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哥的剑（方哥去世二十年忌）
夜里我发高烧说胡话感觉一张开眼睛就看到纸人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我。
临近旧历年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对全村来说具划时代意义的大事村里通上电了。村里终于告别了煤油灯的时代进入了暂新的电灯时代呵。少数好一点的家庭过不了几天就买来了一个电å视机黑白的十四寸的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讲无异于发现了世界ศ上最有趣的东西通上电打开一个按钮就可以像看电å影一样呵!几十口人围着一个电å视看嘴里啧啧称奇年老一点的更是惊奇得直骂狗日的。我的死党嘎立的大姐家就买了一台虽然距我们家远了点但一到晚上嘎立与我还是会跑到她们家去看。我与嘎立的家都在村西头嘎ะ立大姐家在村东头隔着约二十分钟的步行距离。
人们用竹篾、芦苇、高梁杆扎成各种人或马、器皿的骨架然后糊以色纸饰以剪纸为死者焚烧。颜色有单色的、衬色的、结合涂ิ绘的过去是纸人、纸马、纸屋、纸箱一类眼下则出现了纸冰箱、纸彩电、纸轿车等作为ฦ一种传统风俗事象它的演变轨迹倒是窥探世态人情的一个视角。
忘了是几岁时了在村中ณ见公狗母狗交配跑回家抓了香灰一把全撒在了两狗结合处致使一天后还看到两狗没有分开。致使后来那两条狗一见我就追着咬我。
五岁时在邻๑人的南瓜地里找到一个硕大的南瓜用铅笔刀在其上挖方แ洞一个怂恿小伙伴拉屎其中ณ然后盖好。过后几天去看南瓜已复原如初长在一起只余方型疤痕一个。忽一日大早ຉ邻๑居大娘手提沾满黄屎的菜刀踯躅街头破口骂街。后被母亲得知原凶是我暴打一顿ู一天不给饭吃。
而大嫂的哭声却越来越大了母亲叫她的名字她也不应只哭好像很难受。我就坐在院子里傻傻的。
不一会儿四婶来了四婶是我村有名的神婆谁家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找她。她能做的一般就是送鬼魂离开我们这里叫“说瑞”。一般程序就是如果哪个被怀疑ທ是鬼上身或被鬼摸就请她来首先确定是村里哪个死去的人在作祟一般情况下都是非自然死亡的人才作怪。问一下被鬼上身者的家人患者都去了哪些地方แ然后基本上猜出可能是哪个人再拿出一个ฐ瓷碗装上半碗水平放地上在碗的周围撒些香灰再拿出两ä根筷子并拢放在半碗水里口中同时说“是xx吗(xx就是神婆认为ฦ可能ม的死去的人)是你你就站住”如果这时两根筷子立在碗里那就是猜对了如果立不起来就是猜错了。就这样一次次换着名字叫直到筷子立住了则作怪的死者就确定了再问他需要什么请他不要缠着活人让他走并向他承诺给点纸钱什么เ的这时鬼魂一般都会走了。(我没事时也会拿着两根筷子在碗里立但都立不住不知道这能证明什么)แ。
显然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个“人”就是死去的方哥不需要那ว套程序确定是谁了现在送他离开就行了。看着人多我胆子也大了一些慢慢凑近大嫂的房间看四婶如何送他走。就看到四婶正在与大嫂对话四婶说“小方แ你别ี老缠着你嫂子你走吧明天给你送钱去!”接着听到เ大嫂说“他们欺负我老爷爷也不管我我要搬到我爷爷那ว儿去。(เ因为ฦ方哥死时尚未结婚算未成年人所以死了不能与爷爷辈或父辈的葬在一起只能与再上一辈的老爷爷葬一起或单独葬一个地方)。这时我看到เ大嫂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无神直直的往前看并且坐姿很怪异一直手扶着床沿一只手握成拳放在胸ถ前。看到เ这个姿势我浑身的毛发再次竖了起来我想起了方哥死时的姿势由á于是接电å线时被电å死的所以到死仍紧ู紧握着那ว个线头从手到เ肘关节被电烧得漆黑变形就这样放在自己้胸前至到เ被放进棺材都是这个ฐ姿势。
这时四婶已摆好送鬼的道具半碗水一双筷子一只破鞋正拿着香灰在碗的四周撒成一个有缺口的圆圈而缺口正对着门口。筷子很容易地就被立在水里了只听四婶口中念念有词“小方แ快点走给你点香灰吃我送你走!”接着手举那ว个破鞋“啪”一声打在了立着的筷子上筷子被打到了门外。这时再回头看大嫂已倒在了床上好像顷刻间睡着了那只手也不在握成拳放在胸ถ前而是很自然地放在身旁。
就听到四婶问我母亲“小征(เ大嫂的名字)是不是去过哪里？”母亲说“俺家一只羊羔跑迷了她今天下午去找可能ม去那个老宅子里去了!”接着母亲又问四婶“那个死孩子咋老是缠着她呢别ี人也去过那里啥事没有!ำ四婶说她天生八字不够硬这种人最容易碰到这事以后最好戴个避邪的小玩意儿会好一点儿!ำ
以前我也听家里人提起过大嫂好像已๐不是第一次被鬼上身了但总有点不信。但经过这事我无法再不信因为方แ哥死时大嫂尚未嫁到我家她娘家是离我家挺远的地方แ不可能知道方哥死时的样子以及葬在哪里。方แ哥死后怕引起大人们伤心我们都极少提起他的事都努力去淡忘他。
及至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出门在外但一想起那次经历我都会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