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l说：“没一定，随便哪儿。”
北方แ，漫山遍野的向日葵林里散布着很多黄土小屋，荆笆和黄土砌成的墙，荆笆和黄土铺盖的顶ะ。那是养蜂人住的。黄土小路蛇似地钻在葵林里，东弯西拐条条相连，蜂飞碟舞，走一阵子便能ม看见一间那样的小屋，或者有养蜂人住着，或者养蜂人已经离开，空空的土屋里剩一张草垫和一只水缸。养蜂人赶着车拉着他们的蜂箱，在那ว季节里追随着葵花的香风迁徙，哪儿的葵花开得旺盛开得灿烂开得漂亮，他们就到เ哪儿去，在那ว儿的小土屋里住些日子。几十只也许上百只蜂箱布置在小屋四周，数万只蜂儿齐唱，震耳欲聋，使养蜂人直到เ冬天耳朵里仍然是起起落落的蜂鸣，上瘾似地梦里也闻见葵花的香风。
有一条小路。有一排白杨树。背景是一座三层的楼房，芜杂零乱的楼区依然如故。
f医生从厨房里出来，已๐是神色大变。他步态迟缓地走进卧室。坐在沙发上嘴里含含混混卿哩咕噜地不停，面容僵滞目光恍惚。f夫人以为ฦ：一件似乎无望发生的事正在发生着，从不使昼夜颠倒的f正进入昼夜不分的状态——他又在现实与梦境的边缘徘徊了。f夫人便像夜里曾经有过的那ว样，引导这个丧失了警惕的梦者泄露秘密。她把那本小书在f眼前晃了晃，确信该人已๐经进入了梦的诚实，便问他：“这病，现在有办法治了吧？”“有一点儿，不多。”“什么病？那是什么เ病况？”“白血病。可你以为真是因为白血病吗？可这并不是悲剧的原因。”f夫人机智地跟随着他的梦路问：“那，悲剧ຕ的原因是什么เ？”好半天f没有回答。f夫人紧追不舍：“你的，或者别人的，悲剧，是什么？”这时f医生的样子，就好像突然记起一件久ื已忘怀的大事，惊惧之ใ余，绞尽脑汁追忆着那ว到底是什么事。到เ底是什么เ事呢？于是他又听见了未来的不祥之ใ音，甚至闻到了一种可怕的味道。f夫人仍不放过他：“譬如说你的，你的悲剧，是怎么回事？”f的头深埋下去，他真是弄不清这是在白天还是在黑夜了。就在f懵懵懂懂ฦ浑然不知所在的当地，那句消散多年的话又还魂般地聚拢并借助他的声带振荡起来：“你的骨头，从来不是个ฐ男人。”……也许从来就有这样一个ฐ秘诀：咒语由á被施ๅ咒的人自己说出来，就是解除咒语的方法。窗外星光朗朗，月色融融。f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话，心中ณ也如外面的夜空一样清明了。少顷，有一片如云朵般的微笑在他的眼睛里掠过。二十多年的咒语与二十多年“平静的小河”便同归于尽。f夫人又有些害怕了，靠近他，拍拍他的肩，抚摸他的背，叫着他的名字，想把他唤醒回来。但这一次f医生没有睡，也再没有醒，他站起来时说了一句话，声音较虚如同自语，很久ื以后f夫人以为听清了那句话，其实并不，那ว句话并不是“我要她了”，而是：“我得去保护地了。”
l，我记得他更喜欢跟女孩子们一起玩，我记得，他重年的院子里有几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儿，小姐姐和小妹妹，五岁的l总在想念她们。平时他被奶奶无比地娇็惯，说一不二，为ฦ一点儿不如意就嚎啕不止，脾气暴躁甚至喜怒无常，动辄满地打滚儿，提些不着边际的无理要求，奶奶常常暗自怀疑是否有什么เ妖魔勾引了这孩子。五岁的l，一身的坏毛病。但只要奶奶说“看哪快看哪，小姐姐和小妹妹们来啦她们都来看你啦”，五岁的l便从无端的烦恼中走出来，从天翻地覆的哭喊中立刻๑静下来，乖乖的，侧耳谛听，四处张望，精神焕发。“l－－l－－！小l你在家吗？”太阳里，天边，很远，或者很近就在门前的绿荫间，传来她们悠扬的呼唤，“l小哥哥——l小弟弟——喂，l你在干嘛ใ呢？”在变化着的云朵里，在摇动着的树叶上，或者月光下矮墙的后面，或者午后响亮的蝉歌中ณ，要么就在台阶上，细雨敲打着的伞面移开时，很远和很近，传来女孩儿们呼唤他的声音。l他便安静下来，快乐่起来，跑出门去，把那些女孩儿迎进来，把他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摊在桌上倒在地上扔得到处都是，毫不吝惜。五岁的l就像换了个人，和和平平安安稳稳跟女孩儿们一起玩耍，五岁的诗人就像个小听差ๆ，像个小奴仆，对女孩儿们言听计从忠心耿耿。奶奶又笑着叹气说：“唉！这孩子呀，将来非得毁在女人手里不行。”我记得那时，l相信奶奶说得对，奶奶的话非常正确，就要那样就应该是那ว样，那个“毁”字多么美妙迷人，他懵懵懂懂ฦ感到：是的是的，他要，他就要那ว样，他就是想毁在女人手里
