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四个人一组可以分到两瓶酒，因为我不喝酒，人们都想拉我凑数，以便三个人喝两瓶酒。每学期还有一个“盛夜”，除了葡萄酒和樱桃酒以外，还有平时所没有的香槟酒。因此到了这种“盛夜”，我便受到特别邀请，而且到เ处都有人拉我入座。
当时我既看不出来，而且一直也弄不明白，这种晚宴怎样能够使学生更有资格充当律师。最初这种宴会往往只有少数几个学生参加，所以他们就有机会和法官交谈，还有人表演说。这种情况有助于他们获得具有一种优雅而精练的社交知识，而且还提高了他们讲话的能力。可是到了我那个ฐ时候，这种情况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因为法官们自己้分设一席了。这么一来，这种制度便逐渐丧ç失了它原有的意义，可是保守的英国还是保持着它的形式。
学习的课程是容易的，律师们被幽默地称做“宴会律师”。谁都知道，考试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在我那个ฐ时候，考试有两门：一门是罗马法，还有一门是普通法。当时有一些正规的课本是专门为ฦ这种考试而编印的，而且可以带到เ考场上去，可是几乎没有人去读它们。我知道有很多人以一两个ฐ星期的时间突击罗马法的笔记，便可以应试及格；只要花两ä三个月的时间读一读普通法的笔记，也可以应试及格。考卷是很容易答的，主考员也是宽宏大量的。罗马法考试的及格率住往达9๗5％至99๗％，而大考的录取率则ท达75๓％或更多。所以谁也不怕落榜，何况考试不是一年一次而是一年四次，谁也不觉得有什么เ困难。
然而我却成功地把这两种考试并而为一。我觉得我应该读遍所有的课本。我以为不读这些书是一种错误。我花了很多钱去买课本。我决定读拉丁文的罗马法。我为ฦ了应付伦敦大学入学考试所获得的拉丁文知识，对我很有好处。而所有这一切阅读在我到了南非以后，也并不是没有价值的，因为罗马荷兰法就是那ว里的普通法。所以读了贾斯ั丁尼亚的著作对于我了解南非的法律，确实有很大的帮助。
我花了九个月相当艰苦的劳动读完了英国的普通法。布罗姆的《普通法》是一部ຖ巨大而有趣的著作，我花了不少时间才读完。斯尼尔的《平衡法》是很有意思的，可是有一点儿难懂ฦ。怀特和提德尔的《重要案例》收集了一定的案例，很有意思而且富有启性。我还以极大的兴趣读过威廉士和爱德华合著的《不动产》以及古德维著的《动产》。威แ廉士的著作读起来象一部小说。我回到印度以后曾以同样浓郁的兴趣阅读的一部著作是麦尼的《印度教徒法》，不过这里不是谈论印度法律书籍的地方，所以不谈了。
我参加了考试，而且被录取了，于1้891้年6月10日取得律师资格，并于11日在高等法院登记。12日我便起程回国了。
然而不管我怎样读书，我的束手无策和恐惧心里并未因此而告终，我并不感宽自己้已经有了执行律师事务的资格。
但是要描写我这种遇事束手无策的情形，只好另辟一章了。
第二十五章我还是没有办法
在英国取得律师的资格不算难，但是执行业务却不容易。法律书我倒是钻研过，但是如何执行我却没有学过。我曾经用心读过《习律一助》，但不晓得怎样把它应用在我的业务上。
“应用自己的财产应使无害于人”是其中一个ฐ格言，然而我实在不懂得应该怎样运用这个格言而有利ำ于诉讼当事人。我读遍了这本书中ณ所有重要的案例，可是在业务上如何加以运用，并没有给我多少信心。
而且，印度法律我根本没有学过。印度教徒和穆斯林的法律，我一点也不懂ฦ。我连起诉书应该怎样写也没有学过，而且感到เ毫无办法。我曾听说费罗泽夏·梅赫达爵士在法庭上作狮子吼的故事，他在英国如何学得这种功夫，我倒是感觉奇异。我并不奢望具有他那种法学上的敏锐，但是我究竟能ม不能依靠这种职业为生，的确使我深为不安。
