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愁得拿不定主意,就听身后吹吹打打传来铜锣声、唢喇声,王媒婆抬头一望,嘿!还真是巧了,竟又来了队迎亲队伍,也是抬着大红花轿,由一英俊小生引着正往这边来了。
王媒婆望着横躺的大树急得直跳脚๐:“这天杀的,轿子过不去,吉时就要到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对方是位温文儒雅的书生,见唐突了姑娘,忙上来作揖,尔雅闻言桃腮微晕,羞涩低头道“不碍事”便匆匆而过。书生被那娇滴滴的黄莺声荡得心神恍惚,抬头去张望,却恰巧和回眸的登徒尔雅撞了个ฐ对视,只见佳人唇若朱砂、齿如编贝,对自己微微一笑,摇曳生姿。至此,书生便魂不守舍,誓言非她不娶。家人无奈,一再打听这才寻到เ登徒府来。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二丫ฑ即将跨入19岁的年头,媒人上了门。盯着笑脸迎人的媒婆,登徒夫人第一反映就是对方แ走错门了,于是镇定道:“登府在前面一条街左ุ拐第三间。”
闻言,已๐接近虚脱的宋玉抖了抖,这才看向登徒尔雅。刚才的柔情蜜意全抛到เ了脑后,望着那张刚ธ才还被他捧到天边的花容月貌,宋玉只道:
“你刚才说你是……是……”
登徒尔雅叉着腰,笑得好不狂妄:“是,我说我是登徒尔雅,登徒!”尔雅故意强调了自己的姓氏,恶趣味地看宋玉又瑟了瑟。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他爹爹被眼前这个王八蛋害得名誉全扫,自己也因他的一首《好色赋》只得去给别ี人填房不说,此刻竟如此冤家路窄,又差阳错地来了宋府。
这就是天意,天意要她来替爹爹和自己้报仇,所以,刚才向宋玉和盘托出后,登徒尔雅非常豪气地使出了杀手锏——六折莲藕挫骨手。顾名思义,这招式就是封住手臂六大道,然后扼腕使其麻木痛苦却不脱臼,相信宋玉现在个中滋味甚也。
一旁淡漠的宋钰蹙眉道:“登徒这个姓氏不多,难道你是二叔仇人的——”后面的话自动隐去,登徒尔雅却已๐磨牙霍霍向“夫君”:
“没错,我就是登徒子的女儿。”
“………”一屋子只听到抽气声,宋玉痛苦得闭了眼,自言自语道:“大哥,你害我好苦啊啊啊!”登徒子有个ฐ女儿他是知道的,只是那小老儿往日“二丫二丫”的谈及女儿,他竟一点也没和眼前玉人儿联系在一块。
二丫,尔雅,为何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新娘会是登徒子的女儿?他的女儿难道不该是鄙如村姑、蠢钝若痴儿吗?不,眼前这个女人比村姑、痴儿还要恐怖百倍,暴力、血腥!
宋玉如此给登徒尔雅下了定义,稳下神地了已没知觉的手臂道:“登徒姑娘,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尔雅扬眉,佯装天真:“误会?刚才还有个人拉着我的手说欢喜我,怎么เ这一刻立马就变成误会了呢?”
所有目光又齐刷刷็地回到เ宋玉身上,鄙视兼唾弃。这宋玉往日眼光挑剔至极,这家女子腿太短,那家妇人牙齿外露,对登徒子这等人更是抬都不抬一眼,没料这一入洞房,见了他家女儿就钟了情,实在变化得也太快了些。
宋钰率先丢â下一句“无聊”,扯着醉醺醺的孪生弟弟走了。娘喃喃一句,也拽着肥屁股走人。宋玉耳尖,听清楚她道的是:“少爷这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报应啊报应,娘我不管了。”
脸黑了黑,宋玉再抬头,发现王叔和祺安也正往外跨步,忙大声喝住。王叔顿了顿,道:“少爷,王叔我年少时跑江湖,学了句话觉得终身受用,现在赠与你。”
“?”
