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老夫人和萧夫人无疑是积怨更深,一个怨对方夺了属于自己亲女的父爱和丈夫的关注,一个恨对方害死了自己的亲娘。于是,在老太爷过世后,萧夫人从此再不许家中孩子踏进池家、称池老夫人为ฦ外祖母、唤池家几位老爷为舅父。
原因无他,仅在于老夫人。
池晚妆怒目一瞪,在对上其似笑非笑的眸光时,别过脑袋就摆脱了他的触碰。她瞥向横案上焚着香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另有深意的指道:“在我的屋里,我劝师兄还是规矩点,否则要真有个什么เ事,我可不会负责。”
“这是怎么了?相府里少了个碍你眼的人,还这般气势汹汹的,你这是给我摆脸色瞧呢?”
池晚妆声音清亮,语气不卑不亢,而在纪妙要开口前抢先又道:“罢了,所谓家丑不外扬,我也是懂得替相府着想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เ?”
她是真的想要池晚妆的命,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得力的帮手纪妈妈、老夫人的信任、丈夫的欢心、纪芙的嫁妆、以及女儿本来锦绣无忧的前程。纪妙从丈夫的口中ณ听到เ消息,道太子已暗示过将晚凤许配给他的事,还特地提了那日府中湖心亭里的事,明着说要为池家的四小姐声誉着想故而必须负责,而实际的意思不就是拿晚凤的名节威胁?
“我何尝听不出来,要你多话?!”
池晚妆知晓,那便是李云珠的兄长李修华,京中有名的纨绔。
“和表弟在后面呢。”
闻者无语,都看见了石子飞来,她不躲不避,难不成是傻子?
池晚妆自然是侧过脑袋避开,耳边有“咻”的声音飞过,她觉得额头火辣,手指下只觉得有微微鼓起。
陆秀明显很吃池晚妆这套,眉眼高挑,神色越发跋扈。她斜了眼对面的人,严肃的口吻警告道:“池晚妆,我提醒你,最好别ี乱说话。在柳州时你就对不起我,我上回完全是替你遭的罪,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来坏我的前程!”
陆秀那句都到了嘴边的“算你识相”被人抢了先,便睁大眼瞳瞪过去冷哼道:“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เ话不该说就好!”
“回大小姐,没有。”
“嗯,你下去吧。”
纪妙气得胃疼,按着腰际不时恶狠的目光朝床前投去,池晚妆凭什么เ住那样高贵的府邸?
池晚妆感激的点点头,望向纷纷变色的老夫人与纪妙等。
“楚家大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性子,想来这事很难善了。”
池晚妆没伤中ณ要害,形势并不严重,只是当老夫人触及那换下来衣裳上的血迹时,不由生了几分雄。这孙女虽不是她带大的,但也曾在她怀中牙牙学语过,祖孙之情生于天性,怎能不担心?
“表姐和四妹何至于惊讶至此?他人不知,难道特地邀请我过来奏曲的你们都不了解我的琴艺?”
池晚凤心中震惊失落,但面上未表露分毫,在人前,她永远是最端庄的淑媛。然而即使勉强展笑,但表情并不自然,声音僵硬道:“是啊,真没想到เ大姐的琴艺如此动听。”
等人出了屋,池晚妆转身回内室唤了声“娇华”,见其从床底下钻出来,蹲下身子将藏起的两ä块点心喂给它吃。
池晚妆点头,搁下手中的绣棚去用点心,银钏在旁看着微露笑意。
被主子这般抬举,金铃和银钏ั均面露喜色。
不照样被自己骂的连话都不敢吭一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池晚妆的手就伸了过去。
前世她活在纪妙的温柔陷阱中,根本不曾考虑这些,直到要嫁给赫连浠前夕,听人提起生母的嫁妆。池晚妆跑去找纪妙,她告诉自己้道要嫁的对象是当今太子,过去那些陈年首饰不便再做嫁礼ึ,府中会给她准备其他更好的。
怨意?
在他的心里,自己้的亲娘和兄长的性命就当真不值一提吗,他竟是连这个都能容忍?以纪妙的所作所为,但凡是个有责任的大丈夫,当场挥剑杀了都不过分。
池相倒是好,见到纪家死士察觉到纪妙有可能要杀他时可以又打又骂,是真的露出杀意;而当知晓纪妙当年那些歹事后,就是如此的风轻云淡,丝毫都不在意?
不甘的心绪在池晚妆的心底滋生,他是不是觉得纪妙母子三人格外有用重要,而其他的人命就无所谓?她前世每每见到池明杰时就会在脑中幻想,想着如若自己的兄长没有遭难,必然会比他更有出息。
“小姐,不如您就先回趟府,晚些时候再过来陪县主?”
池晚妆抬眸,见对方แ满脸期待,颔道:“我这就回府。”
琥珀展笑,轻快道:“小姐肯回去就好。奴婢听老夫人和常妈妈私下议论,说您如今入住县主府,身份与往日不同,相爷没准就会听您的。”
身份不同了?
池晚妆无谓笑笑,交代人备车去和楚清韵告别。
而当她回到相府,并没有听琥珀之意去书房找池相,而是朝东北角的祠堂走去。
“小姐?五少爷思过这几日,相爷吩咐了不准府中任何人进祠堂的。”
“当时我不在府里,没听到。”
池晚妆脚步不停,说出的话直呛住了好心提醒的琥珀。后者面色犯窘,暗想着这算是什么意思?大小姐当时不在府里,便可不不遵从相爷的命令了吗?
“外面有人守着,小姐您进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