我在学习法律的时候，心中已经充满了这些疑虑和不安。我把这些困难告诉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一个ฐ朋友劝我去请教达达巴伊·奥罗吉。我已๐说过我去英国的时候，本来就带有一封给达达巴๒伊的介绍信。可是我很迟才把这封信交出去，因为我终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去麻烦这样一个ฐ大人物。每次听说他要演讲了，我便赶去参加，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谛听，等到เ眼福和耳福都得到满足了，便自回家了。为了和学生有密切的接触，他曾建立了一个学会。我常常参加它的集会，看到达达巴伊对于学生的关怀和学生对于他的尊敬，心里着实快活。过了一些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把介绍信交给他。他说：“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谈谈。”但我一直没有去找他。我以为除非最迫切的需要，就不应当去麻烦他。所以当时我竟不敢接受那位朋友的劝告把自己的困难向达达巴๒伊提出来。现在我已不记得是否也是这位朋友介绍我去见弗立德烈·宾卡特先生。他是一个保守党员，但他对于印度学生的关怀是纯洁和大公无私的。有很多学生去请救他，我也请他给我约定一次拜会的时间，他同意了。这一次的会晤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他把我当作朋友看待，在欢笑声中消เ除了我的悲观情绪。他对我说：“你以为ฦ人人都应该成为ฦ费罗泽夏·梅赫达吗？象费罗泽夏和巴德鲁丁这样的人总是少数。做一个ฐ寻常的律师用不着非常的本领。普通的忠实勤奋，就够他维持生活了。案子并不全是繁难的。好吧，请你告诉我你读过一些什么เ书。”
当我把读过的很少几本书告诉他时，我看出他有点失望。但这只是刹那ว间的事。他的脸上很快又闪耀着那可爱的笑容。他说：“我了解你的困难。你读的书很有限，你也不懂得世故，这是做律师不可缺少的知识。你连印度的历史也没有读过。作为一个ฐ律师，应该通晓人情，应该具有从一个ฐ人的相貌就可以看出他品格的能力。每一个ฐ印度人都应该了解印度的历史，这和律师的业务没有什么关系，但这是你应有的知识。我看你甚至连凯依和马尔逊的18๖5๓7年兵变史1้也没有读过。你马上就去读一读这本书吧，我看你还得读一两本关于人情世故的书。”这就是拉伐拓和申梅尔品尼克等人有关相貌学的几本著作。
1即1้857年印度人民的大起义แ，从1้8世纪中叶开始，英国人采取蚕食的方式逐渐征服了印度，在政治上、经济上、宗教上和军事上进行了重大的变革，引起残余的王公贵族的恐惧和人民的不满，于1้857๕年5月先在德里附近英国的土著雇佣兵印度人中ณ生了兵变，印度中部ຖ各地英人统率的印兵群起响应，几个ฐ月内席卷了恒河上游的广大地区。这就是印度历史上的所谓“兵变”——译注。
这位令人尊敬的朋友使我感激万分。在他面前，我的一切恐惧全都消逝了，但是我一离开他，便又不安起来。“从一个人的相貌就可从看出他的品格”倒成了我的一个问题，我在回家途中ณ一直想着上述的两本书。第二天我买了拉伐拓的书，申梅尔品尼克的书当时市面上已经买不到เ了。我读了拉伐拓的书，觉得它的艰涩难懂尤甚于斯尼尔的《平衡法》，而且索然无味。我研究过莎士比亚的相貌，可是并没有得到什么เ技能，可以现往来于伦敦街头的莎士比亚之ใ流的人物。