这未必不是诗人的天赋之ใ所在。
z回到自己屋里，感到一阵彻骨的心灰意懒。整个ฐ下午的情景仍在他心里纠缠不去，满院子蒸馒头的味儿从门窗的缝隙间钻进来，无望的昏暗中那ว个美而且冷的声音一遍遍雕刻着九岁的心。怨恨和愤懑แ就像围绕着母亲的蒸气那样白虚虚地旋转、翻滚、膨胀、散失着温度、也没有力量。
那ว个冬天的晚上抑或那个可怕的消เ息传来的夏夜，九岁的z或者十岁的wr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晚饭抑或是到厨房里去准备明天的早餐，对儿子的情绪变化一
“为ฦ什么骂我？”
那一个，她就是n。
“不，不可能。”f医生说，“没有那ว么厉害的安眠药。”
回答的人向另一间屋里张望了一下，画ฑ家坐在那ว边一声不响。
我逐年养成习惯，早晨一边穿衣起床一边听广播。然后，在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里，若是没人来，我就坐在这儿，读书，想事，命运还要我写一种叫作小说的东西。仿佛只是写了几篇小说，时间便过去了几十年。几十年过去了，几十年已经没有了。那天那个ฐ女孩儿竟然叫我老爷爷，还是那个男孩儿毕竟大着几岁，说“是伯伯不是爷爷”，我松了一口气，我差不多要感谢他了。人是怎样长大的呢？忽然有一天有人管你叫叔叔了，忽然有一天又有人管你叫伯伯了，忽然有一天，当有人管你叫爷爷的时候你作何感想？太阳从这边走到那ว边。每一天每一天我都能看见一群鸽子，落在邻๑居家的屋顶ะ上咕咕地叫，或在远远近近的空中ณ悠悠地飞。你不特意去想一想的话你会以为几十年中一直就是那一群，白的，灰的，褐色的，飞着，叫着，活着，一直就是这样，一直都是它们，永远都是那ว一群看不出有什么เ不同，可事实上它们已经生死相继了若干次，生死相继了数万年。
就是当时听懂了他的意思我也无法回答他。我现在也不知道怎样回答。你知道吗？死是什么？你也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我们就跟那ว两个ฐ孩子一样，不知道。我们只知道那是必然的去向，不知道那ว到底是什么，我们所能做的一点儿也不比那两个孩子所做得多－－无非胡猜乱想而已。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说：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最终要去哪儿，和要去投奔的都是什么。
小酒店里的戏通常是以一两ä个醉鬼的诞生而告结束。人们边唱边饮，边饮边唱，喧喧嚷嚷夹笑夹骂，整条小街上的人都因之不能ม安枕。忽然间哪个角落里的唱腔有了独出新载的变化，或唱词中ณ有了即兴的发展，便是醉鬼诞生之兆。这样的醉鬼有时候就是z的继父。如果琴声忽然紧起来，琴声忽然不理会吟唱者的节拍，一阵紧似一阵仿佛杀出重围独自逃离了现实，那就是z的继父醉了。“琴师”的醉酒总是这样，方式单调。众人听见这样的琴音便都停了唱段，知道今宵的杯该停了戏该散了，越来越紧的琴声一旦停止，就单剩ທ下“琴师”的哭诉了。我曾见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在小酒店昏黄的灯下独斟独泣，涕泪满面絮絮不休，一把胡琴躺在他脚下。我感到这个ฐ人就是z的继父。没有人听得懂ฦ他在说什么，久而久之ใ也没有人去问他到เ底要说什么。众人渐渐散去，由á着他独自哭诉。众人散去时互相笑道：他家的废酒瓶今夜难免要粉身碎骨了。这样的预ไ言很少失败。
z的继父哭着说着，忽觉左ุ右没了人影，呆愣良久，再向掌柜的买二两酒，酒瓶掖在腰间，提了琴回家。一路上不见人，惟城墙在夜空里影影绰绰地去接近着星斗，城墙上的衰草在夜风中ณ鬼鬼怪怪地响，z的继父加紧虚飘的脚步往家跑。进了家门见家人各做各的事似乎ๆ都不把他放在心上，悲愤于是交加，看明白是在家里更觉得应具一副威风，就捡几个喝空的酒瓶在屋里屋外的墙上和地上摔响。绝对可以放心，他醉得再厉害也不会糊涂ิ到去砸比这再值钱的东西。
