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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遇 险

周昊然一愣,对乔盖勇道:“怎么,你没把昨天咱们的约定告诉张博渊么?”听他这么一说,张博渊登时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质问乔盖勇:“是你告诉周昊然我到沧州来的?也是他让你把我带到黑风港的,是也๣不是?”他目露凶光,已然动了杀机。

“哈哈哈!”话音刚ธ落,就听马蹄声响,有人长啸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周昊然!”

一个士兵奇道:“周将军?我们这儿没有姓周的将军啊!兴许是姑娘你记错了吧。”另一个士兵灵光一闪,笑问:“姑娘๤,你是不是要找周昊然周军校啊?”

那姑娘就是南唐兵马大元帅赵克伦的女儿赵筱芊。想着年前๩自己与那ว位“雷兄”的约定,她二月刚过就辞别了师父,离开华山,来到东京,要了结自己与周昊然的恩怨。

周昊然见这老头言语自相矛盾,甚是好笑,又问:“那今天前辈怎么会在后山出现?”

公孙奇笑道:“常听你师叔说起你,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你师叔也真是的,有这么个宝贝徒弟也不让我们老哥儿几个见见,也未免太小家子气喽!我这么เ说他,你不会介意吧。”周昊然微微一笑,道:“前辈和我师๲叔感情这么深,开几句玩笑,晚辈怎么会介意呢。”

白玉堂点头道:“好!反正都是死,我就拼这最后一回!”

“不错,我就是白成。”白成道,“诸位英雄深夜造访本山,无非就是想杀了张博渊为ฦ周昊然报仇。既然来了,我也不好叫诸位就这么เ空手而归。不如这样,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若能胜了我二弟白鹏,我不但将张博渊交由á众位处置,还亲自送你们下山,如何?”

正说话间,开封府巡逻的官兵也๣闻讯赶到了现场,将这些无຀赖一一锁了起来。其中一名军士走到那姑娘近前询问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说:“姑娘,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๐才动了兵刃自卫,但你初来京城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按照律法,在京城不允许任何百姓随意使用武器,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

围观的人见事情展到เ这种地步,便三三两ä两的开始散去。这些人中有的担心那ว姑娘的安危,有人痛骂这群无຀赖的无耻,也有人反倒嘀ถ咕起那姑娘的人品。可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惨叫,大家回头一看,只见原先要过去拉姑娘手的那ว个驴脸被人打翻在地,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腿疼的满地打滚儿。

群雄见他们师兄弟两个嬉笑打闹,言语甚是有趣,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白玉堂道:“好了师弟,你刚到开封府,很多地方แ还不太习惯。正好这段时间没什么大案,你可以借此良机好好逛逛东京,熟悉一下这儿的环境。”

周昊然狡黠地一笑,说道:“展大哥,您太客气了。其实我比谁都了解我师兄,他除了个ฐ头矮点、功夫差点、心眼小点、长相丑点外,其他的全是优点了。”大家听他说完,都在想:“这些缺点还少吗?”白玉堂急道:“小周,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周昊然刚才光顾听昆仑派一众弟子的言语,根本没有留心楼ä下这几人的举ะ动,心下懊悔不已。但想这四人行踪鬼祟๱,举止显然不是江湖中人,心下生疑ທ,压低声音对杨文广道:“杨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杨文广见他神色庄重,知道他已觉察出了什么,微微一点头,往桌上扔了一锭银子,起身便走。

二人刚到เ一楼,那三个坐在门口的汉子站起身把门口堵了个结实。周昊然冲三人拱了拱手,笑道:“三位把路堵住,所为何事啊!”

