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出纳！保管员！”
院长把脑袋探出窗外，趴在窗台上，笑嘻嘻地说：
昨天，我，院长，文燕，好像还有会计，我们几个ฐ在前台，院长问会计小玉来多长时间了，会计说快二十天了，院长说干满这个月让她走人，嘱咐文燕不要安排小玉拿顾ุ客练手，实在人手不够了，把不太挑剔的顾客给她做。这些我都没跟小玉说，她们几个ฐ说没说我就不知道了。小玉问我，说明她有预ไ感了，也可能ม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了。
“大拇手指盖那么เ大，”马院长伸出手指比划ฐ了一下，“得费我半瓶药。”
在屋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到外面不困了。
东西可真不少，满满一车。全是大纸箱。十多个。搬运工ื嘀咕说一多半纸箱装ณ的是书，书最沉，下六楼上二楼，他俩想让小吴给加点儿钱。要是我我就不加，说好的凭什么เ变呀。
被褥和枕头用床单包着，外面又裹了两层塑料布。还挺爱干净的。电脑小吴自己้抱上去的。
“谢谢你啊。”小吴跟我打招呼。
我笑笑。
怎么เ没看见锅碗瓢盆呢，估计也都装纸箱里了。真够干净的。院长和小吴在楼上归拢，让我在下面记数，搬多少，剩ທ多少，都记下。我没记。谁偷呀，死沉的，跑出去两步还不得让人撵上。再说，谁稀罕这些玩意儿啊。
墙拐角站着好几个ฐ女的，估计都是这栋楼里的，抱着胳ฑ膊往车这边看，边看边嘀咕，嘀咕几句往楼上瞥两眼。家庭妇女！门口那老头在门口站半天了，光看不说话，他怀里的小狗真像我家非非，个ฐ头儿毛色都差ๆ不多，我过去逗它它还真跟我，我就跟它玩了一会儿。我逗狗的时候，老头的小孙子蹲在地上用粉笔画画。先画了个圈当脑袋，再在脑แ袋两边画两竖当胳膊，再在胳膊下面画两ä竖当腿，就算是个ฐ人了。家庭妇女那边跑过来一个ฐ和孙子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问孙子你画的什么เ呀？孙子用粉笔一指坐在井盖上晒太阳的老太太，“我画她。”小女孩看了看老太太，捡了块小石子儿蹲在孙子旁้边，她说你画ฑ她，我画你。
差ๆ不多快搬完了，我把狗还给老头，老头朝二楼方向一偏头，问我“谁呀”，我说新า来的。
最后一趟我跟上去了。他俩正站在屋子当间研究床怎么เ摆呢。院长的意思是最好离窗户远一点，小吴想把床直接靠窗，说挨着暖气冬天暖和。
他俩到เ底啥关系呀？
小吴8月24日
妈妈娇惯妹妹我嫉妒，赌气在床上吃饭睡觉。我弄到一把手枪，朝不明确的方向开了两ä枪，第三枪卡壳了，子弹掉到地上。我担心有人踩到爆炸，原地守着。有个同学他爸是公安局的，他把子弹捡起来弄到外面挖个坑埋了。同学们都在教室吃午饭，我和另一个男生走出教室去食堂，这个同学把他的菜匀给了我一些。他个子比我高。警察的儿子更高。学校居然是我上学前经常去玩的树林。
该死的蚊子让我一夜没怎么睡好。这样的梦做了很多。能记全的就它一个。做完就醒了。
下午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她刚进屋。这让我想起在家的时候妈妈从外面回来的情景。在相隔几千里的另一个ฐ城市想到妈妈的日常生活，真让人忧伤。忽然想到小时候，妈妈领着我过马路，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我的个头刚到妈妈大腿。这样的场景只能存在于记忆里了。前几天看见有个ฐ女孩倚在窗前吃东西，好像是冰淇淋，下巴颏๕脖子一动一动的真好玩。我小的时候妈妈也喜欢看着我吃自己爱吃的东西。她笑着看。那时候妈妈把好吃的都给我和妹妹，看着我们吃。
妈妈说她做了个梦，梦见我就认识3๑oo来个ฐ字儿了。我继续隐瞒辞去工ื作的事实，说还在那家公司做，很稳定，经理知道我搞写作，在时间上对我很宽松。妈妈让我不要太熬夜，多吃点坚果补脑，维生素c就不要吃了，尼古丁和维生素c会合成致癌物，让我把烟戒了，用抽烟的钱去买有营养的东西吃。还说妹妹经常回去看她，不用惦记。我知道妹妹没有我心细，想的不够周到，我让妈妈自己注意身体，不要牵挂我，再有几个月就回家过春节了。
我知道她们为什么เ犯困。因为我站在阳台看她们的时候就觉得该是这样。萨特说的真好：下午三点种，这是一个古怪的时刻，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太迟或太早。她们该困。
文燕更美了。赵培红靠在她身上。她们一定说了很多女人对女人说的话，越说越软，困意就来了。身子挨的近，困意传染的也更快。不经意生出一丝联想。第一次在意念里把文燕带到了床上。不是做爱的过程，而是早晨醒来那ว一刻。真美好。
小张怎么เ这么精神，怎么一点困意都没有？真不和时宜。除非她不讲话，一开口准吓人一跳。她不可能不说话。
“坐。”小张说。
我说好，坐下了，顺手点了只烟。
文燕和赵培红也坐好了。
小张说：“你不会是才起来吧？”
我说：“会。你们院长没在？”
小张说：“你找她？”
我说不找，随便问问。小张说去二部给人点斑去了，一大早就去了。
文燕说：“都是看广告打电话来的。”
小张说：“还有的问怎么法律公证。”
我说：“你怎么说的？”
小张说：“我说到法院办手续。”
我说：“听上去像两口子离婚。不过你很会解释广告，算第二大骗子。”
文燕看着我笑，说：“小张可是好姑娘，是不张？”
顾盼盼从二楼下来，她接过去说：“她要是好人，世界ศ上就没坏蛋了。”
小张说：“我抱你家孩子下井了你这么说我？”
顾盼盼说：“对不起我还没孩子呢，说早了。”
赵培红说：“顾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顾盼盼说：“明年。”
小张说：“等你生完我就抱他下井。”
顾盼盼说：“你敢？”转眼看文燕，“院长回来了吗？”
文燕说：“没回来，找她有事？”
顾盼盼眼一翻，说：“我咋那么爱找她呢，一辈子见不着她才好呢。”
赵培红给顾盼盼使眼色，我在镜子里看见了。
小张说：“等院长回来我就告诉她，让她别回来了，有人盼她死外头。”
顾盼盼说：“求你快点告诉她，省我跟她说了。”
小张说：“美的你！”
顾ุ盼盼说：“德行样！还学会撇嘴了。”
文燕说：“盼盼，你顾客走了吗？”
顾盼盼说：“早走了，我在上面都呆困了。”
文燕说：“上面一个人都没了？”
顾盼盼说：“小玉在上面，睡着了。”
小张：“你赶快上去把她叫醒，一会儿院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