拉伐拓的书并没有给我增加什么เ知识。宾卡特先生的忠告对我的直接用处很小，但是他的情谊却使我感奋起来。他那开朗的笑脸深深印在我的记忆里，我相信他所说的话，即费罗泽夏·梅赫达的敏锐、记忆力和才能ม并不是一个有成就的律师所必需的；忠诚和勤奋便够了。而我自问在最后这两ä个方แ面来说，还算过得去，自己多少感到เ一点安慰。
我已๐不可能ม在英国读凯依和马尔逊的书，但我在南非终于读到了，因为我决心一有机会就去读一读。
我就这样带着一点点掺杂着无可奈何的希望的心情，乘“阿萨姆”号轮船在孟买登岸。港口的风浪ฐ很大，我不得不搭一只小艇靠码头
第二部ຖ我体验真理的故事
第三部我体验真理的故事
第一章暴风雨的响声
这是我第一次带着妻儿航行。我在叙述这一段经历的时候，常常觉得，由于中产阶级印度教徒喜欢童婚，做丈夫的往往是识字的，而妻子实际上还是文盲。这在他们之间就形成了一道鸿沟，做丈夫的必须做妻子的教师。于是我就得筹划这类琐事，如妻子和孩子该穿什么衣服，他们该吃什么东西，他们该采取什么仪态才能适合新的环境等等。当时有一些情况，今天回想起来还是趣味盎然。
一个印度教妻子总是把对丈夫的百依百顺当作是最高的宗教信仰。一个ฐ印度教丈夫则ท把自己当作是妻子的太上皇和主人，妻子对他必须经常笑颜趋奉。
就在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我相信，为了给人以文明的观感，我们的服饰和仪表应该尽可能接近欧洲人的标准。因为ฦ我认为ฦ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一点影响；没有影响，要为侨团做事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就为自己的妻儿决定了服装的式样。我怎么เ能愿意别ี人知道她们是卡提亚华的班尼亚呢？那时候，波希人往往被认为是印度人当中最文明的，所以纯粹的欧洲式样看起来既然不合式，我们就选定了波希式样。这么一来，我的妻子就穿上了波希“纱丽”，而孩子们就穿上了波希上衣和裤ไ子。当然，谁也不能够不穿鞋袜的。这使我的妻儿费了好长的时间才习惯起来1。鞋子夹得他们的脚难受，袜子出了臭汗味。脚趾常常觉得疼。对于他们反对这种办法的理由，我总有一套现成的词答复他们。但是我有一种印象，与其说是我的答复有理，不如说是我的权威有效。他们同意改变服装，因为除此以外，别无办法。他们以同样的精神和更加勉强的心情，在饭桌上使用刀叉2。等到我对于这些文明的象征的迷恋消เ逝以后，他们立即放弃了刀叉。经过长时间习惯于新方แ式以后，又要回到旧ງ方式上来，这对于他们，恐怕也是同样麻烦的。但是今天我可明白了，抛弃了这种“文明”的虚饰，我们却感到更加自由和轻松。
1一般印度教徒，在通常情安下，不论男女，终年赤足；尤其是在室内，如果穿上鞋袜，便被认为ฦ是大不敬。男ç的通常不穿裤子，只围一长条白布，叫做“拖地”。女的通常也不穿裤子，只围上一条长布当裙子，有一端还可以披罩上身，叫做“纱丽”saທri。“纱丽ษ”自然有各种各样的色彩和质料é——译注。
2一般印度人，不论他的宗教信仰是什么，都是用手抓饭吃的；刀叉筷子甚至于调羹都是泊来品，习惯上是不用的——译注。
和我们搭同一条船的，还有一些亲戚和熟ງ人。我常常看到这些人和统舱的乘๖客，因为这条船属于委托我办案的一个当事人的朋友所有，所以我可以随意走动。