其中一人道:“哼,杨文广,你以为ฦ自己换成这副打扮我们就认不出了么?”另一人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能ม闯过连营。”

周昊然心下大惊,料想这几人定是南唐的官兵,在两军阵前曾和杨文广照过面,方才离店那人肯定是去找救兵了。心想既然已经被人认出,只有尽快摆脱纠缠,逃离险地。他左手疾出,点中中ณ间那人腰眼,那人“啊”的一声,栽倒在地。周昊然左ุ拳跟着横扫,打中ณ左之人的太阳**โ,此人哼也没哼,随即倒地。与此同时,他右腿踢出,将那名站在右边的汉子踢出七八步远。打倒三人后,周昊然拉着杨文广飞身上马,向北疾弛。

他二人纵马奔出五十余里,见后面并无຀追兵,放下心来,坐在道旁้休息。周昊然道:“杨将军,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觉,他们很快会传令各营,沿途拦截。白天走目标太大,我看还是改走夜路为ฦ好。”杨文广点点头,应道:“好!”

打定主意,二人便催马进到道旁的树林中歇息,直到红日຅西沉,才重新上路。两个ฐ人向前走了十多里地,突见树林中人影晃动,当下将马带住,朗声问道:“林中的兄弟,烦请现身吧!”

只听得一声哨响,从道旁的密林之中出来一百余人,衣着虽不是十分规整,但队列整齐,各执刀枪,一看便知训练有素。为的两个汉子一个ฐ提枪,一个拎刀,骑在马上,倒也十分威แ武。那ว提枪的人高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要是不给钱๥,爷爷我管杀不管埋!”

杨文广听他话音,好像是打家劫舍的强人,拱手道:“诸位好汉,我们二人有点急事,请诸位看在大家都是武林同道的情面上,高高手放我们过去吧!”

“不行!”那ว拎刀的汉子冷笑一声,道:“放了你们?兄弟们已经好几天没有买卖做了,好容易碰上你们两ä个,说什么也不能放你们过去!”杨文广瞟了瞟周昊然两眼,心道你怎么还不说话,这下可好,南唐兵将还没遇到,倒是让这群小毛贼占了先。

只听周昊然哈哈一笑,问道:“请问阁下,你们是哪个ฐ绺子的朋友?”

“绺子?”那拎刀的汉子道,“什么绺……”提枪的汉子赶忙打断ษ他的话,道:“这个,你小子管不着!”

周昊然诡异地一笑,道:“直说了吧。几天前在下恰巧经过这里,当时此处并无强人,怎么เ可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纠集了这么多训练有素า的人来占山为王呢?我看二位举手投足间颇有军人气质,肯定是奉了将令带领部下在此设伏。怕被我们认出来,你们就下令部属脱下军衣。可是,你们却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点。一群拦路抢劫的乌合之ใ众,怎么会穿上这么เ整齐的军靴和用上如此精致的兵器呢?”

“什么?”二人万没想到周昊然会从他们脚上穿的靴子看出自己้的破绽。杨文广闻听此言,不禁凝神细看,果然如此,这才明白他们不知道“绺子”是什么意思。

那提枪的汉子见事已败露,挺枪直刺周昊然的胸口,喝道:“看枪!”周昊然左ุ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枪杆,往怀中一带,右手顺势拔刀出鞘,将对方砍伤在地。左ุ手回旋,把那将官的长枪丢â给杨文广,道:“快走!”

周昊然领着杨文广钻进了树林,只听后面的追兵吆喝:“快,快放箭!别让他们跑了!”嗖嗖声响,箭如雨下,射落在他们近前。其时天色已๐暗,密林深处人眼瞧不太清,加之二人骑在马上,弓箭手不易瞄准,箭基本上都走空了。周昊然回头一瞥,见追兵也都换上了马,一边追,一边张弓搭箭,向他二人射去。周昊然急忙挥刀打落飞矢,掩护杨文广往密林深处撤。

