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间隙我和刀疤去厕所，两人一边撒尿一边说话。刀疤说我怎么听着美女象在喊你“伟哥”啊，我被气笑，说你就窝囊我吧。然后我认真地说：“刀疤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小心你那玩意废了。”刀疤说：“你当我跟你这么傻，你倒早早ຉ把自己打出去了，每个月要领ๆ两ä遍工资，一遍比一遍少。何苦来啊？我就没看出结婚有什么好来。”
这时候有人敲门，我一抬头，刀疤进来了。这是刀疤第一次来公司找我。我愣了一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刀疤一边打量办公室一边说，刚ธ下了飞机就匆匆赶来，“来看看卫大秘书。”我捶了他一拳说少拿我开涮。
“你的脾ຆ气我倒是知道一点，怎么你还没改吗？”郑美丽呵呵笑了，洁白的牙齿很好看地微微一露。两杯啤酒下肚，我心里一阵舒泰。郑美丽的笑容一如当年，恍惚中我觉得她还没有长大，依然是坐在我面前不知道为了什么เ一下子开心笑起来的大辫子姑娘。我说改不了啦，你不是曾说我狗改不了吃屎吗。
这事要是放在几个月之ใ前我一定一脚踹开李军办公室叫他说个明白，现在我知道我不能这么เ干了，谭艳说过我好几次了：“怎么老跟孩子似的，在外面一点也不叫人放心。”
记下电话号码，下午我按照ั那个电å话拨过去，郑美丽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卫中华。郑美丽轻轻地笑了，说你就是上午找我的那个女同学吧？我说是地是地，谢谢你还记得我，晚上一起出来吃饭吧？郑美丽说有什么事情你就在电话里说吧。我死皮赖脸地说，我就是想见见你，希望你能ม给这个面子。郑美丽沉默了半天说好吧，晚上六点在南城二路明月咖啡屋见，并要我别ี给她打电话，有特殊情况她会打给我。
但我好像改变了什么，说话底气已经不像来的时候那ว么足，估计早晚也会堕落成为ฦ我们杨主任那样的笑面虎。心想机关真是毁人的地方แ，象我原本这么敢说敢为的愤青，现在也变得畏畏ั尾了，也不知道是被环境同化还是我年龄越来越大的缘故。
当时的技校受社会青年骚扰影响很大，那ว些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白天会蹲在学校门口打劫，晚上就蹲在教学楼和宿舍楼ä之间的花池旁้找女生的茬，导致很多女生下了晚自习不敢回宿舍。有一天李雪芳丢â给我一个ฐ纸条，我看了一下，是问我是否能ม保护她们女生回宿舍。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她正在刻๑苦钻研竖在桌子上的《电工基础》，目不斜视。
“怎么了？”
我这老师傅居然有好几次故意不上紧接线螺丝，使线头过上一段时间就热熔断。有一次正是车间赶任务的关键时期，设备开不起来，车间主ว任急得满地乱爬，我师傅到เ了现场，经过一番๘“仔细检查”，终于查出并排除了由á他自己设置的“故障”，保障了车间工作的正常运转，受到了广大干部职工的广泛好评。那ว个月他奖金比我们都多了一百块，据说是公司领导明令嘉奖。到了年底，车间评选先进职工ื，这老家伙居然得了七成以上的选票高居榜ึ，我只有可怜的一票还是自己้投的。
我刚ธ到เ总公司大门口就给拦住了，值班的治安员问我要出入证。我说是公司办叫我来的，没说要我拿出入证啊。我穿着汗凄凄的Tຄ恤，裤腿皱皱巴巴的，脚下那双皮凉鞋前面还跟没吃饭一样张了口，估计是把我当成收废报纸的或者入室盗窃的不法分子了，不过我既然是来挨训的穿这么整齐干嘛？
不谈工作，酒桌上一般就剩下三项ำ内容：财、女人、荤段子。刀疤跑得地方多，见识广，又健谈，酒量还大，不断将气氛推向高chao。王建林也狂吹他在赌桌上的业绩，说昨天晚上差点把一个女人的裤ไ子赌下来。满桌子唾沫星子酒星子乱飞，不时出哄笑阵阵，简直能ม将整个百花酒楼震垮。
刀疤大名叫李景顺，是我技校的同学。上技校那会风气正乱，满大街都是挎着军用书包再在书包里放把菜刀、穿着喇叭裤而裤腿可以当扫帚、烫着还都是爆炸式的社会青年。他们经常到我们学校骚扰，气势汹汹的，给我们要钱要粮票。生在乱世，我和刀疤都属于不肯吃亏的，经常奋起反击，每次他总是冲锋在前，撤退的时候也往往是他打掩护-ๅ--ๅ-至今他脸上仍留着当年群殴时的刀疤，使他平添了几分杀气，看上去冷酷得一塌糊涂。刀疤说他刚从海南回来，换了个手机号，今天没事，约哥几个ฐ聚聚，在百花酒楼ä等我。
正郁闷间，突然看到李雪芳和孩子在我们的不远处占了个桌子在等，再一看，陈志明正拿着份报纸在人堆里边看边不急不躁地排队。我跟谭艳说算了吧，人这么多，我们改天再来吃。谭艳不肯，说好容易来一次。我说，要不咱们去吃烤鸭？谭艳白了我一眼说那是你爱吃的。我就有点急，训斥她素质不高：怎么เ在家就看港台的垃圾电å视剧，到เ外面就吃老外的垃圾食品，就这么เ没追求？一点都不象我老婆。谭艳烦了，尖着嗓子冲我怒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才是垃圾呢！谁象你老婆你找谁去！”整个店里几百人目光一起向我们聚焦。
我不由自主ว朝李雪芳那ว边看过去，只见李雪芳的小孩看见我们吵架正在那里拍手大笑，我和李雪芳眼镜后面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似笑非笑，表情十分怪异，之ใ后她很快将目光移开。我大窘，气呼呼地摔门而出，门口的服务员吓得目瞪口呆。为ฦ这事谭艳跟我别ี扭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