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额头的花细真好看。你平时藏得真严，我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精美的花细。”
如果过程不同但是结果却相同的话，那么……橓华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个ฐ寒战。橓华的一双美目盯着玉娘，久久没有移开。
四周的舞步已๐经不再凌乱，反而有一种越整齐的趋势。台上李存勖的脸色终究是不再那么เ难看。
高台上坐着的女子唯有一人，但却不是王妃。而是一个样子颇为ฦ美貌的女子。那ว个女子生的杏眼粉腮，黛眉入鬓，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都是风，她的皮肤雪白，像是一朵盛开的梨花。只是眉眼间颇为傲气，一身华服更显得她的身份不一般。她便是李存勖的未过门的妻子韩如月。本来她早该和李存勖成婚，只是因为韩如月的奶奶三年前去世了，她要守孝三年，故婚事拖了拖。这个ฐ韩如月人如其名，确实是个对人如冷月般冰冷的人，对待下人更是严å苛，对待橓华则是如冬天的暴雪般残暴。自古以来，正妻和小妾的战斗都是永不停歇的。橓华和韩如月也不例外。橓华和韩如月斗了十二年，没想到如今竟又见面了。橓华在心里哼哼了几声，韩如月，上辈子你一直欺压我，这辈子看我怎么恶心你，斗不过你也不要紧，能恶心你才是就好！
“嗯嗯。”橓华点了点头，最后对着李存勖笑了笑，一溜小跑的消เ失在树林里。
橓华第二步借力不多，所以根本不可能安全的落回岸边。但是她不用担心自己会狼狈的落水，因为李存勖说他会接住自己。
“你怎么弄？游过去吗？”李嗣源挑着眉毛，怀疑的看着橓华。
“迷路了。”橓华找了个ฐ理由。“我额头上磕破了，想找个ฐ没人的地方แ贴个花细遮一下。我怕因为这个疤入不了选。可是梨园周围都是人，我走了远些才到这没人的地方。”
药膏上到伤口上疼的橓华嘶嘶的抽着冷气。
“每个伶人坊只能出一只五人的队伍。所有伶人的年龄都要在十五岁以下身材苗条容貌姣好的丫头。年龄十五岁以上的站在右边。”
跪在乞丐面前的那个容貌美丽的女子缓缓抬起了头。
橓华吃完了，抹了抹嘴，休息了一下。穿上乞丐给他的鞋，十分的合脚。橓华将破掉的裙裾撕掉。
“存勖他没看见我吗？不行，能见到存勖的机会不多，我一定要把握！今天至少要确定存勖是不是也重生了。”橓华撒丫子追着存勖的马跑起来。
“昨天还病的一副要死的样子，怎么เ今儿就生龙活虎了？陈大夫，你快给他把把脉，这丫头不是回光返照了吧？”
橓华的脚๐刚踏出帐篷，就踩在了粘稠的液体中。
李嗣源是在军中长大的，他为人冷酷，而且尤其讨厌伶人。曾经他指着橓华的脸骂她为ฦ蛀虫，还打过橓华几耳光，尽管那时的橓华已经是李存勖的妾。这个ฐ身份也没得到过李嗣源哪怕一丝的好感，反而更是让李嗣源觉得自己้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玩物。
所以尽管最近与李嗣源有过几面之ใ缘，橓华也佩服李嗣源的功夫，但是心里面对他的防备和不喜却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橓华在墙头看见李嗣源，有惊而无喜，还略微有些冷漠。
“下来说话。”李嗣源说道。“这次还要我背过身去吗？”
橓华吐了吐舌头，这个人还真记仇，不就是前些日子趁他背过身去的时候逃跑了吗？她也不是没办法不是。那ว个时候鬼鬼祟祟的样子若是真被抓到了，还不被当做细作处理了。
橓华只是一个伶人，而李嗣源则是有品级的将军。橓华坐在墙头让李嗣源仰头和他说话，是橓华无礼。
“不用了。我这就下来。”说罢，橓华撑起身子，身子微微前倾像片树叶般轻轻的从墙头落下，衣阙飘飘，还夹杂着一股香气，却不是脂粉的味道。
“若不是看你细胳膊细腿，我都要以为你是身怀武功的梁国刺๐客了。”李嗣源看着橓华从墙头轻盈跃下的姿势，柔美而流畅。而身材矮小的橓华从两ä丈高的墙头跳下，居然没有露出那种小女儿样的害怕姿态，落地的时候甚至没有什么声音。
“将军说笑了。”橓华也现了自己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当年十四五岁的时候，除了身体柔软一些，却并不似这般轻盈。上一世的自己，到了二十几岁时才能ม勉强做到这些。如今这副身体的状态，像是突然接收了自己二十几岁时的巅峰状态。
橓华上一次在街头跳那一曲胡璇时像是一个ฐ契机，让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真正融合。而心姨ถ那几天的训练，则是直接让这幅身体接收了自己二十几岁的灵魂随带来了丰厚经验。
这是一件让橓华十分惊讶的事。
“你是不是只知道将军这一职称？为什么你叫我和存勖都是将军？”