这样跑了三里多地,周昊然一个不留神,被流矢射中ณ左臂,鲜血直流。他强忍疼痛,点*โ*止血,将箭拔了出来。可由于那支箭射得位置十分特殊,伤口还是不停地渗出鲜血。他回头一看,身后追兵仍紧紧咬住二人不放,林中ณ树木密集,马匹奔跑不快,和追兵只有半里之ใ遥。周昊然担心他们是把自己往包围圈里赶,思量着脱身之法,突然想起这附近有一处道观。于是,他冲杨文广打了个ฐ手势,搏马直奔东边跑去。

走了片刻๑,杨文广依稀看见前๩面有一座高大建筑,走到近前方才看清,原来是座道观。周昊然翻身下马,双足点地,跃进了院中。时间不大,有一个小道士打开了大门,将等候在门外的杨文广让进屋里,回手又将二人的坐骑牵了进来。

杨文广见周昊然身边站着一个高个道士,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冲他拱手道:“多谢道长出手相救。”那ว人一摆手,道:“现在还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景仪,你去把二位少侠的坐骑牵到后院;峰儿,你快去把血迹擦干净。二位少侠,随我来!”

两ä个人跟随那道士进了内屋,在梁上刚ธ藏好身,就听外面有人使劲敲门,嚷道:“快开门!快开门!”紧接着,又听“砰”的一声响,显然是别人撞破了大门。有人叫道:“老道,快把人交出来,否则我烧了你的庙!”

只听那ว道士说道:“众位军爷,贫道观中只有一个徒弟,一名道童,除此之外,并无他人。你们要贫道把谁交出来呢?”有人骂道:“呸!少他妈废话!血迹在你的道观前断了,这儿方圆十里就你这一处房屋,他们不在你这里,难道还能跑到天上?”

那道士呵呵一笑,道:“诸位军爷,那血是贫道方แ才练功时不慎被兵刃划伤的,军爷如若不信,峰儿,你把那柄剑拿来,让各位军爷瞧瞧清楚。”那个叫峰儿的青年手捧一柄长剑,递给了一名南唐军士。

那人拔出宝剑,见剑刃上果然有血迹,有些泄气,道:“被剑划伤了?这么巧?我们追的要犯身上带伤,你这就被剑划了个ฐ口子?世上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另一人道:“别跟他们废话,那ว外面的血迹就是证据,他们肯定是被这老道藏起来了!老道,我劝你还是交出我们要的人,要是让我们给搜出来,哼,将你们全杀光!”

那位道长一捋胡须,道:“那就请众位军爷进内室搜上一搜。”有人哼了一声,道:“我说老道,我们要是抓到了要犯,老子就烧了你们这座破道观!搜!”

南唐军兵得到号令,涌了进来。他们搜得十分仔细,里外房间、大殿、内室、厨房、后院,甚至连茅房都没放过,搜查了至少三遍。看他们在下面搜的热火朝天,周昊然略๓舒一口气,低头一看自己左ุ臂的伤口溢出的鲜ຒ血已经渗透了衣服,血滴通过神像上面遮尘布上的空隙落在了地上。他心里一惊,急忙用手捂住伤口,生怕鲜血再落到เ地上被南唐兵将现,给道观带来麻烦。只见那ว个被道长称作“峰儿”的青年走到神๰像下面,踩住了掉在地上的血滴,周昊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归了正位。

这伙儿军兵在道观里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一无所获。正要离开,有人抬头看见了供奉的神像,道:“那上面也能藏人,说不定,人就在神像上面!”几名南唐军士一听,连忙搬来梯子,要上去查看。周昊然轻握刀柄,做好了同南唐兵拼命的准备。可那ว南唐兵刚踏上梯子,门外有人喊道:“快来人啊,血迹往西边去了!”众兵闻听,急忙冲出道观,向西面追了过去。

但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远,那道长轻嘘了一声,嘱咐年幼道童:“景仪,你在门外守着。要是有人来,就扣打门环。”那道长返回内室,道:“二位,他们走远了!”

