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的唇角微勾，带着轻蔑的弧度：“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做勉强人的事情。而且，你勉强的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家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纠缠，而是把思绪拓展开来：武状元都已经“出阁”，那文状元“出阁”的日子还远吗？
三尺长的书案前，东方晓着一身飘逸的白衣，纤细的右手执起一只点了朱色的狼毫在已经绘出的美人图上轻点。
初来时，外面的雨下得还很大很急，他带着小三子恰巧从承禧宫走过，便借着下雨的由á头进来避雨，也顺便看看她究竟在做些什么。
甚至他临走时对她的那一吻，都会让她忍不住联想当他面对别的女人时，会不会也用这么温柔的眼神，这么温柔的话语，这么เ……缱绻的吻。
“皇上，到底生了什么？您告诉臣妾，臣妾好帮您分忧啊！”
看台处出阵阵惊叹和议论声，但和白虎仍旧ງ身处一处的两人却都恍若未闻。
那一刻，夜灵儿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击中了，脸也跟着莫名其妙的又红又烫。
她本该为那ว白虎有这样的环境居住感到เ欣慰的，但一想起那日白虎看她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幽怨，夜灵儿的心便跟着隐隐作痛。
她们应该是丑陋的、恐怖的，甚至无法让人接近的。
“紫儿……”凌成功轻声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了眼桌上溅出的茶水，但为了不让女儿在这件事上对他再多言语，他只好把到เ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夜灵儿看着这个完美如谪仙的男人，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会为了脱困而编出这么เ个谎言来！现在倒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本就十分担心的小蝶，在听到เ她这么เ问后，身子不由得一颤，尔后重重点了点头。
东方晟似乎也没料到她会在这时候醒来，看着她眼中明显的防备，他顿时有种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
她的回答让东方晟的心中忽地升腾起一股灼热的怒气，他“腾”的坐起身来，狠狠的质问道：“不知？她先是被你赐了毒药，后又在你的亲眼目睹下跳入万丈深渊，你竟然说不知道？”
他们，真的快乐吗？
觉察到他前后的变化，夜灵儿微微一笑，进一步的靠近白虎，并抬起手欲摸向它巨เ大的虎头。
他从没想过，在沙场上厮杀多年都不曾害怕过的他，竟会被这个ru臭未干的小女娃吓得冷汗连连。
回想起昨晚看到的情景，东方晟的眸子闪了闪，嘴角的笑意更浓。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轻掀起她洁白的裙角和如缎的黑，她的手仍旧那么เ一动不动的举着，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那ว被称为“王爷”的男ç子此刻正悠然的坐在用上好的紫檀木雕砌而成的桌边，他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表情骄傲的不可一世。午后的阳光均匀的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圈神圣的光环。
东方แ晟大笑着把她揽入怀中，在她的娇็呼中把鼻子凑到她的颈窝处深深嗅她身上桂花的馨香。
萦绕在鼻尖那熟悉的香味让他的心头蓦地一颤，他的眸子也跟着暗了暗。
桂花，是晨曦最喜欢的花！
她用的熏香是桂花的，用来弄头的花水也是桂花的。
他甚至戏称自己得了个桂花仙子！
犹记得去年桂花花开时节，他抱着她站在桂花树下，她曾笑着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还拉着他的手让他答应自己以后的每一年都要陪着她一同赏桂花。
往事仿佛就在眼前，然而不过眨眼功夫却已是物是人非。
感觉到เ他身体的僵硬，夜灵儿动了动身子看向他，轻声问：“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容貌，东方แ晟愣了愣神，眼神很快又变得清明：“没什么，是爱妃身上的桂花香味让朕觉得迷醉，一时，一时想起了一些美好的过往。”
“美好的过往？”夜灵儿秀眉微蹙，作出若有所思的神态：“那ว皇上可以和臣妾说说看，到底是怎样的美好过往吗？”
此时的夜灵儿尚且被他抱在怀中，温香软玉在怀，他却着实没心思有过多的遐想，而是有些失神的看着那张绝美的面庞，缓缓开口。
“我曾经喜欢上一个女人，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她的身上也有和你一样的桂花香。爱妃，你老实告诉朕，你，是她吗？”
他的眼神是那么深邃，他的目光是那ว么缱绻。
他就那么เ深深的看着夜灵儿，仿佛要从她的眼看到她内心的最深处。
这样的他夜灵儿还是第一次见，不知为何，她竟莫名的感到心慌，但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不断的重复：“不，你不是！你是夜灵儿，你只是夜灵儿！”
她的表情先是疑ທ惑，然后变得愈的痛苦，她不再看东方晟的眼睛，而是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努力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她过激的反映让东方晟心中的疑惑加深，他站起身来往她所在的方แ向刚迈出一步，就看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般明显的抗拒和躲闪让东方晟很是不悦，但他亦明白什么เ叫做“不易cAo之ใ过急”。
看了眼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夜灵儿，他忽然温柔一笑，柔声道：“爱妃想必是累了，今日就好生休息吧，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敛去笑意，毫不眷恋的往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夜灵儿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下滑，最终瘫坐在地上。
离开承禧宫后，东方晟觉得脑子好乱ກ，面前不断浮现晨曦的一颦一笑，其间时不时穿插着夜灵儿相识的场景。
两张相同的脸在他面前交叉着出现，她们的表情，她们的动作，她们的一切一切……
他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他咬紧牙关紧ู皱眉头想要把一切都挥去，无奈越是刻意这种感觉越是明显。
觉察出他不太对劲的小三子连忙凑了上来，双手扶着他的胳膊，一脸关切的问道：“皇上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奴才这就……”
东方晟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不要继续多嘴，小三子连忙听话的住口，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他的下一个指示。
他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的承禧宫，神情再次变得有些复杂。
小三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但作为奴才，他不敢多问，只能ม本分的收回目光垂着手站立着。
“摆驾……”
东方晟的声音朗声响起，小三子打了个激灵，连忙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紫宸殿。”
满腹的心事无人可以诉说，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凌紫鸢这个知情人可以帮他一起分析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