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软了。他知道是他欺负我，这就算他认错了。他是男人，还要他怎样呢？
我说：“正点下班。——天气好，逛了一会儿。”
不知道怎么搞得到处都是。胸前，小腹，大腿内侧，可怪的是，华子的脚丫子上也有。他的手倒是干干净净。
第一次见孙明国，纯粹是心血来潮。2oo3年春节前我回老家途经石家庄，转车等车的时候，想起几年前这个电å话认识的朋友，拨通了电话。
瑜伽宝贝也要走，瑜伽馆上午没活，下午才开始上人，晚上是黄金时段。蓝小红建议他们在芥子山庄开一个阳光大自然分店，凌晨山顶上对着冉冉升起的太阳练习吐纳之ใ气，保证身段灵活，懒筋舒展，八成会成精的。
华子一把搂住我：“我只想和…我最喜欢的人…试试。”
蓝ณ小青去弄菜了，东方雪医生在屋子里边喝茶水，边给蓝ณ小青的警察丈夫卜算流年吉凶。
“我会给你打很多很多的电话，”他算计，“…不能ม便宜了电信公司。”
“就是见了男的抬不起头，叫晕男症；男的也有这障碍，是见了女的就头晕眼黑，叫晕女症。”
我说：“朱珠，他和你不是一类人。”
嘉木，你不是说过，如果果子熟了，正好掉到你头上，你会品尝享受，但你不会做一个辛苦的园丁，从头播种，修枝打杈，间苗施肥吗？
“装什么装？”那姑娘说：“抓三陪呀。”
——钱确实不够我三天跑两趟的，我刚毕业在北京打工不到เ一月，手里的钱只够最低生活费标准，我决定不回去，就在石家庄等后天见面时刻的到来。
从没像现在一样，肉身和灵魂分离，爱和欲不在一个地方。
为了更加熟悉对方，我们起身洗澡，然后披着浴巾，换了个ฐ地方，到客厅里开始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出石家庄西郊，到鹿泉市，过了抱犊寨，往左一拐，远远躺着一巨大卧佛，银色月光和碧蓝夜空下，卧佛的五官轮廓很清楚，车往上开一百多米，再一拐弯，卧佛就消失一半，却看见亮着灯光，蓝小红按两ä下喇叭，我们的车也停下，
我不理她，觉她这想法很无聊。两个女人在一起，为何总要谈论男人？谈论归谈论吧，干么เ先想到阳萎不阳萎这件事上？香竹子对男人想法太变态。我隐隐觉出她的情绪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恨意。
说起花瓶，男ç多女少的场合，但凡有点姿色才具又平平的女人，很容易有这自卑感。中午饭桌上四男两女。孙明国大咧咧坐上，他穿运动衣，少了官派，看着还顺眼。我和毛院长一左一右，挨着他坐。一位常务副院长，一位女的副院长，一位男的办公室主任顺ิ序陪着。气氛热烈欢快，我看出来，毛院长和那位女副院长好像不太融洽，所以说得都是冠冕堂皇的话，我昨天说了感冒，这时候真的有点头晕，除了傻笑，面前自始至终只有一杯酒，最后毛提议让我敬孙一杯，我说我喝不了，孙明国双眉一耸，说那我替你喝了吧，他不由分说，拿过我酒杯，把我杯里的酒倒了多一半在他杯里，我杯中ณ直剩一个酒底儿。
老郑面相长得讨人喜，性格温柔敦厚，现干着一个ฐ温柔敦厚的活计，居委会主任。
好像离开了我她一直吃素。
我忘了华子会不高兴，说完看他脸色，他笑嘻嘻的，倒也没什么เ。
蓝小红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说索ิ性多通知几个ฐ人，叫上香竹子，还有体育老师。
打电话，香竹子正好没吃饭，老郑和他那个ฐ姗姗在一个饺子店刚ธ坐下，体育老师正在去学校游泳馆的路上，华子的车去接香竹子，蓝小红去接体育老师、老郑和姗姗。
车后排座上，香竹子捏捏我的手，悄声问：“今日安否？昨夜如何？妹夫还温柔体贴吧？”
一句话解释不清，我只好苦笑。
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芥子山庄，郭村长不在，灯亮着，那条老狗黄金橘跳上来欢迎我们。
华子和老郑两ä个男人在厨房角落找到เ两个烧烤架和一堆木炭，搬到露天点起火来，买好的生羊肉串嘶嘶响着，不一会儿就冒出香味儿，撒上孜然调料，大家已经饿极，不等烤熟，就开始吃了。特别是体育老师，这家伙不爱干活，吃起来却猛得像生番๘。
华子拿过一串尝过熟透了，才给我吃。半生不熟ງ的他就消灭掉。蓝小红悄悄对我说：“我看华子对你挺好，没觉得有啥异常啊。”
她不信，我也不信。
香竹子说这下好了，山里的空气要遭殃了，烟熏火燎的，风干物燥，可要注意防火。
吃得差不多，郭村长才回来，他说头长了，浑身难受，刚ธ去鹿泉市一个路边店花五块钱剪了剪。
香竹子凑过去欣赏了一下郭村长新型，笑着评论：“狗啃了似的。”
郭村长大窘，老郑女朋友姗姗忙说没关系，可以带假套更酷，她认识一女孩，人家一头青丝，出门戴假套。我想她说的是不是我过去的室友朱珠？
晚上我和华子留แ下，香竹子也想住一晚上明早看日出，但害怕半夜上厕所有鬼，郭村长说没关系，把黄金橘给你站岗。黄金橘那么凶，鬼不敢出来的。
但愿今晚是个美好宁静的山村之夜。
我和华子住蓝小红的专用闺房，香竹子和黄金橘住侧屋，郭村长在另一个小院，他说他还没喝够酒。
我心道：香竹子喜欢郭村长，今晚可是个好机会。马上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阴暗，郭村长对蓝小红的一片痴心，可不是那么好转移的。
华子问你在想什么？
想我们第一次来山里，树下青石板上背靠背。我告诉他那ว一个寒颤。他抱住我，“我要再给你一个真正的…寒颤。”
和他浅吻好像鱼儿交换泡沫，深吻好像两个溺水的人互做人工呼吸。
他说我对描绘做爱的兴趣过做爱本身，不许我开口说话。
“山上那些坟里的鬼魂就都不说话，他们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睡了又睡。”他喜欢我安安静静。
“鬼也不吵架，也不吃醋嫉妒，不打老婆…”头根还疼，我含着他半边耳朵“求你保护我，不要伤害我……”
他把我紧紧抱怀里，好像此时此刻只能靠拥抱来说明心意。
远离喧嚣的人群，远离城市，在芥子庄园，华子重新成了一个阳光温暖的男孩。
不妙的是，半夜里，狗叫起来，香竹子敲门进来，说她害怕。“老听见窗户外面有刺啦刺啦的声音。”
这山上有好多野生小动物，夜深人静悄悄溜出来活动，香竹子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它们在活动。这儿本来是它们的家，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们的宁静。
香竹子明告诉过我垂涎华子，她这会儿跑过来，就算不是故意的，我心里也不舒服。
还好，华子没说什么เ，也没看香竹子。华子不是那ว种只要女人多看一眼就沾沾自喜的男人。
我躺中间，香竹子和华子一边一个ฐ在我左右，就这样迷糊着到天亮。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离家出走又回来了，我庆幸没离开华子，我的尊严没那么值钱，没有尊严和没有爱，后者更可怕。他的爱，我能肯定。
我又给自己้不离开他找到一个新理由：爱了谁还要脸。忘了这是谁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