“啊？”当然不是，我好歹是在王府里呆过的，你可不就是镇西将军吗？那ว个时候整天在我眼前说，你一个小小伶人有何资格和本将军说话！
“我官居中府折冲都尉，而且你再见到存勖莫要在喊他为将军，虽说你这样叫他并说不上错，但是称他为世子爷则更合适一些。下次莫要再犯了。”
“我知道了。”这个冷面大神这是在教导自己吗？这对橓华来说真是受宠若惊啊。而且，李嗣源从头到尾都自称我，而非本官或者本将军。橓华自称我他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纠正了自己้的措辞。
李嗣源说完，迈起大步转身就走。他走出去老远，见橓华还钉在远处。语气中ณ不进加了些不悦。
“你难道要让我等你吗？”
啊？难道他的意思是让我跟上？橓华是一万个不愿意和他独处，可是李嗣源这么说橓华却不得不跟上。谁让人家官大。
橓华小跑了几步跟在李嗣源身后。但是也不敢与他并肩而行，落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似乎ๆ冷了场，李嗣源不开口，橓华也不说话，只是跟在李嗣源身后。
“为ฦ什么要去做伶伎？”李嗣源的声音像是从冰里过了一下，冷冷的没有什么เ感。
橓华低着头，半晌才答道。
“为了一口饭吃。”橓华顿了顿，又说道。“虽然卑贱，但是好歹还算干净。”
李嗣源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的橓华。没看见她的脸，看见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声音也听不出来是开心还是委屈。
“抬起头。”
橓华抬起头，白净的小脸在灯光下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闪着亮光。
“到了王府，伶伎就算不得干净了。”
橓华自然是明白李嗣源话里的意思。歌舞也罢戏曲也罢，总是富贵人家晚会上消遣的节目，而他们这些伶人也不过是个ฐ玩意，客人看的开心，她们说不定会被派下去陪酒，和青楼楚馆里的女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大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橓华看着李嗣源，不卑不亢的问道。她与李嗣源并无交，李嗣源这个ฐ五品官犯不上和橓华这个小伶人说这些。
“不为何。”
“大人不知道，小女却是知道的。”橓华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因为大人从来是看不起伶伎的，我们这些伶人在大人眼里不过是最卑贱的存在，大人与小女说这些，外之意是希望小女洁身自好？还是点明小女的身份不要让小女心存妄想？”橓华眼睛与李嗣源对视着，虽然李嗣源的表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橓华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愤怒。
一股威压之势从李嗣源身上散出来，压迫夹杂着些许的杀气。橓华有些喘不过来气，但是眼睛却不屈服的看着李嗣源。
“既ຂ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使出一切手段去王府。就那么เ想入王府做一名歌姬ภ，上赶着给别人做个玩物！”李嗣源冷冷的说道。
“噢，大人的意思是我应该干干净净的饿死在路上，也不要吃伶人这碗饭！如果我有更好的选择，我又何必如此呢？不过，我从入了这一行以来，便从未后悔过，跳舞让我有一口饭吃，跳舞让我有衣服穿，跳舞让我走在街上时可以不在被人厌恶！”
“虚荣！”
面对李嗣源的呵斥橓华只是回了个冷笑。我虚荣？难道我就该去死吗？
李嗣源见橓华这幅倔强的样子，心里像是烧了把火，不过他终究只是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李嗣源走远，那ว股压力才渐渐消散。橓华的身体慢慢放松。橓华喘了口气。怎么又和李嗣源结上梁子了？哎，这个混账李嗣源，他把自己้当成李存勖的妈了吗？一旦有人接近李存勖他就要跳出来威胁一番๘。就算是李嗣源的母亲，也没管这么宽啊。
其实说到底，他还是看不起自己。
橓华撇了撇嘴，反正该生的还是会生，不是你李嗣源可以阻止的。
橓华转身回伶人坊。
接下来的两天橓华无事可做，便整日陪着玉娘。一方面是怕她在入王府前出意外，一方แ面是打时间。
她们这几日也不用上台，空闲的时间就分外多了起来。到了第三日才有些事可做。
伶人坊此次在王府选拔中中选三人，也算是一件比较值得炫耀的事。在离开伶人坊之前，再上台表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