头一次见他撒酒疯，z的母亲吓得搂紧z，又用身体去挡住z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但是那个ฐ仅比z大三岁的姑娘——z的异父母姐姐m，却似毫无反应，不慌也不哭，只是有些抱歉般地望一望她的继母。m是个ฐ早熟ງ的女孩儿。
事后m对继母说：“老是这样，没事儿，他不会再怎么闹，最多是连着睡上两天。”
其时z的继父正一动不动地睡着，鼾声已经连续响了二十四小时。
“你的亲生母亲得的什么病，怎么会那ว么年轻就……？”继母问m。
m这时才落泪，无声地落泪很久，说：“她没死。她活着。她带着我的六个ฐ妹妹，回南方去了。”
“为什么？”
“他，”m示意那ว睡者，“他挣的钱，也许，还不够他一个人喝酒的呢。”
“干嘛，你不跟你的亲妈走？”
m低下头，噙着泪摆弄自己้的手指。忽然她醒悟到了什么เ，抬眼看着继母说：“可我爸，他不坏。”那ว眼神那语气，都像是为她的父亲说情，而且不见得是为ฦ一个父亲，更像是为一个男ç人，一个ฐ已经被抛弃过的男ç人。
z母一时不知如何应答。m之懂事，令z母怀疑她的实际年龄。
不过我以为实际年龄是不重要的，对于一篇小说尤其是对于我的一种印象而言，那是不重要的，甚至是无意义的。
这时九岁的z插话进来：“他为ฦ什么不坏？”
“他是个ฐ好人。”m对z说。
“他哪儿好？好个屁！”
母亲喊z：“不许胡说！”
m吃惊地望着这个弟弟。很久，她扭过脸对继母说：“我爸，他连做梦想的都是，我能ม有个弟弟。”
母亲搂住这对异父异母的姐弟，对z说：“你有了一个ฐ，好姐姐。”
z看着m，不言语。十二岁的m拉一拉z的手，看样子九岁的z不反对。
这时，屋子里忽然蹿起一阵臭气，而且一阵阵越来越浓重几乎让人不能呼吸。
z最先喊起来：“是他，是他！”喊着，向屋外逃跑，其状如受了奇耻大辱。
原来是那醉者，在沉睡二十四小时之后感到要去厕所，他挣扎着但是尚未能挣脱睡魔的控制ๆ，自己先控制ๆ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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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对那一阵浓烈的臭味印象深刻๑，以至在随后的岁月里z只要走进继父的家，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立刻旋๙蹿起来，令z窒息。或者那气味，并不是在空间中ณ而只是在z的嗅觉中，频繁出现，成为继父家的氛围。z的心里，从未承认过那是自己的家。
那ว天他跑出屋子，又跑出院子，跑过那ว条小街，一直跑上城墙。少年z跪在城墙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直到肠胃都要吐出来了，那ว污浊庸卑的味道仍不消散。
城墙残损破败，城砖丢失了很多。附近的民宅很多是用城砖盖的，拥挤的民宅之ใ中，有城砖砌起来的鸡窝狗舍。那古老的城墙，很多地方已๐经完全像一道黄土的荒岗了，茂盛的野草能把少年z淹没，其间有蟋蟀在叫，有蛇在游，有发情的猫们在约会，有黄鼠狼的影子偶尔流窜。z跪在荒草丛中，看着城墙下灰压压的大片民房，点点灯火坚持着亮在那儿，似无一丝生气，但有喊声、唱声、骂声、笑声和哭声从那ว洞穴似的屋顶ะ下传出，有不过是活着的东西在那洞道一般的胡同里走动，我想z可能平生第一次怀疑ທ：那ว为什么肯定是人而不是其他什么เ动物？
z开始怨恨母亲，为ฦ什么要把他带到这儿来？他想起南方แ，想起那ว座木结构的老屋、细雨中ณ老屋的飞檐、滴水的芭蕉、黎明时熄灭的香火、以及天亮前某种怪虫的呜叫，连那“呜哇——呜哇——”的怪叫也似乎亲切起来。他想起南方月下母亲白皙的脖颈่和挽得高高的发誓，母亲窈窕的身影无声地游移在老屋里、庭院中、走廊上，温柔而芬芳的母亲的双唇吻着他……他想求母亲带他回去，他甚至怀恋起北方的老家，怀恋起葵花的香风和葵林中ณ养蜂人的小屋，他想和母亲一起回去，无论是哪儿，回去，不要在这儿，这儿不是我的家，回到เ我和母亲的家去回到仅仅属于我和母亲的家去吧。