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纲和好面，又开始拌馅儿。他特意在买来时就已๐拌好的馅儿里再多加些盐，多放些糖，然后再倒上足有一两香油。他想万一这“三鲜”饺子馅儿因存放时间过长而有些变味，经他这么一拌也许就不太明显了。一切准备停当，二人便开始动手包饺子。姚纲不愧是从京城里出来的，又有过多年“家庭厨师”的生活积累，包起饺子来又快又好看。
“那谁知道哇！当时在那种场合，谁还敢问他们是那ว个部门的！再说是不是警察都不一定，全都穿着便衣，连证件也不给看，就算他们亮出证件来谁还敢去细看呢！他们自己说是公安局的，我看更像黑社ุ会的烂崽，光会吹胡子瞪眼，连句完整的话也不会说，好没水平的。你没看报纸上说吗，前段时间有一些不务正业的人专门冒充警察到เ一些偏僻的娱乐่场所敲诈勒索，结果被真警察给撞上了，全都捉了起来。一审问，其中有一个人还真当过几天警察，只是早就给开除了。”
“周飚，周飚。”男人边谦卑地报着自己的姓名，边转过身来与姚纲握手。他看上去五十岁上下，五官基本端正，满脸风霜，的确像个阅历丰富的长者，而且他那ว高高腆起的大肚子也显示他是个颇็有度量的领ๆ导者。可是按照ั何彬的介绍，他却不过是个店老板而已。姚纲感到有些不可理解。不过，也许人家是什么大集团的“老总”，为ฦ体验生活下基层来兼个职；或者也许人家以前是高级领ๆ导，不小心犯了点错误，为安抚群众的不满而暂时被降职使用了。这种事现在也不少见。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秦孝川ษ虽像头横冲直撞的野牛，但对何彬仍是有几分敬畏，他觉得自己从哪方面讲也不应当得罪这个神通广大的何老板。谁都知道，在这个天高皇帝ຓ远的地方แ当警察，即使谁都不怕，至少有两ä种人还是要尽可能不去招惹。一是检察院的人，如果他们想特别关照你一下，是很容易给你找出毛病来的。
姚纲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担心阿华是故意失约，她上次在告诉姚â纲她的原籍时就曾说过一次谎话。姚纲在桑拿浴里曾经问阿华是哪里人，阿华说她是湖南长沙人。于是姚纲约阿华抽时间去吃湖南菜，阿华答应了。一天中午姚纲特意从公司里赶回来，同阿华一起到附近的一家湖南餐馆吃饭。姚â纲点了一桌子湖南的特色菜，却发现阿华没有几样特别ี爱吃的，菜名也叫不上来，吃起来也有些外行。姚纲觉得奇怪，问阿华是怎么回事，阿华只得告诉姚â纲说她其实不是湖南人，而是湖北人。阿华说她离开家乡后常听到人们议论湖北人不好，说什么“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意思是说湖北人太圆滑，待人不诚恳。所以，她与陌生人谈话时常常不愿意告诉人家自己是湖北人。
阿华掀开毛巾往姚â纲的背上一看，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和善而皮肤娇嫩的男ç人，脊背上已๐被自己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像刚ธ从敌人监狱里逃出来的革命者。阿华不好意思地看着姚纲不知说什么好，姚纲看着阿华不好意思的神情也更加不好意思起来，两ä个人尴尬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忽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直笑得弯腰弓背，气短泪流。
就在阿华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有人按她的门铃，拿起墙上的对讲机一听知道是童海ร云，便打开门把她放了进来。阿童比阿华只大四岁，但社ุ会阅历却要多得多，在阿华她们几个ฐ女孩子当中被公认为是大姐式的人物。在“卡拉ok”包房时她见阿华哭着跑了出去，还差点儿被秦孝川打了，一直有些放心不下，客人散去后便顺路来看看，她也住在离此处不远的地方แ。看着阿华憔悴的面容和哭红的双眼，这个自称是看破了人情的虚伪心比铁石还硬的女人，不免也起了恻隐之心。
