垂头:“大人若是没有什么เ吩咐,那属下还是下轿随行吧。”
“等回了府再下吧。”薛常笑眯眯地摆摆手。
云栖虽然满脑แ袋都是疑问,可平时听话听惯了,只好规规矩矩应了声“是”,腰背挺得更直,两ä只手握拳端端正正摆在膝盖上。
又行了片刻๑,轿子打了个ฐ弯,里面鸦雀无声,一个正襟危坐、面色紧绷,一个懒โ倚靠垫、散漫无边,对比十分鲜ຒ明。
薛常看了他半晌,见他不再那么窘迫了,觉得有些无趣,咂咂嘴忽然支起了身子,把唇凑到他耳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身子一僵,耳根迅浮上来一丝绯色。
定定地看了半晌,薛常挑起眉梢,探过头去看他的脸,见他眼皮子比先前耷拉得更低,忍不住轻笑出声,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耳语道:“你不是喜欢我么?我让你进来陪我,你怎么如此的沉默?”
云栖一听慌了,把头垂得更低:“属下不敢!”
薛常看他耳根的绯红蔓延到脸上,忽然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了些生气,忍不住笑意加深,又道:“不敢什么?不敢沉默?还是不敢喜欢?”
云栖恨不得轿子底下破一个洞,让自己掉出去才好,脸上一时红得能滴出血来,连脖子都烧出了一片火色,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要如何答他的话。
薛常习惯了他的面瘫,此时看他蒸成一只火球,不免觉得新奇,鬼使神差ๆ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脸转过来,看书画ฑ一样地打量起来。
指尖的肌肤滚烫灼人,薛常见他眼中闪过慌乱无措,忽然心底一软,不忍再逗他,笑了笑又将手放开。
云栖松了口气,心里一时滋味难辨,连忙将眼睫重新垂下。
薛常又倚回软垫,想把头靠在轿子边壁上,这才现官帽还一直没摘,手刚抬起,又重新落下,笑道:“云栖,过来替我将这碍事的帽子摘了。”
“是。”云栖虽说是侍卫,不过一直贴身跟着,基本上也充当了侍从的角色,这些琐事做起来得心应手,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将他帽子摘下来,可摘下后却没处放了,想来是自己占了这官帽的位置,没办法只好端在手中,又转回去正襟危坐。
薛常让他这模样逗乐,扭头从角落处取出每日上朝前用来整理衣冠的一面铜镜,递到เ他面前。
云栖没细想,下意识便伸手去接,见薛常手一让将镜子拉远,愣了一下,抬起眼,猛地看到镜中的自己,顿时傻了。
“我说今日风大,你还不信。”薛常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ณ的铜镜,“这满头的银杏叶,难不成是你自己长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云栖震惊,“属下未曾察觉有人靠近!”
“紧张什么?或许是开个玩笑。”薛常仇家不少,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笑道,“若真有人寻衅滋事,哪会做出如此幼稚之举ะ?”
云栖短暂的震惊过后,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愣了一下,低声道:“原来大人让属下进来,是因为ฦ……”
薛常笑眯眯地将镜子收回去:“没错。”
云栖脸色顿ู时有些白,心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抿抿唇再不吭声,见他将镜子拿走又不敢要,只好抬手胡乱ກ地在头上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