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母亲不会同意。少年为ฦ此流泪。现在母亲变了，变老了，变得慌张、邋ã遢、粗糙、委顿，z认为这全是那ว个臭气哄哄的酒鬼造成的。母亲怎么เ会愿意和那样一个丑陋庸俗的人一起生活呢？z于是想起生父，那个ฐ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因而不是回忆只能是想象。想象，总是在山高水长的地方，总是在地阔天宽的地方，在北方，森林与荒原连接的地带，或许寒冷，阴郁๗，阳光在皮肤上和在心底都令人珍惜，阳光很不容易，但即便阴云密布即便凄风苦雨，那个ฐ男人也是毫无迟疑ທ地大步走着，孤傲而尊贵，那ว才是他的父亲，那才可以是他——画家z的父亲。
对此我有两点感想：一是，这想象的图景已๐经接近未来那幅画ฑ作的气氛，想象中ณ那个男人的步履，势必演变为那根白色羽毛自命不凡的飘展或燃烧。二是，那个想象中的男ç人，未必就是z的生身之ใ父，更可能ม是z自己้，是他的自恋和自赏，是他正在萌生的情志的自我描画ฑ。
这样的想象诞生之后，少年z的心绪才渐渐平安下来。他站起身，在那城墙上走，在洞穴一般昏暗的房群中遥望那座美丽ษ的房子。z没有忘记那个所在，但现在不能去，那ว儿与这儿隔着一道鸿沟抑或深渊，也许有一天可以再去，当他跳过了那道鸿沟的时候，当可信的骄傲填平那深渊的时候。z在那城墙上走，寻找那ว座房子，也许找到了而张望它，也许没有找到เ而张望它的方แ向，随之ใ，生父留แ下的那些唱片又在画家的心上转动了……
因而我记得，有一天z的继父又喝醉了酒，空酒瓶子摔在地上和墙上，险些砸坏了z的那些宝贝唱片，z便走进厨房抓起一把刀出来，一字一板地对那ว醉鬼说：“你小心点儿，你要是弄坏了我的唱片，我就杀了你！”那ว醉鬼子是基本上清醒了过来，永远记住了这个ฐ警告。后来有些酒友问z的继父，何至于真的怕那么个ฐ孩子呢？继父说：“那个ฐ孩子，z，你们是没有看见哪，那ว会儿他眼睛里全都是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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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倒是喜欢m。这个与z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不仅把z当成亲弟弟一样关怀爱护，而且是地球上第一个ฐ发现和器重了z之ใ绘画才能的人。
z的继父在一个ฐ非常重要的机关里当花匠，在花圃或花房里培养观赏花木，使那ว个机关的门前、路边、走廊、室内三季有花四季常青。因而z的继父的小院儿里也是花草繁茂，在那ว条差ๆ不多只有灰砖黄土两色的街上，我记得有那么เ一个ฐ小院儿，墙头常洒出一团团绿叶和一簇簇血红或雪白的花。我叫不出那么เ多花草的名字，只记得有两ä次，整条街上的人争相去那ว个小院儿看花，一次是昙花开了，另一次是铁ກ树的花开了。z的继父第一喜欢酒，第二喜欢花，拉琴嘛倒不要紧。
少年z常常坐在花前藤下画画，但在我的印象里z很少画那些花，这可能ม是因为凡是继父喜欢的他一概厌恶。m只要有空闲，总会走来站在一旁惊讶地看着z画ฑ画ฑ，大气不敢出。m的目光先是在z的笔端，奇怪他的笔怎么会凭空走出那么เ准确又美妙的线路，继而m的目光转移到เz的身上、脸上、眼睛、鼻子和嘴上……半天半天好像要到เ他的每一个表情里去探询：他才这么เ小，哪儿来的这本事？z从m的目光中感到了一个画家最初ม的自信和满足。一幅画ฑ完成了，z把它展开在胸ถ前给m看。m说：“把这画给我行吗？”z说：“有什么เ不行？拿去！”总是这样。m便拿了弟弟的图画到处去宣扬、展示，骄傲地收获着众人的赞叹。
“你画的？”
“不是。是我弟弟画的。”
“你弟弟，z吗？”
m点头，并提醒别人：“他才九岁！”
或者“才十岁！”“才十一岁！”“才十二岁！”姐弟俩一年年长大。
但这未必只是提醒，更主ว要的也许是启发，启发别人都来支持她的判断ษ：z是个ฐ天才，这个弟弟，他将来定会有大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