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风一边毛骨悚然地搓胳ฑ膊，一边讪笑，“这就回去。”
空气里血液的甜腥正好在此时扑上鼻来，曲灵风几乎克制不住地胃中一片翻腾，险些控制不住呕出声来。
“唔……”曲灵风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师父和我两人只有在遇到梅……姑娘的时候才说出是‘岛主’……难道就是那个ฐ时候！”
——《小重山·黄药师》
不过师父是不是毒还未清完，怎地指尖有些微凉呢？
昨日出来寻觅药物和捡柴的时候，他就现了这处水潭，虽然水潭不大，但是好像在潭底连着地下水，水质很好，几乎看不到浑浊。这种水用来洗绑伤口的布条，应该是最不易使伤口感染的了。
“离远些，他们恐怕——”一句话未完，黄药师最终黑色的毒血就溢了出来，一时间，曲灵风心神俱裂！
好好的一句话，尾音却断的有些突兀。
黄药师看着他就差赌咒誓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妥协，“好吧，但是少买一些，我们带着干粮……”
“灵风。”黄药师眯起眼睛，这是他感觉到不满的下意识动作。
四年间，不止曲灵风从一个十岁小童成长为俊美少年，黄药师也从犹带青涩的武林新秀，变成了威名远扬的“东邪”黄药师，甚至有人因为他行踪诡秘，深不可测，又带着面具不知面目年龄而称他为“黄老邪ิ”。当然黄药师对于这个ฐ熟悉的称呼来者不拒，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当然了，他本也就不屑于理会这些虚名。
曲灵风站起来，继续向山腰处的消音洞行去。
“今日要教你的是变阵一，花魄迷。”黄药师负手走出屋，曲灵风乖乖跟在师父身后，向着岛上外围的桃花林走去。岛上桃花林范围很广，两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桃花林的边缘。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太过震惊造成的后果就是——口无遮拦。
黄药师见他孩子脾ຆ气的一面，不由莞尔，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堪称风华绝代的笑来。只是正生闷气的某人没能看见，反而颇็为ฦ纳闷周围的众人怎地不走了，一个ฐ个都停在那里盯着这个方แ向？
这时，黄药师也放开手，蹙眉深思起来。
那ว是……师父的屋子……
走到院内，拿起沉重的斧子，一斧子劈下去，险些没砸到เ自己的脚！曲灵风骇了一跳，连忙心虚地左右四望，没人看到自己刚刚的糗样吧？
钻心之痛，原来不过如此……他向前倒在宝箱上，怀中仍然紧紧ู抱着那ว幅画ฑ卷。
曲灵风本不想理他，但手里还握着那枚沉甸甸è的地龙丸ฤ，所谓拿人手短，清凉滑润的手感令他说不出拒绝的话，遂开口接道，“有何不妥？”
“我可能ม是要先行一步，这一次本是来辞别的。”说这话时，他还是一副在黄药师面前的严肃表情，见黄药师青衣衣角消失，欧阳锋立马又挂起那副翩翩笑容，明知这点距离，生些什么เ事根本逃不过黄药师的双耳，仍凑上来拍了拍曲灵风的头顶ะ，一副浪ฐ荡模样，“我在华山等着灵儿。”
“你、你这……”曲灵风早不是第一次见他变脸，不过依然惊讶于他的表里不一，狡猾深沉。
忽闻身后疾风声来，面前的欧阳锋足下使力，踏地向后飘出三丈远，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曲灵风本来还有些愣神，此时被人拽着左腕一拉，有些疑惑地抬脸，“师父？”
“哼，这倒是个好东西，他也真是舍得。”黄药师不理他疑问，只是劈手拿过他握着的珠子，颇有些讥诮地评道，“欧阳锋这人心思深沉，送东西也肯定是不安好心，灵风还是牢记为师的那句话，离他远点！”
“师父莫气。”曲灵风被他捏着手腕，不是不疼，但是仍是出言宽慰他，“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
这话一出口，黄药师身周气息更冷，当下曲灵风手腕被箍得更紧，“他唤你‘灵儿’难道不是件事？”
“师父……”曲灵风简直哭笑不得，自己实力不如人，为了一个ฐ称呼就跟人撕破脸皮自然是犯不上，怎么师父却绕不过这个弯来？虽然自己้心里，还是很感动于师父的回护的。
“就说今下午就得教你功夫，”黄药师脸上一片冰冷，“下次再遇上这般口无遮拦的浪荡子，直接一掌过去，打得他说不出话来才对！”
“是，师父。”曲灵风笑着应了，这才动了动被握得紧ู紧的手腕，提醒道，“饭时快到了，师父快放开灵风，让我去做那清汤鱼圆出来。”
黄药师权当没听见，手上不松，直接带他到房里，手上一带，就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抱了起来！
了起来！
起来！
来！
曲灵风瞬间脸上爆红，方才出门前那ว股子热气，又重新า回到了他身体里，连带着那股让他难受的心慌气短的感觉。
黄药师却不管他心里如何，在他的心里，灵风仍然是那个摔痛了屁股，乖乖趴在床上等自己擦药的可爱孩子，更别ี说如今他的身量，比起曲灵风未长开的少年身段，整整大了一圈，搂着他和以前抱着他没什么两样。
“为师的脾气，一直都是这般。”他只是就这么抱着自家徒弟坐下，手上半分不松，“若是刚开始没能这般随心，最终就会有许多事情更不如人意。”
曲灵风呆呆地盯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颔，听他清冷磁性的嗓音缓缓流过耳边。
“这种事情，一旦忍过一次，便次次都需忍，一旦次次都忍，便和那些囿于礼法的俗人庸人有何两样？你这孩子从小就心性坚韧，最是能忍，可是这‘忍’之一字，有时候却并没有多好。你，可懂ฦ？”
耳边心脏浑厚有力的声音，嘭嘭地贴近自己้，曲灵风微有些瑟缩地伸手，抱上师父的腰，把自己整个人缩进那个ฐ让他安稳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
“灵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