这休息室里又是另一番๘景象，“伙计”们不见在这里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几位年轻的女孩子，虽谈不上有多漂亮，但其洁白整齐的裙装配上温文尔雅的举止，却也给客人带来清新舒畅ม的感觉。休息室内一排排松软舒适的真皮沙发，靠背全部ຖ大角度向后倾斜ฒ，可供客人仰卧休息。待姚纲和何彬坐定后，便立即有两位小姐走过来，分别ี用两条大毛巾帮二人盖上腿脚，以遮挡中ณ央空调由á天花板的送气窗吹下来的涔涔๒冷风，接着便有人送上来香烟、饮料和水果，供二人选用。前面两ä台超大屏幕的彩色电视机，分别播放着一部西方电å影的录像带和香港的电视节目，但却只有图像而没有声音。原来，客人需要戴上他们身后的大耳机，自行选择收听哪一套节目。这里的设施和服务，使姚纲有一种乘坐“波音747”客机头等舱的舒适感觉，那种型号的飞机是他出国时经常搭乘的交通工具，虽然坐头等舱的机会并不很多。
不知是为了弥补自己生理上的缺陷，还是为ฦ了补偿筱素守着自己所作出的巨大牺牲，或者是为ฦ了其他什么原因，姚纲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每时都在拼命地工作。在家里，他几乎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并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着筱素。每天早晨筱素起床后，姚纲都已把早饭准备好，饭后便推着自行车陪筱素走到公共汽车站，待筱素上车后自己再登上自行车飞快地离去。晚上当筱素回到家时，姚纲便会迎上去接过她的背包等物品，帮她脱下外衣，递过来拖鞋，然后便去准备晚饭。每当筱素主动提出分担家务时，姚纲总是说自己上班路近，家里的事自然可以多做一些。
银海ร大酒店座落于本市一个颇觉偏僻的角落，由于没有悬挂星级标志，外人中很少有人能够知道它属于几星级的酒店。在这个拥有近百家三星到五星级酒店的繁华城市里，这样的一家酒店似乎是很难引起人们注意的。不过，酒店的规模其实很大，设施ๅ齐全，尤其是它的饮食和娱乐设施几乎ๆ不亚于本市任何一家大型豪华酒店，其服务方面的特色也有许多过人之处。所以，尽管酒店在促销方面一直颇็为ฦ低调，连店外的招牌和霓红灯也显得很有些谦虚保守，庞大而沉稳的酒店主楼ä像一位心境淡然的老僧默默坐在喧闹城市的一角，不与世争，但店内的生意其实相当兴隆，在食、宿、玩各类顾客当中，“回头客”均占有很大的比例。
阿华那ว端挂上了电话，姚纲却迟疑ທ了一会儿才慢慢把话筒放回原位。他没有想到阿华会突然要到เ公司来看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又很高兴阿华能过来看他，他们有好几天没见面了，他很想见到她，同阿华在一起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说不清楚。
阿华那天在姚纲的住处被周慧慧打传呼机叫回公司，发现原来是萧老头过来桑拿浴点她“做钟”，这才想起昨天她已๐同人家约好在公司见面，因为同姚纲出去玩竟然给忘了，于是连连道歉，说让人家久等了真不好意思。这萧老头倒是很给面子，说他也不过是刚到这里，在外面还没休息够呢阿华就来了。阿华原想给这萧老头做完按摩就回姚纲那里去，但没想到送走他时已经夜里一点多了，阿华十分疲劳，又想到姚纲早晨还要上班不便打扰他休息，于是便直接回家去了。后来的几日，由于阿华夜里上班而姚â纲白天上班，找不到เ见面的机会，也由á于阿华被萧老头那晚的话以及这两天公司内发生的事搞得有些心绪烦乱，一时还不想见到姚纲，所以便一直没有同姚纲联系。今天，阿华一直没有睡好，一闭眼姚纲的身影便出现在面前，怎么也挥不掉。阿华思来想去，终于走到เ楼下的电å话亭，按照姚纲给她留的名片拨通了姚纲办公室的电å话。
姚纲放下电å话便无心做事了，手里拿着资料却看不下去，漫无头绪地胡思乱想着。
“姚总，外面有个ฐ吴律师找您。”马小姐站在门口，声音很轻。如果里面没有客人谈话，姚纲的这个房门是从来不关的，以便他与马小姐之间说话方แ便一些。
“吴律师？是陈律师吧？”姚纲很奇怪阿华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也许她刚ธ才就是在这座写字楼附近打的电话。
“是吴律师，没错，她自己讲的。一位小姐，很漂亮的。”
“请她进来吧。”
马小姐转身出去引领客人，姚纲也站起身来准备迎接阿华。他不明白阿华在编造假身份时，为ฦ什么连姓氏也给改了。马小姐领着客人进来时，姚纲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来人不是阿华却是吴丽菁。
“哈罗，你好。”
“哈……哈罗，请，请坐”
吴丽ษ菁着一身黑色裙ำ服套装，手里拎一只精巧的文件夹，一副精明秀丽的职业女性形象。不仅姚纲看着她发傻，马小姐也在背后偷偷打量了她好一段时间。
