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虽不厚,却印制精美,封面赫然几个血红的大字--ๅ《夺妻抢妃顺ิ治帝》,笔笔银钩铁划ฐ,透着深仇大恨的诡异。
“对不起。涨价了,两ä百块一小时。”我笑得旖旎,暗暗咬牙:砸场子用得着这么勤奋么?
“醒了?醒了就起来干活呗。”庄博轻笑出声,我仿佛看见电话那头,她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脸,正春风满面,无限得意。
哪知,天还没亮,她的秘书和司机就从天而降,出现在我家门口,先是叩门、敲门,接着开始锤门、砸门,最后竟然动手撬门……
比如有天早晨,庄博边煮早餐,边听新闻,刚听到手足口病开始流行,回过头,看见我张着一双布满红色水泡的小手,幸灾乐祸地朝她扑过来。一时间,她连掐死我的心都有了。要知道,这时候我父亲刚ธ刚去世,留下一大堆债务,和一个ฐ濒临破产的烂公司。
其实,也怪不得庄博如此迫不及待地要送走我。打一生下来,我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庄博没被我磨死,算她命硬。
我惊得无以言状,张着嘴巴一个劲地“啊”着,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心理学家芭芭拉,而是一个正拿着押舌板往喉咙里探视的咽喉科医生一样。
“其实,他所谓回到前世的情况,不过是病人在治疗前没休息好,催眠时偶尔会坠入完全睡眠状态,产生打鼾、做梦、呓语等状况,我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啊,”芭芭拉说:“就连给你做催眠治疗,都生过,有一次你还哭醒了。”
这我知道。那时我刚成为ฦ芭芭拉教授的学生,因为好奇,谎称自己้了无生趣,天天缠着她给我做催眠治疗。结果十次催眠有两次,自顾ุ自呼呼大睡地做起梦来。
哭是第一次。
我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想象一束耀眼的白光在体内扩散,渐渐笼罩全身。
芭芭拉轻柔和缓地提示着,引导我沉入适当的睡眠状态。
“现在,你看见了什么?”她的声音空灵如山谷回音。
我四处张望:黑沉沉的夜色中,巍ณ然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ä的宫殿。隔着繁复的菱形雕花窗扇,我看见房间里烛光晃动,墙角门边立满了宫女和太监似的人,中间一张紫檀玳瑁床上,似乎躺着什么人,纱帐低垂。一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身着明黄色衮服,伏在床边,哀痛欲绝地哭着……忽然,他趁人不备,猛地抽出一旁้侍卫挎在腰间的宝剑,万念俱灰地往颈下一横,便欲自刎æ……屋里乱ກ成一团,一个ฐ威严的女声焦急而尖锐地响起:“快,拉住皇上……拦住他……”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他身上的绝望和悲苦,如巨浪一般,瞬间将我打倒,我心如刀绞,痛入骨髓。即使尚存一丝清明,知道自己้是在催眠中,也能听到芭芭拉的指令,让我继续往前走,却怎么也克制不住情绪,傻傻地站在窗外,嚎啕痛哭起来……
芭芭拉不得不停止催眠,将我唤醒。
第二次梦见的还是皇宫--红墙黄瓦,画ฑ栋雕梁,金碧辉煌。
太阳即将落山,寒风打着旋,掀搅起阵阵黄沙,在地上翻滚。
我站在宫里,看着钉满铜钉ล的厚重朱红宫门在眼前缓缓关上。
一个身着戎装ณ的魁梧武将,骑着骏马,矗立在宫外的古柏树下,静静地目送我,他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青灰色天空,寂寥空旷。
黄沙漫卷中,他纹丝不动的英武身影,好似一幅剪影。
宫门即将合拢的那一瞬,他忽然冲动地冲我大喊:“我等你放出宫。我,舒穆禄氏爱星阿,满洲正黄旗,三等公爵,对天誓,此生绝不负此诺!”
声音铿锵有力,在暮色中飘散。
古柏上的寒鸦受惊而起,箭一般掠向天边。
“武将……公爵……不负此诺?”芭芭拉哭笑不得,将我唤醒,温柔地调侃我说:“你真的了无生趣吗?我倒觉得你活得兴趣盎然、生龙活虎得很啊。不过,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总之,十次催眠治疗后,芭芭拉给我的结论就是:活得相当的来劲,该找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