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是我一直深爱着的人,虽然并不确定什么算作爱,但三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对林和的思念。或许,他早已融入我的习惯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征兆。我以为我们会是同一类人,将内心掩饰得密不透风,没有人能看清,亦无人能ม走近。我们不需要朋友,习惯了一个人走,一个ฐ人停,其他人都只是过客,这是我所欣赏的洒脱。于是当林和轻声说:“我要去南方”时,我目光都没抬起,只静静听着他铿锵的脚步渐渐远去,决然绝然,没有理由挽留แ,亦没有理由留下,分别ี之后没有电话没有通信,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ว些早已๐模糊的记忆以及淡褪的青春。
牵着明艳的女朋友,刚ธ染过的银色头,打着呼哨,旁若无人地在街上拥抱,亲吻。
我知道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不止是因为你。”我不知怎样安慰他“于小龙,这已经是结果了,我们都要面对,忘了她吧,我们试着一起遗忘。”
“没有为什么,只有‘能不能’,而答案是不能。”语气决绝。
“那个,于小龙,我说过的,苏伊…”我不知如何表达,苏伊到เ现在没有联系过我。
我无精打采地打量着自己้的样子。蓬乱的头,因出汗过多而流露出病人的味道,双眼肿胀,有些睁不开,衣裤全是褶皱,邋遢至极,好像病入膏肓,垂死的眼神,绝望并无助。
半晌,他开口“谢谢你,北格。”
“所以呢?”我冷笑“我和苏伊已经不是朋友了。”我想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于小龙,我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了。
“恩”我不想撒谎,却也不想让人担心,“你先走吧,我锁门。”
“到此为止吧,北格。我们互不相欠。”我没应声。
那些男孩还是找到เ了于小龙。在这条人不多不少的小巷中,成功地将我们围截在偏僻的角落。路光昏暗。
看着于小龙认真地听着,阳光斜ฒ洒在他瘦削的肩上,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上扬的唇角,淡淡的烟草味道,黑色上衣前闪着温润光泽的银色指环,断断续续不大不小的淤青,一瞬间,让我有了恍惚的感觉。
我停住,看向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皱了皱眉:“你打听过我们。什么เ事,说吧。”
“可是,我不想”
然而,当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时,我知道是我低估了苏伊的魅力,以及于小龙的执着。
因为苏伊,之后的这一天都是和平的,在于小龙再度出现之前。
我们也一直为此努力着。
然而,我始终是要感谢苏伊,感谢于小龙的。
“可你还没恢复体力,医生说…”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语气决然,依旧轻笑。
苏然象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知所措。我心微微一疼,扳过苏然的脸,轻声说:“对不起。”我不知自己在为哪件事道歉,只记得苏然背起我,背结实温暖,一瞬间让我恍惚了。尽管我知道他的背他的温暖并不属于我。
之后我便迅恢复,包括我的身体我的冷漠。因为我不想依赖任何人,因为我不想离不开苏然。我早ຉ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自我封闭,自我保护。
渐渐地,苏然习惯了我的冷漠。之后的三个月,我成了苏然的女朋友。
我并不爱苏然,苏然也不见得爱我。不过一时兴起,只是我从未表现出来,而苏然从不忌讳在我面前与其他女孩调情。我一面观望苏伊打球,一面缅怀林和。苏然一面冲我笑,一面与其他女孩打闹嬉笑。我知道不过是好奇驱使苏然走向我,因好奇而结合,因了解而分开。如果苏然了解了我,我想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飞逝而过,我远远地看着苏然打球,帮苏然照看衣物,缅怀着林和,给自己擦拭伤口。苏然,我笑,真是天真的孩子,在我的视野中肆无忌惮地疯跑,大汗淋漓,投中的次数开始增多,但我不会在意,因为我对篮球一窍不通,因为林和是踢足球的。
可当苏然每投进一个球时,他都会冲我笑,咧一排雪白的牙齿,恍惚间,我以为林和回来了。
于是我微笑。可目光扫到那对有些俏皮的虎牙,以及明亮清澈的眼神时,我才知道,那不是林和。林和的眸子虽也漆黑明亮,但远非如此纯净透明,带着盲目的骄傲自信,和未涉世的稚嫩。林和的眼底总是隐隐透着犀利狡黠,深邃以及悲伤隐忍。
我陷入对林和的怀念中,打架,翘课,踢球,呆,成绩依然保持得那么好………
突然,苏然那张白皙英俊的脸凑了过来:“再不把我看紧ู点就被别人抢走喽。”一脸坏笑。
“把你搁大街上,都没人拐,还指望美女拐你啊?”我轻笑。
“哼,想拐我的人多了,不过我聪明,只跟你走。”真是孩子,稚嫩单纯。
我大笑“跟我走还算聪明?傻还差不多!”
“那就领着小傻子走吧,走吧,走吧…”苏然故意傻笑着拉着我的袖子,摇摆着。
我笑着起身。
苏然毕竟是受女生欢迎的,明媚得使人愉悦。
而我一直在猜想此时的林和会在哪里,牵着怎样的女孩。我抬头望着天空,硕大的太阳,有些眩晕。苏然扶住我。我轻声说:“苏然,让我靠一下。”
瘦削的肩膀,刹้那间,我想起林和,头痛得厉害。“对不起,小北,对不起…”
苏然呢喃着,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抱起我,没命地跑。
我笑着“没事的,只是累了,睡一会……”
我是真的睡着了,梦里,看到林和,苏然,相似的面庞,重合……
猛然醒来,白花花的窗帘,苏然脸上残留的水渍晕开,我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