“没打招呼就闯进来，是不是太冒昧了？”吴丽菁边说边把p股往沙发上放，同时用手拉住裙ำ角，使它尽可能多地盖住自己的腿部。这种西服裙设计得很不合理，只适合站着穿，一旦坐在沙发这类较低的座位上裙ำ口便被撑开，将本不宜示人的底裤隐隐展现出来，如不加以适当的掩饰会显得很不雅观。由此可见洋货也并非都好，若换成咱们中国的长袍马褂便决不会有这种问题。
“来拜访一个ฐ客户，就在你们楼下。办完事顺便来看看你，不会不欢迎吧？”
“哪里！当然欢迎。”姚â纲确实不欢迎她这个时候贸然来访，阿华就要来了。
吴丽菁的确是刚从一个客户那里出来。不过，她不是为拜访客户而顺便来看望姚纲的，而是为“顺便”看望姚纲而特意安排今天下午来这边拜访客户的。那天晚上她与姚纲在银海大酒店谈了很久，一开始两个ฐ人还有问有答，到后来就几乎是吴丽菁一个ฐ人滔滔不绝地演讲，姚纲老老实实地当听众了。西方แ有个心理学家说过一句话：如果你想让对方对你产生好感，你就耐心地听他说废话。姚纲装出一副耐心的样子听着吴丽菁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胡言乱ກ语，倒不是为了讨她喜欢，而纯粹是出于礼貌和习惯。姚â纲向来很注意尊重别人，为此他使自己受了不少委屈，也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而这种损己้利人的习惯或性格却始终也改变不了。但不管姚纲心里是怎样想的，他耐心听别ี人讲废话的表现确实验证了那位心理学家的话，漂亮的吴小姐很快便有些喜欢他了。吴丽ษ菁觉得，同这位彬彬有礼ึ善解人意的姚先生相比，她以前认识的那ว些男人包括他的前夫，便都显得那ว么เ粗鲁，那ว么俗不可耐了。
第二日何彬又给吴丽菁打来电话，问她昨晚与姚纲谈得如何，感受如何，今后打算如何云云，并把姚â纲的为ฦ人和光辉业绩又神侃了一通，甚至把姚纲他们那个公司也吹得天花乱坠，好像只有他们那个ฐ公司才是偌大城市中唯一的一家靠正当经营仍能大把赚钱的企业。
吴丽菁不仅对姚纲本人产生了兴趣，也对他那个ฐ公司产生了兴趣。她想，如果能够把姚纲搞到เ手那ว固然是她今生的一大乐่事，如果在得到เ姚纲的同时再得到他那个公司——这应该是很自然的结局，岂不就是一箭双雕了吗！给这样的公司做一个常年法律顾问，或者每年给它做几个案子，那可是每个做律师的人都希望得到的美差。即使同那姓姚â的没有做夫妻的缘分，同他的关系搞得热乎ๆ点，把他的公司变成自己的固定客户也还是值得的。再说，同姓姚的交往本身说不定就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自己并不吃亏，总比同那些卖弄权术的s老头子玩床上游戏心理平衡多了。主意一定，吴丽菁便抓紧ู时机主动出击了。
“姚先生，真没想到你们公司这么เ有气派，比国外的大公司一点儿也不逊色！”
其实吴丽菁今生只跟着旅游团到香港去过几天，并未真正跨出过国门。即使在香港，她也只是应朋友之邀到一家只有十几个人的中资公司坐了几分钟，国外大公司是什么样子她并未见识过。
“吴小姐过讲了，这个ฐ公司在本地也只能ม算中等规模。外表虽还可以，华而不实而已。”显然，姚纲自己้对他公司的外部形象也是有几分得意的。
“管理这么个大公司一定很累吧？可要多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坏了。”吴丽菁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当她以十分轻柔的语调满含深情地讲出这句话时，大概很少有男人不会深受感动。“单身生活太苦了！我一个女人有时都觉得应付不了，常常自己一个人伤心落泪，真不知道你们男ç人是怎么熬过来的！”吴丽ษ菁伸手把们给关上了，大概是不愿意让马小姐听到他们的谈话。
“其实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再说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不用为别人c心，也不用别人为你c心。”姚纲敷衍着，希望吴丽菁尽快起身告辞。说不定阿华已经到了楼下，正在等电梯呢！
“为什么不请个保姆帮助料é理家务呢？据我所知，本地许多大公司的老板都是公司出钱请保姆的。老板是公司的主帅，主帅出了问题，全军都要打败仗，所以公司出钱照顾好老板的生活也并不为过。再说对于你们这么大公司来说，那几百块钱能ม算什么呢？”