这条船既然是直开纳塔耳，中ณ途不停，所以航程就只用十八天。然而我们在距离纳塔耳只有四天航程的海ร上，却遭受了一场可怕的风暴，这仿佛是对我们即将到เ来的陆地上的真正风暴的一种警告。在南半球，12๐月是夏天雨季的月份，所以在这个季节的南海ร上，大大小小的暴风骤雨是很平常的。我们所碰到的那次风暴是那ว么猛烈而漫长，以致乘客们全都惶惶不安起来。那是一个森严å的场面。面临ภ着共同的危险，大家都同舟共济，万众一心。他们忘记了彼此之间的分歧，无论是穆斯林、印度教徒、基督教徒和所有的人，都只想到一个唯一的上帝ຓ。有的人出了各种各样的誓言，船长也和乘客们一起祷ຕ告。他向他们保证，这次风暴虽然不是没有危险的，他却有过几次比这更厉害的经验。还向他们说明，一条建造得好的轮船，可以说是顶ะ得住任何气候的。可是这些话都安慰不了他们。每一分钟都听得见象是爆裂ฐ和漏水的响声。这条船颠簸摇摆的非常厉害，仿佛随时都可能ม沉没。甲板上当然没有人了。“上帝ຓ保佑啊”是每个人嘴里唯一的叫喊。就我记忆所及，这一场灾难大概延续了二十四小时。最后天晴了，太阳出来了，船长宣布暴风雨已๐经过去了。人们脸上泛出了快乐的光辉，随着危险的消เ逝，上帝的名字也从他们嘴上消逝了。吃、喝、唱、玩又成为日常的生活。死亡的惧怕消เ除了，一刻也不停的热诚的祷告已๐让位给“玛亚”1。通常的“纳玛滋”2๐和祷告自然还是有的，但已๐失却了患难中ณ的那种庄严神圣。
1้玛亚maທya是印度哲学中ณ有名的一个字，几乎是无法翻译的，但在英文里，常常被译为“空想”、“幻想”。
2๐纳玛滋namaz是《可兰经》中的祷告词。
然而这次的风暴却使我和乘客们溶合为ฦ一。我对这次的风暴并不怎么害怕，因为ฦ我已有过类似的经验。我是一个好航员，不晕船。所以我能够在乘客之ใ中无所恐惧地走动，照料é他们，安慰他们，把船长所出的每隔一小时一次的报告告诉他们。以后我们就会明白，我因此所得到的友谊对我很有帮助。
1้2月18๖日或19๗日，船在杜尔班港口下了锚。“纳德利”也在同一天到达。
然而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呢。
第二章风暴
我们已经讲过，这两条船是在1้2月18日左ุ右在杜尔班港口下锚的。乘客经过一次彻底的卫生检验之后，才可以在南非的任何一个ฐ港口登陆。如果船上有任何乘客害着传染病，它就得被隔离一个ฐ时期。我们起程的时候，孟买正有鼠疫，因此我们恐怕得遭受一个短时间的隔离。在进行检验以前，每一条船都得升上一面黄旗，经医生检验证明为健康以后，才能ม下旗。等到这面黄旗下来了，乘客的亲友才可以上船相迎。
当医生上来检验我们的时候，船上照例悬挂着黄旗。他下令把我们的船隔离五天，因为ฦ照他的意见，鼠疫病菌最长可以生存二十三天。所以我们的船奉令隔离，直至我们离开孟买已满二十三天为止。然而这一道隔离的命令，除了卫生上的理由，却还有其他的考虑。
杜尔班的白种人听说我们又回来了，正在那里感动，这道命令的理由之ใ一便是出于这种骚动。达达·阿布杜拉公司把每天城里所生的事情都通知我们。白种人每天都举行大会，极尽威胁恫吓之能ม事，有时甚至利诱达达·阿布杜拉公司。他们准备赔偿公司的损失，如果把这两条船打回印度去。然而达达·阿布杜拉公司并不是害怕恐吓的人。阿布杜尔·卡利姆·哈齐·阿丹赛是当时这家商行的股东经理，他决心以任何代价使这两条船靠码头，让所有的乘客登岸。他天天写信把详情告诉我。幸而已๐故曼苏克拉尔·纳扎先生当时正在杜尔班，他是特意到那里来接我的。他是一个能ม干而无所恐惧的人，他指导着印度侨团。他们的律师劳顿先生也同样是一个无畏的人。他谴责当地白种人的行为，不但象一个受聘请的律师，而且象一个真正的朋友一样地帮助侨团。
这么一来，杜尔班便成了一场不平等的决斗ç的场所了。一边是少数贫穷的印度人和他们的几个英国朋友，另一边却是无数的白种人，这些人在武装上、数量上、教育上和财富上，都比印度人强得多。他们还得到国家的支持，因为纳塔耳政府公开地帮助他们。内阁最有势力的阁员哈里·艾斯ั坎比先生公开地参加了他们的集会。
所以这次隔离的真正目的是想通过对乘客或代理行公司的威胁恐吓，强迫乘๖客返回印度。因为ฦ这时也开始向我们提出威胁了：“如果你们不回去，一定会被抛到海里去，但是如果你们愿意回去，你们还可以收回路费。”我不断在同船乘客之ใ中走动，给他们打气。我还给“纳德利”船上的乘客送出慰问函。
