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溜走，不过好在四下都在闹着抓贼，柳维烈只推说自己听见喊贼，出来帮着搜寻，也就混了过去。次日一早郡主又再传见，柳维烈又将那ว番追贼的说辞搬了出来，郡主听罢，上下打量两人一番๘，若有所思的道：“姓柳的滚回去，小娘子留下。”柳维烈心中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瞧了九娘一眼，转身随着家丁离去。九娘惴惴不安地望望郡ຉ主，又望望柳维烈的背影，忽然叩头道：“一切全是奴婢的过错，求郡主ว大人大量，不要责罚柳郎！”郡主冷冷笑道：“你有什么过错？”九娘吓得失了神，收不住口，将昨日两人相约逃走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只是把主谋之人换成了自己，却把柳维烈说成给她胁从共逃。郡主ว仍是不动声色地道：“既然如此，你说，我该怎么เ罚你啊？”一面说，手掌一面轻轻地抚过九娘肩头、后背，一直顺着两股摸到了大腿，啧啧赞道：“真是一副好身材。”九娘给她摸得浑身麻，只是不敢动弹，蓦觉屁股上一阵刺痛，忍不住惨叫出声，拼命扭头瞧时，竟是郡ຉ主手中握着一大把缝衣针，用力向自己臀背之处雨点般乱刺下去。郡ຉ主一面疯狂地刺着九娘的皮肉，一面格格娇笑，口中咒骂道：“臭男人，天下的臭男人都给本郡ຉ主去死！天下的淫贱女子，也都给本郡主去死！”她扎了一气，骂了一气，好容易泻尽了心头怒火，手臂也没了力气，颓然跌坐在地，再看九娘时，已经给扎得昏了过去，不省人事。郡主丢了针，叫人用冷水泼醒九娘，冷冷地道：“今晚再耍花样，明日就不是扎几下便可以过关的了。对你那郎君说，本郡ຉ主不会把他怎样，只是要他亲眼看着你为他吃尽苦头。”抱起猫儿来抚弄着道：“来人，拖回去。”九娘给人连架带拽地弄了出去，管事的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郡主有意要惩戒那ว两人，何不直接杀了痛快？”郡主抚着猫颈道：“你懂ฦ什么เ？”不住逗弄猫儿，笑道：“咪咪，这世间的人心全是假的，只有你对我最真。”忽然喀嚓一声，手底一扭，那猫儿连叫也来不及叫得出声，顷刻间便一命呜呼。郡ຉ主若无其事地弃了猫尸，皱眉瞧着自己衣襟道：“畜牲胆敢在本郡主ว身上撒尿，真是不想活了。”柳维烈给人押着回到陋室，心中想的只是九娘会遭到什么样的非人待遇，郡主会不会兑现那日说过的话，当真叫全府的男ç人轮流欺侮九娘？他席地而坐，背靠着床头胡思乱ກ想，渐渐觉得心烦意乱，两眼一阵一阵地黑，脑袋一侧，似乎是睡着了。九娘给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清醒过来。两ä名家奴将她丢â在门口，回身便走。九娘撑着身体爬了起来，慢慢开门进去，却见柳维烈靠坐在床边，似乎ๆ正在打盹，当即取了被子要替他盖上。岂知柳维烈正做着战场上肉搏拼命的梦，睡梦中觉得身边有人，被子还没盖到身上，已经一翻手，抓住了九娘的手腕，顺势一带，将她肩头扭住了。他这才睁开眼来，见是九娘，急忙放开了手。九娘肩背之处给缝衣针ฤ扎得如同筛子也似，哪里禁得起柳维烈这么一扭？当即痛得眼泪直流。柳维烈还只道自己梦中出手太重，扭伤了她，不住地赔起不是来。九娘抹干眼泪，摇头道：“不干你事。”两人默默坐了片刻，柳维烈便要下地去睡。九娘心中记得郡ຉ主说过今晚两人如不行房，明日就要受罚，可是柳维烈既然绝口不提，她一个女孩儿家，虽然此刻已经将他当作了托付终身的夫婿，又怎么拉得下脸皮出口？只好默默地任由他去地下睡了。自己也脱去衣服，白日给针刺๐的伤口流了不少血，黏在亵衣之上，脱不下来。九娘心中一急，用力扯了一把，伤口又再破裂，痛得她低呼一声。柳维烈翻身坐起，问道：“怎么เ？”九娘这才知道他并没睡着，一面慌不迭地扯被子遮盖身体，一面摇头道：“没……没什么。”柳维烈眼尖，早已瞧见她脱下的白布亵衣上血迹斑斑，跳起身来劈手夺过，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九娘见瞒不住，只好吞吞吐吐地将白天柳维烈去后自己้被郡主用针扎伤的经过说了个大概。柳维烈愈听愈怒，顿足道：“这劳什子郡主，明明是不给人活路！”一拳击在墙上，心想以自己之力，着实也没什么办法好想。可是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九娘明日再去遭受毒刑？恨只恨身单力微，这时候若有人让他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九娘的自由，多半他也会欣然乐从的。九娘见他在那里皱着眉头出神，披衣坐起，道：“柳大哥，你不必替我费心。九娘这条贱命，几时给小鬼勾去了几时算罢，多活一天，也这么受着就是了。”不知怎地，柳维烈听了她这一句话，鼻头忽然一酸，极有想哭的冲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臂揽住她肩头，低声道：“咱们两个都是贱命一条，世人妄求长生，你我却是求死而不得。”仰头长叹一声，心想这种日子究竟什么เ时候才能到头？九娘给他蓦然抱住，身子不由得一缩，想要挣脱出来，可是终于又没有，反倒将脸贴在了柳维烈的胸膛之上，只觉得他的一颗心砰砰跳动，跳得自己้脸上那条伤疤隐隐地烫，那是他们两ä个还活在人世间的证明。从那以后，柳维烈与九娘便变成了兖王府里的两ä名家奴，虽然地位依旧低下，毕竟比那些顶着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耕作的驱丁们好多了。一连数月，郡主再也没来刁难他们，似乎已经渐渐将这两ä个人给忘却了。柳维烈每日小心翼翼地应付周旋，别人打他骂他，要他做种种无理的勾当，他总是咬牙忍住，尽量不去招惹是非。这几个月来，他与九娘朝夕相对，两个饱经苦难折磨的人，只能互相从对方的身上得到一星半点的慰藉，忽然之ใ间柳维烈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九娘，他要保护九娘，不让别人伤害她分毫。虽然他也知道就眼下他们的处境来说，这个ฐ愿望是多么地不切实际，可是只要他柳维烈还有一口气在，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让九娘受半点委屈。而九娘也早已把柳维烈看作了可以依靠终身的丈夫，她以为ฦ自己是幸福的，虽然生活对她而言并不公平，甚至于还有几分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