周昊然和杨文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才看清那道士身穿灰色道袍,花白的胡须垂在前๩胸,大概四五十岁年纪。周昊然冲他一躬扫地,道:“多谢道长出手相救。敢问道长尊号是……”

那人笑道:“贫道青莲,和你周昊然的父亲乃是故交。你和你父亲长的极为相似,方才你一进道观,我就认出来了。这才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让道童宰了一只鸡,策马西行,引开南唐兵,总算将他们蒙骗了过去。”他冲那青年摆手道:“峰儿,快来拜见你的兄长!”身旁้的青年答应一声,冲周昊然跪倒施礼:“秦峰见过兄长。”

周昊然连忙见他扶起,道:“前辈,这……”青莲道:“这是贫道不成材的弟子秦峰。当年他父母被山贼所杀,贫道正好经过,便出手将他救了回来,教他武艺。”周昊然边听边点头。

沉默一阵,青莲道:“小周,贫道有一事相求。我想把秦峰这孩子托付于你,让你带着他到江湖上历练历练,见见世面,也免得在这冷清的道观中受苦。”周昊然有些为难,踌躇道:“这……”

秦峰生怕他不答应带自己้出观,道:“兄长,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你就带我走吧!”周昊然微笑道:“秦兄弟,我倒不是说你给我惹麻烦,只是江湖凶险,随时都会搭上性命的。”秦峰不解:“兄长如此说,那你为ฦ什么还在江湖上闯荡?”

周昊然惨然一笑:“我?可能其他人有机会离开这个江湖,但我不能ม。我的父母双亲已๐经把我的命运固定在了这个江湖之中,逃是逃不掉的。”他想到เ自己的身世,心里十分酸楚,当即哈哈大笑,可他的笑声中却满含凄凉之意。他冲秦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又有一伙儿南唐军兵叫开了道观的大门。同昨天一样,他们在道观里搜查了半天,愣是连人影也没找到。青莲担心他们还在道观附近埋伏,便将留他们在观里,同时派徒弟去外面打探消息。就这样苦等了六天,直到那景仪回来说周围已没有南唐兵卒的影子,二人这才于当天晚上辞别青莲道长,带着秦峰赶往长沙。

一行三人来到途径一个大镇,见南唐军队已๐在镇口设上了路卡,对过往行人严加盘查。杨文广怕又会有一场恶战,便将那ว杆周昊然从南唐将官手中夺来的长枪挂在马上,紧握腰间长剑,时刻准备应敌。周昊然冲他微微一笑,低声道:“将军,这样谁都能认出你来。”杨文广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同其他二人一道来到门岗。

负责盘查的军官见三人都带着兵刃,刚要问话,周昊然便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他,慌称他们是保镖的,要从此地经过。那军官见到金子早ຉ就乐开了花,哪里还管他的话是真是假,把手一扬,放他们进镇。

杨文广没有想到这么轻松就混过了门岗,兴奋地对周昊然说道:“‘有钱能ม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你看那厮刚才还横眉立目的,好似凶神一般。可他一看见这锭黄金,连眼睛都不知道长哪了。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就多准备点银两,也不用这么担心有人来追杀我们了。”

周昊然笑道:“南唐军队和我们一样,什么เ人都有。如果大多数南唐军官都像刚才那ว个校尉一样贪财,我们早就得胜还朝了。”顿ู了一顿,他又说道:“虽然侥幸蒙混过关,但是大家不要大意,我们毕竟还是在人家的地界上,行事还需小心谨慎,切不可露了马脚。”二人齐声称是。

三人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在镇上行走的十分缓慢。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眼瞧着就能通过镇子的北门了。可就在这时,周昊然突然听到了暗器袭来的声音,急忙伸左手向前一探,抓住了一支雕翎羽箭。三人抬头一瞧,只见道路两旁้的房屋上站满了一百多弓弩手,手里弓箭的箭尖正对着三人。有人朗声说道:“杨将军,周少侠,这回你们插翅也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