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能这样做。老布尔什维克是要有人接班的,但是,绝不能让一有风吹草动就向党的
证明这种预言究竟有多大价值。
把刚才的心情告诉了保尔。她挽住他的手臂,肩膀紧靠着他的肩膀,这才安下心来。
往左一拐,就走上了和铁路中心仓库平行的公路。中心仓库是一长排水泥建筑物,阴森
“你扔掉了什么!”
上。
想喝水,多么想喝水呀!他恨不得马上就爬起来,喝个ฐ够。那为什么เ又起不来呢?
他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为什么这样热呢?大概ฐ是妈把炉子烧
站在栅栏旁边的少年动了一下,轻声说:“你……您还认得我吗?”
冬妮亚沿着小路跑来了。她抓住大狗脖子上的皮圈,对站在栅栏旁边的保尔说:
这是夏末的事。我跟保尔来到เ湖边的一座悬崖上,这是我喜爱的地方。真是鬼迷心
活见解,没有一个。而我和他的友谊本身也是非同一般的。正是因为追求夺目的光彩,
瓦西里神甫那对小眼睛死盯在四个ฐ男孩子身上。
神甫两只小眼睛闪着凶光,像要把他们一口吞下去似的。孩子们惊恐不安地望着他。
尖叫着,向海上飞去。
保尔双手抱着头,陷入了沉思。他的一生,从童年到现在,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
这二十四年他过得怎样?好,还是不好?他一年又一年地回忆着,像一个铁ກ面无私的法
官,检查着自己้的一生。结果他非常满意,这一生过得还不怎么เ坏。
当然也犯过不少错误,有时是因为糊涂ิ,有时是因为年轻,多半则ท是由á于无知。但
是最主ว要的一点是,在火热的斗争年代,他没有睡大觉,在夺取政权的激烈搏斗中,他
找到了自己的岗位,在革命的红旗上,也有他的几滴鲜血。
我们的旗帜ຒ在全世界飘扬,
它燃烧,放射出灿烂的光芒,
那是我们的热血,鲜红似火……
他小声诵读着他喜爱的一歌曲中的诗句,难为情地笑了。“老弟,你那点英雄浪ฐ
漫主义แ,还没有完全扔掉呢。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东西,你总爱给它们抹上一层绚丽
的色彩。
可要说到辩证唯物主义的钢铁逻辑,老弟,那你就差ๆ劲啦。着忙生什么病呢?过五
十年生也不晚嘛。同志,现在应该学习,正是大好时机。而眼下要紧的是活下去,他妈
的。我怎么เ那么早就给捆住了手脚呢?”他十分痛苦地想着,五年来第一次恶狠狠地骂
开了娘。
难道他能料到这种飞来的横祸ຖ吗?老天爷给了他一副什么เ都经受得起的、结结实实
的身板。他回想起小时候跟风比赛,飞快地奔跑,爬起树来跟猴子一样灵活,四肢有力、
肌肉达的身子轻而易举从这根树枝挪腾到那根树枝上。但是的岁月要求人们付出
人的力量和意志。他没有吝惜,无保留แ地把全部精力奉献给了以不灭的火焰照亮他生
活之路的斗争。他献出了他拥有的一切,到了二十四岁,风华正茂之时,正当胜利ำ的浪ฐ
潮把他推上创造性幸福生活的顶峰,他却被击中了。他没有马上倒下,而是像一个魁伟
的战士,咬紧ู牙关,追随着胜利进击的无产阶级的钢铁大军。在耗尽全部精力以前,他
没有离开过战斗的队伍。现在他身体垮了,再也不能在前线坚持战斗。唯一能做的事是
进后方医院。他还记得,在进攻华沙的激战中,一个ฐ战士被子弹打中了,从马上跌下来,
摔倒在地上。战友们给他匆忙地包扎好伤口,把他交给卫生员,又翻身上马,追赶敌人
去了。骑兵队伍并没有因为ฦ失去一个战士而停止前进。为ฦ伟大的事业进行斗争的时候就
是这样,也应该是这样。不错,也有例外。他就见到过失去双腿的机枪手,在机枪车上
坚持战斗。这些战士对敌人来说是最可怕的人,他们的机枪给敌人送去死亡和毁灭。这
些同志意志如钢๐,枪法准确,他们是团队的骄傲。不过,这样的战士毕竟不多。
现在,他身体彻底垮了,失去了重新归队的希望,他该怎样对待自己้呢?他终于使
巴扎诺娃ใ吐露了真情,这个ฐ女医生告诉他,前面还有更可怕的不幸等待着他。怎么办?
这个恼人的问题就摆在面前,逼着他解决。
他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战斗的能力,活着还有什么用呢?在今天,在凄凉
的明天,他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生活得有价值呢?又有什么来充实自己的生活呢?光是吃、
喝、呼吸吗?当一名力不从心的旁观者,看着战友们向前冲杀吗?
就这样成为战斗ç队伍的累赘吗?他想起了基辅无产阶级的领ๆ袖叶夫格妮亚·博什。
这位久经考验的女地下工ื作者得了肺结核,丧失了工ื作能力,不久ื前自杀身亡。她在简
短的留แ言中解释了这样做的理由:“我不能ม接受生活的施ๅ舍。既然成了自己้的党的病患,
我认为继续活下去是不必要的。”把背叛了自己的肉ti也消เ灭掉,怎么เ样?朝心口开一
枪,就完事了!过去既然能够生活得不坏,现在也应该能够适时地结束生命。一个战士
不愿再受临终前痛苦的折磨,谁能去责备他呢?
他的手摸到了口袋里光滑的勃朗宁手枪,手指习惯地抓住了枪柄。他慢慢掏出手枪。
“谁想到你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