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下子,得怎么收拾才好?

“这事儿……”王媒婆还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保了好几年的紫ใ背子,这下子可真成了姐妹们的笑点了,是她喝酒误事,拿石头砸自个儿的招牌,怪不了别人,可……事情既ຂ已落定,就算是被杀被砍,她也得硬着头皮走上一遭,总好过日后被追杀。

这四公子论相貌自是不必谈了,个个ฐ风流倜傥,卓尔不群;论学问,四人皆是两榜进士出身,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诗词歌赋无所不精;论家世,江南四大家还不够瞧吗?有人这么说,“娶ດ妻当娶五姓女,选婿当选四公子”。几乎ๆ所有江南的名门淑女、公侯千金,无຀不以嫁四公子为生平大愿,而放眼大江南北的王侯商贾,莫不视四公子为乘龙快婿,所以每天到เ四大家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甚至踩坏了好几个门槛,但迄今仍无人能谈成亲事,这当中自然包括王媒婆在内,为此,王媒婆在经过月老庙时总不够嘀哺咕咕,抱怨上好半天。

何谓江南四公子?

她试着要与他交好的,也试着照列女传上的戒条而为ฦ,然而,他却看不见她的用心,以讥讽彻底伤了她的心;如此,她还要委屈自己,仰承他的朝露恩吗?这岂不愚从?可入了乐家门,她便是乐่家人,尽管这路难走,只要她问心无愧,咬紧ู牙根,她还是走得下去,是不?

但是,这要踏入的第一步……好难……仿如当年就算爹绞伤了她的手,她仍是想尽办法讨爹的欢心,可爹却不曾领过她的情,仿若当她不存在一般。乐่扬会如爹待她的一般吗?

唐诗意犹豫不决、举步维艰地在碎石子路上徘徊。

突地——

凌厉的筝声划过静寂奠际,迸裂ฐ出惑人声响,继而急如乱ກ雨打窗、碎玉倾地,高讥激越、直抵凌霄。

蓦ย地轻拨慢弹,弘音清雅、淡远疏落,转而沉郁悲愤、撕天裂地;她可以想像乐扬的长指在筝上搭弦、悬手,双手轮抹,再扫、摇、托、劈的画ฑ面,筝声陡地激越雄壮,有如能ม干跃马横戈,又似豪挟挥手击剑๳。

是霸王别姬ภ!这些年鲜少听乐,早ຉ已快忘记这些老歌谱了,想不到เ乐扬竟能ม将霸王被汉军包围于垓下的愁云惨雾表现得淋漓尽致,急速之处快而不乱ກ,郐缓之ใ处慢而不断,果真是琴韵绝伦,难有人能与他匹敌。

骤然间,一个下滑的强音,犹如有人自顶峰失足,一下子落进万丈深渊,筝音百转千回、如泣如诉,而工房内登时传出浑厚而具磁性的男音。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难不逝!难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筝音突地转为细碎轻柔,婉转悠扬,掀起万叠愁云,而站在工房外灯诗意不禁随着悲切的筝声唱和:

“汉兵北略๓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唐诗意哀恻的低柔嗓音一歇,工房内的筝声同时戛然停止,整个夜晚又回复到原先的静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唐诗意也只是落寞地站在原地,处境比先前๩更尴尬。

过了半晌,工ื房的门板顿开,冷峻的脸孔映入她仿似可揉出水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