哎呀，你是不是不要c这么เ多心？这关你什么事呢？姚纲心里这么เ想，但并没有说出来。他以为当你不愿意与一个人继续谈下去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他好像看到阿华已经走下电å梯，正同公关台的小姐说话呢！
“是不是因为ฦ你们是中央所属的国营企业，财务上不好办？那自己้花钱请个ฐ保姆也不算什么吗。我去给你当保姆吧，免费服务，而且保证是一流的服务质量。”
吴丽菁兜了半天圈子，终于绕到了她要说的话题。她想姚纲即使再呆再木，这句话的含义也应该听出来了。她观察着姚纲的神色，等待着姚â纲的反应，他预ไ料姚â纲将会给她使个ฐ神秘的但却一看就懂的眼色，或者走过来捏一下她的手，或者胆子再大点就抱住她突然亲上一口。这方面她可是有实际体验的。但姚纲却像根本没听懂她的话，心神不定地直往外看。吴丽菁顺着姚纲的视线侧头一看，发现隔着那块半透明的玻璃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女秘书正在走动的身影。她明白了，这姓姚的可能ม有更大胆的设想，但这房间的保密性太差ๆ了，里面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外面的监视。房子怎么เ能这样装修呢？这不明明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吗！人家别ี的公司的“老总”都把自己关得严严的，有的办公室旁边还配有卧室，还下就是为ฦ了办公时间也能顺便办点儿私事吗。可他这房子倒好，一切全部暴露在女秘书的眼皮底下，某处痒了时恐怕也得三思而搔。这姓姚的也太木了，他就不会把女秘书支出去一会儿吗？
那女秘书也是个转不过筋来的家伙，她自己就应该回避一下。你看，她不仅不回避，怎么刚ธ走到门口又返回来了？而且还向着他们这边走来了！
“姚总，有位陈律师找您。”马小姐只是边敲门边在外面大声报告着，人并没有进来，连门缝也没推开一条。
“噢，请她进来。不，先请她到会议室坐一会儿！”
姚纲看着吴丽菁，脸上露出为ฦ难的神色，显然是希望她能够马上告辞。吴丽ษ菁也看着姚纲，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她没有料到姚â纲已๐经请了别的律师。
不知是不是马小姐没有听清姚纲的吩咐，她没有把阿华带到会议室去，而是直接带到姚纲的房间来了。阿华在门口一探头，看到房间里还有人同姚纲谈话，便赶紧退后两步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是应该暂时告辞还是就在原地等候。她很少有机会到人家大公司的写字楼里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因此便有些局促不安的感觉。
吴丽菁回头一看。见这位“陈律师”竟是一位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心里立刻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是一种什么เ滋味了。她想，要不这姓姚的今天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原来有这么เ个狐狸精拖着他。如果姓姚的请的律师是个五尺须眉，或者是个老太婆，或者虽是个年轻女人但却没什么姿色，她吴丽菁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搏一搏，说不定轻易就可将对方取代了。但眼前的这个ฐ竞争对手比自己更年轻，更漂亮，自己所倚仗的那些优势在她的身上更加突出，自己要同她一争高低确属不易。何况她已先入为ฦ主，谁知道姓姚â的与她已有多深的瓜葛，要让姓姚的放弃地而选择自己，似乎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姚纲显得十分尴尬，脸红红的，下意识地搓着手掌，一会儿看看外面的阿华，一会儿看看里面的吴丽菁，不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姚纲在商业交往中能ม够谈笑自如，轻松地驾驭全局，但同女人之ใ间的私人交往甚为缺乏经验和应变能力。自从与罗筱素结婚以来，他从未同任何别的女人有过过密的往来。
“吴律师，你看我们是否可以改时间再谈，或者……”
