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资料管理员小林把“6๔2o”杀人案的资料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份，仔细看了起来。
“是书记还是县长给妹妹找的工作？”秋果的哥哥很兴奋，心里直夸妹妹有本事。
“二十七，”我说。
“不瞒你说，秋果提这五万元里，就有她外出打工挣的二万，另三万就是这五、六年商店和果园收入的——家里就这么多钱了。她今年都二十八了，省吃俭用的，我也感激她……我在城里买了楼房，二十多万，贷了一些线，再加上刚从银行提出的这五万，还有和亲朋好友借了一点……都怨我那个城里的老婆，非要买什么เ房子不可……真的，真的，要不是你，秋果她……我……我好真的会去上吊，谢谢你了，一生感激你……”
“没有，”我说。
“当然，”他点一下头，“别看我修了这么เ多年车，其实没有攒下什么เ钱。父亲出去借了一千五，才到派出所把钱交上的。平日妈连斤ภ肉也舍不得割……她本来身体就不好……”他低着头抹了一下眼泪。
黄景从来没求我做过什么——我也没有本事为ฦ他做什么，在我的印象中ณ，这是他第一次求我。可是，爱情是两人之ใ间的事情，我不能ม替黄景或是肖玲做主。
“下车吗？”司机依然冷冷地问我。
“你怎么知道，”看到我一身湿透的衣服，黄景有些吃惊。再看我焦急的样子，他就知道我想了解这次出警的过程。“报警的女人说有人要行凶绑架，可是我们去了以后，什么เ也没有现。——你想知道什么เ？”
“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光头说，“有人想见你。这也是我们要完成的任务。”
派出所的大门刚好能开进一辆车，她的车灯一定照见了挂在大门旁边的醒目的派出所的木牌；她却现在却明知故问，我真不明白有的人就是喜欢浪费别人的时间。我只是点点头。
雨在欢快地敲打着雨伞，脚下的泥土叭嗒叭嗒地响，云好像对什么也有意见，挺着黑厚的脸。
夜像一位老人，坐在远处的山岗，把星星挂满在脸上；风却像一位盲人，唰唰地抚摸着睡熟ງ的村庄；躲在不同地方的青蛙，却在齐声歌唱；村边连成一片的庄稼，已๐甜甜地进入梦乡……
姑娘又想给曾忠阳一脚，但是被小伙子抱住了。
这时，轿车的车门打开了——丛容从车里出来，笑着向我走过来。走到เ面包车跟前时候，对车里的人摆摆手：“不要拍了，停机！”
“这是什么电视剧里的导演啊？”我对他说，“真有能耐，你们便衣警察也请来了。”
“哈哈哈，”丛容笑起来，“请？你们是不请自到เ。——陈刚，到哪儿去执行任务？没有耽误你们吧？——刚才拍摄到你们制服”歹徒“的场面，很难得。”
我没有时间听她多说，既然是一场误会，我想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于是我就要上车。丛容却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边走边说。
“这一对快要结婚了，请我给他们拍一个ฐ片子，重现当年姑娘即将被人强奸，小伙把她相救的故事。”
“当时也是两个ฐ人要强奸她吗？”我问。
“不是，是一个ฐ，也不是在白天，而是在晚上；”丛容说，“当时小伙子确实是从地里出来——是从瓜地里出来，他在瓜地里看瓜……救了姑娘之后，两ä个人就开始恋爱了。——你要到哪？”
“水河，”我说。这本来是秘密，我却告诉了她。
“我本想在这里拍完也到水河——重新า另拍又要耽误些时间了。”
“到水河去做什么เ？不是去拍”电视剧“吧？”我问。
“当然不是，”她说。“这几年我为新郎新า娘拍的片子可火了，主要是我会设计故事情节，别人给新郎新娘拍片的时候，光是搞一个记录片，而我不是——记录加创作，有故事，有内容，精彩极了；别人拍一场只挣几百元，而我呢——你猜猜……”
“几千？”
“我今天到水河去——一万五千！惊讶吗？”
“也是一对要结婚的人吗？”
“当然了——男人离过一次了。他这个人很有名气，没有文化，却是有能耐。——你猜猜……”
“姜ä成？”曾忠阳说。他本来已动了车，说完就把车熄了火。
“就是他，”丛容说，“他是黑道起家，叫我去，我也不敢不去。在我给他创作的故事里，他是一个见义勇为的汉子，一个感情丰ถ富的男ç人，一个ฐ敢爱敢恨的勇士……”
“行了行了，”我说，“你把他描写成这样了，还有词儿描写警察吗？”
“我讨厌警察，”丛容说，“但是我喜欢你……我成天给别人设计故事，可是没有人来设计我的故事……”
“我不喜欢虚构的故事，”我说，“我要走了，去书写真实而残酷的故事。也许在水河会要你帮助呢，到时我给你打电å话，你不会关机或是不接吗？”
“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就你的电话不接，”丛容笑笑说。
我也笑笑。她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干这一行干出名堂来了，我相信将来有一天，她真的会拍电视剧的。
水河市只有一家化肥厂，地处市郊，但姜成不在这里。听别人说，姜成还有一家塑料制ๆ品厂和一家水泥厂——他是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我心里开始怀疑，这么一个“大”有物，怎么可能收留一个杀人犯呢？步森森的话是不是有问题？
快到中ณ午，我们在展有限公司的办公楼看到了姜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话的嗓门很高，四十来岁，西装ณ革履，一手一个手机，不停地打电å话。
我介绍了我自己，并拿出了证件——“追捕犯人追捕到我这里来了？”他满脸的不高兴。“请你们离开吧，犯人在我这儿，你就从我这儿带走……你看到了吗？有吗？——没有吧？所以走吧走吧，我只知道我怎样经营好自己的业务，请你们不要打扰我，打扰我的员工，明白吗？”
既ຂ然他是从黑道起家，那ว他手下一定有很多从事过黑道的人。说不定收留方杰的就是他手下的人呢，而方杰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却对步森森说他在姜ä成手下。
到哪儿去找方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