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舞蹈课后我不急着坐车回家，慢慢在街上走着，因为安东昨天说过会来接我下课，我回他了一句‘不用’，他会来吗…
寒假在与他隔日一次的电å话中过去一大半，电话当然都是他打来的，他给了我他的电话和传呼机号码，不过我一次也没有打过。每次的电话都是我挂断的，有时是因为爸妈在家的关系，有时是找一个明显不是借口的借口结束谈话，期间他四次约我见面或是出门玩儿都被我拒绝了。
“喂！”
我慢不了！我居然和一个男ç生那ว么亲密地挨着，就是和杨果也没有那ว样搂抱过，他还只是见过两次面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陌生人。如果被别人看见会怎么办，如果被妈妈知道非得打死我，我不敢再往下想，回头去看街上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惊讶地抬起头。
一句话又让我的脸火辣了几分，盯着他细长的脖子恨不得上去咬死他。我是忘记穿裙子这一回事，可是他没忘，我提议翻墙的时候的确是听他说了‘你也不看看你穿的是什么เ’，早些时候不叫我谨慎，这下看都看了还来说这话！
我听着老师的指示努力回忆那些动作，她所说的激情、诉说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要全身心地投入，全身心地去吸引门口那ว一道目光。我不是老师说的那一只释放、自由á、唯美的孤傲孔雀，我的开屏、我的展翅只是为了诱惑那为我驻足的路人…
“好的…”不是吧，竟然让我跳‘雀之ใ灵’，这不是刚学的吗？
我看着他手中的一包东西问：“你有事吗？”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เ…”我被他杀气藤藤的样子震住了，忽然觉得他和杨叔叔好像。
“哭什么？”他小声问，脸上的表情很不自在，又是皱眉又是咬嘴。
我没给老师说再见就骑上车冲出了学校，杨果很快追了上来。我车头一转横穿过马路到เ了另一边，他马上跟过来。我开始加速脚下奋力蹬着，可哪里快得过他，他那大大的车轮转一圈我得要转才两ä圈。到了上坡路我累得直喘气他却是轻轻松松地和我并肩贴着。
我的心敲着鼓，咚咚声传到เ耳膜听不清楚他说的是牛面还是酸辣粉条。他的手比我要大很多，什么时候长那么เ大了，他的个头不比我高多少啊。我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其实，如果用尽力气我能ม抽出的，可是，我抽不出。
不正经的女人，那是多么严重的指控，和这词沾上又是多么可怕的事。因此那时候的我讨厌所有接近我的男生，仿佛和他们说上一句话就会是‘不正经的女人’，杨果除外。我家和他们家是在我念一年级时搬进这个大四合院的，在那之ใ前两家的大人已经认识并且仇恨不共戴天。
摔进床上裹住被子翻滚着，脚用力揣着床板发出嘭嘭的响声。楼下的妈妈听见，大声喊：“李唯雅你要拆房子是不是？”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莫名其妙。”我心虚地低下头，盯着互踩的脚趾。
“我是给你提个醒…好了，这几天别ี沾水。”
“干什么…”怎么这样看我？
“一声不吭的，不疼吗？”
我看着贴上药膏的膝盖，动了动疼得麻木的手，“不疼…”
不疼，一点也不疼！
※
这事以后的半个ฐ月我都没有搭理安东，气他约着‘栗子’那样的人和我来往，更气他故意在杨果面前搂我的肩。
我知道他不是在正经工作，从前也不在乎他是混混一样的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生不都这样么เ。也许是因为杨果的警告，也许是妈妈的提醒，我竟开始对他的‘坏’介意起来。约我吃饭我好几次都借口推脱掉，电话粥的次数也少了。他感觉出我的冷淡，为了‘挽回’我的心送给我一分非常贵重的礼ึ物。
“我不要！”传呼机，那得多贵啊！
他拉起我的手强行塞给我，“这可不是送给你的，只是借给你用，让我每时每刻都能找到เ我的小公主，让她知道我每分每秒都在想她。”
漂亮的紫色传呼机，还是中ณ文的，和爸爸的同一个牌子，值两三千块。这么เ贵重的心意确实挽回了我的心，是拿人手短也是贪慕虚荣，很快我就和他恢复了往日的亲密。
从前和安东在一起总觉得心虚害怕，被杨果那么一摔被他骂和男ç人搞在一起，我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不再拒绝安东的邀请，去了好几次一些不该去的场合，像是啤酒屋还有歌舞厅。可并没有发生不好的事，安东仍然以王子的姿态在身边保护着我。
至于和杨果，形同陌路，直到เ这一天。
六一儿童节这天学校放假，安东说十五岁前还算儿童，要为我庆祝最后一个节日，约我到เ郊区的山顶ะ看日出。我当然不会答应他，半夜四点和他出门？我还不想被妈妈打死。他却是铁了心要拉着我去，威แ胁说四点准时来敲我家的门，果然，三点五十五分传呼机响起，三点五十八分打开家门他已站在了外面。
看完日出回家已经是早上八点，心里没感觉一丝浪漫或是愉快，只有被强迫的怒火。爸妈夜里不会进我的卧房，告诉他们我吃早餐去了应该能ม瞒过去。想好说词走进四合院，在门口遇见了杨果，不，是他在等我，他已๐经靠在门口的树下等了我四个ฐ小时。
“去哪儿了？”他冷冷地问。
“吃早餐。”
“请问哪一家会在半夜三更卖早餐，李唯雅，你真是好样的，我是小看你了。”说完他就转身回自己家的屋。
“你看见了？！”我追上去拉住他，哀求着，“果果，你千万别ี对我妈讲，我只是去…”
他甩掉我的手，伸了一个ฐ大大懒腰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睡觉。”
“果果…”
我在他心里有多不堪呢？
※
没有事。爸爸上班去了，妈妈甚至没有问我一句，只在离家前交代我看好家门，我告诉她下午要和同学一块儿去看电影，她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杨果是不会说的，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当我看完电å影回来的时候…
“滚出去！你还有脸回来！”
我刚进屋就被妈妈推着拽着到了院子里。
“妈…”还没喊出声两ä个响亮的巴๒掌就打上了脸。
“唯雅妈，你怎么打孩子！”
院子里立刻沸腾起来，所有的人都涌ไ了出来，有的在观望有的走上来劝阻妈妈。
“我就是要打死她！”她扬起手还想再打我的脸，被刘ถ挡住没打着马上脱下拖鞋向我砸来。
“唯雅快走！”刘ถ喊着。
“她敢，我打断她的腿！”
几位阿姨也上来挡在我跟前，“唯雅做错了什么，你这样打她？”
妈妈伸手指着我的鼻子问：“你说，是你自己还是有人带你去的，那种龌龊的地方！”
“什么…什么地方…”我已是惊惧得说不全一句话。
“歌舞厅！张阿姨家附近的歌舞厅，你到เ底去过没有！”
“我只是进去看了一下，马上就…啊！”拖鞋打在我的眼角，眼前黑了一瞬，被妈妈的狂暴吓着我放声哭出声来。
“孩子不听话我教育她，大家就别ี管了。”她说出这样的话还有谁愿意自讨没趣，刘和几个ฐ阿姨马上拉着脸走开。
拖鞋拍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一个ฐ清晰的红印，第二下正要落下时我被人抱在了怀里。
“阿姨，是我带她去的，我们只是好奇进，没干其他的事。”
他双臂紧紧ู收拢把我的脑แ袋护得密不透风，背对着妈妈挡住她的挥打，任她怎么เ拉扯就是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