“好吧。”吴丽菁爽快地站起身术，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策略。吴而菁伸出手来与姚纲握手告别，但当她拉住姚纲的手后并没有摇两ä下马上放开，而是就势向姚纲靠近了一些，轻声说：“那天的谈话真让人愉快，希望很快再有这样的机会。今晚如何？不会被那ว位漂亮妞儿缠住脱不开身吧？”吴丽菁向姚â纲挤挤眼，做出一副娇嗔的表情。
姚纲有些发蒙，尚未想好如何回答她，吴丽ษ菁已放开姚纲的手，说了声“拜拜”
便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เ门口却又转过头来大声说：“晚上六点半银海大酒店西餐厅，可别ี忘啦！”
姚纲被吴丽菁的话说得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答应今晚同她见面，怎么她连时间地点全都给定下来了，并且同上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完全一样。下然，也许是她以为ฦ自己可能忘记了上次谈话的时间或地点，随便提醒自己一下而已。这事可要问明白，不然她到时真到เ银海大酒店去等自己，自己不去该是多没礼ึ貌哇。
姚â纲想着便追出门来，刚“喂”了一声，吴丽菁轻盈的身体已经门入电å梯，随即电梯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姚纲无奈地转身回到办公室，招呼阿华到自己的房间里坐。阿华说不坐了吧，她只是从这里路过顺ิ便上来看看，现在要赶回公司去上班了。说着，阿华便径自往门外走去。姚纲知道她对吴丽菁与自己刚才的谈话产生了误会，想拉住她解释几句，但当着自己秘书的面又觉得有些不好开口，便跟在阿华后面往外走。临出门姚纲又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马小姐说有什么เ文件就先放在他桌上，他晚一会儿就回来处理。平日里热情温顺的马小姐只是“嗯”了一声，连头也没抬，看样子也是不大高兴了。咳，世上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姚â纲忽然想起了孔夫子的名言，不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还是丢â下马小姐追赶阿华去了。
阿华来时虽然心情复杂，但想到一会儿就能ม在姚纲的公司里见到เ他，也还是颇有些兴奋的。他想如果姚纲确实待她好，今晚她就不去上班了，晚上陪姚纲到เ公园去散散步，或者去歌厅听听歌，夜里就住在他那里。但当她进到公司的写字楼里一看，心里便立刻有些发冷的感觉。她没有想到姚â纲的公司这么豪华气派。作为ฦ这样一家大公司的“老总”，姚â纲一定是个ฐ了不起的人物。她忽然觉得自己与姚â纲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远了许多。她开始怀疑姚纲是否真喜欢自己้，即使他现在喜欢自己，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差距，时间久了也会产生裂ฐ痕的。她想起了家乡那个负心的男人，他给她造成的心灵创伤至今不能ม痊愈，她无论如何不能再重复那ว样的悲剧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更使阿华心情沉重。公关台那两位彬彬有礼ึ的小姐，一个个都娇妮得使人嫉妒，而那位自称为“姚总秘书”的马小姐，更是丰姿逸韵，婀娜动人，一举手一抬足都带着一种高雅的气质。姚â纲在这样一个美女如云的公司里当老板，他怎么可能ม太看重自己้这个乡下女孩呢！而当阿华看到姚纲正与一个称为ฦ“吴律师”的漂亮女人亲密交谈的时候，她的心便冷到了零点，思维都要停滞了，似乎ๆ哭都哭不出来了。看那ว个女人告别ี前与姚纲说悄悄话的亲见神态，他们之间绝不会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且，晚上他们又要在酒店里见面，见完面又会去哪里呢？阿华绝望了，她知道自己过去天真的幻想太不切实际了，她必须得退出这场感情游戏了！
姚纲劝阿华留下来坐一会儿听他解释，阿华不听，当着公关小姐的面又不好拉她拽她，于是只好跟着她上了电梯。出了电梯之后，阿华仍不理睬姚â纲，头也不抬地向着写字楼对面的公共汽车站走去，匆匆的脚步却明显带着几分沉重。姚纲在后面紧ู紧追着她，说请她不要误会，那位吴律师只是刚ธ刚认识的一般朋友，她是来这座大楼ä看望一个客户，顺便来这里坐坐的。阿华说那么那ว个ฐ马秘书也是顺ิ便来坐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