“出来混,欠的总是要还的。”语毕,王叔遁隐。
宋玉愕然,什么意思?难道王叔是指,整件事情自己้才是坏人,至于这位野蛮的登徒姑娘却是受害者,他先害她先是嫁不出,现在又鬼使神差把人接了回来,所以,这是报应?!
宋玉正欲再言,王叔和祺ຘ安就已出了门,祺安在关上门的前一刻,斜眼道:“少爷,我终于知道老爷为ฦ什么会托梦了。”
“?”
“自作孽不可活。”语毕,房门再次关上。宋玉一愣,下意识地回头去瞅登徒尔雅,只见对方勾唇淡笑,伸手哈了哈气,捏地咯咯作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宋玉见势,哀嚎一声,捂着无法动弹右臂落荒而逃。
两人的洞房花烛夜,终在新า娘独守空房、新郎逃窜至书房度夜划上了圆满的省略号,故事,才刚ธ刚开始而已。
常言只道,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四大幸事,谁又能晓,人生四大不幸事?却闻:
久旱逢甘露,半滴;
他乡遇故知,讨债;
洞房花烛夜,仇家;
金榜题名时,邻里。
翌日清晨,登徒尔雅被娘唤醒,因嫁妆包裹甚的全不在身边,只得简单洗漱,就换了娘的衣裳出去吃早膳。
果然,宋玉看见她,反地怔了怔。登徒尔雅嗤笑道:“不要怕,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不打你。”说罢,才轻移莲步进了屋。
宋泽见状,忙狗腿地给尔雅抬了只凳子,又用袖子擦了又擦,才满脸谄媚道:“婶婶,请坐。”这边祺安又是布筷又是添粥,亦是殷勤无比。宋玉奇怪地盯着一家人,只觉得所有人都已๐经忘记他才是一家之主ว了。
登徒尔雅受之ใ无愧地坐了,却并不动筷,只瞥着宋玉道:“福禄街禄宁书院,吃完早膳后,你送我回去。”
宋玉抬头,“送你回去?好像登徒府不在福禄街吧?”
“登徒府自然不在福禄街,那是我夫家。”登徒尔雅并不是没脑子,昨晚闹成那ว般,要想宋玉送他回夫家委实不大可能;黑灯瞎火,她虽有信心自己้走去夫家没人敢劫色,但是一个弱女子三更半夜游荡街巷也实在不大像话。于此,才暂且委屈留แ宿一晚。
宋玉诡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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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家?你不正在夫家坐着喝粥吗?”
登徒尔雅闻言,柳眉倒竖:“你的皮,真是又厚又痒。”昨晚她本不想出手,只是气上心头才小小收拾一番,其实也并没有打算真把宋玉如何。不过此刻๑看来,这宋玉还真如爹爹所言,不要脸得紧。
经过一夜洗礼,宋玉也早ຉ顺了尔雅这只母老虎的毛,少了份惶恐、多了份淡定,笑得奸诈无比:“我明媒正娶ດ把你抬进宋府,堂也拜了、房也洞了,这不是你夫家是哪里?”
宋玉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死皮赖脸要把这媳妇留下。虽过程出了些意外,但劫亲的宗旨未变——找个当家主ว母料理家事,死去大哥的话看样子不大靠谱,但既然人抢都抢回来,自己又折了条胳膊,自然要赚够本才行。
嘭!
登徒尔雅拍案而起,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无——耻——”
原以为在桌上的一对孪生姐弟会被吓着,谁料淡漠如宋钰,依旧搭着眼皮喝粥,连“无聊”两个字也省了。倒是宋泽,见登徒尔雅双眼窜出熊熊小火苗,连忙从花台后出卷了又卷的鞭子来,屁颠屁颠地递到登徒尔雅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