他们全都保持镇定和勇气。
我们在船上安排了各种各样的游戏，使乘客得到เ娱乐。圣诞节那一天，船长宴请头等舱的乘客，我的家眷和我也都是主要宾客。我在宴后的讲话中谈到เ西方的文明。我知道这并不是表一通严肃演说的场合，可是除此而外，我没有什么เ话好讲。我也和他们一齐欢乐，但是我的心却是沉沦在杜尔班的战斗ç中，因为我是真正的目标。反对我的有两ä个理由á：
一、说我在印度的时候，肆意谴责了纳塔耳的白种人；
二、说是为了挤满纳塔耳，我特意带来了两船印度人到这里来定居。
我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我知道达达·阿布杜拉公司为ฦ了我，正冒着严重的风险，乘客们的生命处在危险之中ณ，我把家眷带来，也使他们陷入危境。
然而我绝对受了冤枉。我没有劝诱过任何人到纳塔耳去。乘客们上船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们。除了有一对夫妇是亲戚之ใ外，船上几百个乘客的名字和住址，我连一个也不晓得。我在印度的时候，关于纳塔耳的白种人，我也没有说过一句我在纳塔耳不曾说过的话。而且我所说过的话，都有无数的事实为证。
因此我对于体现在纳塔耳白种人身上的文明，对于他们所代表和拥护的那种文明，不能ม不感到悲哀。对于这种文明的想法，一直就在我的心头，所以我就在这个ฐ小小的宴会上，把它谈出来。船长和别的朋友都耐心地听我言，并且接受了我的言的基本精神。我不晓得这一席话对他们的生活究竟有什么影响，但是后来我和船长以及其他的官负曾经长谈过西方แ的文明。我在言中把西方文明描写成为主ว要是以武力为基础的文明，这和东方文明是截然不同的。提问题的人使我更坚定自己的信念，其中有一个人——我记得是船长，却对我说：
“如果那些白种人当真把他们的威แ胁变成事实，你的非暴力的原则ท怎么顶得住？”
我回答说：“我希望上帝ຓ会给我勇气和理性来宽恕他们，并且不以法律对付他们。我对他们不生气，他们那ว么无知和狭隘，只有使我感到可惜。我知道他们是真诚地相信他们今天的作为是正确而恰当的，所以我没有理由和他们呕气。”
提问题的人微笑了，可能是不以为然。
日子就这样疲劳地拖下去。什么时候隔离期满呢，谁也不知道。执行隔离的官员说，这件事已出他的职权范围，他说只要政府下令，他便准许我们上岸。
最后通谍终于给乘客和我了。他们说如果我们想要逃命，就只有屈服。乘客们和我在答复中，都认为我们有在纳塔耳港口登陆的权利，并暗示我们不惜任何代价进入纳塔耳的决心。
二十三天期满那一天，这两条船获准入港，准许乘客登陆的命令也下来了。
第三章考验
于是这两条船便开进了码头，而乘๖客们也就纷纷上岸了。然而艾斯坎比先生却通知船长说，因为ฦ白种人对我还是非常气忿，我的生命还有危险，我的家眷和我最好是等黄昏的时候再上岸，那时港务警官达图姆先生将护送我们到เ家里。船长把这个ฐ通知传达给我，我同意照办。但是不到半个钟็头，劳顿ู先生来找船长，他说：“我想带甘地先生一齐上岸，如果他不反对的话。我是这家代理行公司的法律顾问，我看你不一定非照ั艾斯坎比的意见办不可。”然后他来看我，大致对我这样说：“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我的意见甘地夫人和孩子们可以先坐车上罗斯ั敦济先生家里去，你和我则ท徒步跟着他们走。我根本不赞成你在夜里象个ฐ小偷似地进城，我认为ฦ不用担心会有人来伤害你。现在一切都平静了，白种人全都散开了。总之，我认为ฦ你不应该偷偷摸摸地进城。”我马上就同意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平安地坐车到罗斯敦济先生那ว里去，征得船长的许可以后，我便和劳顿先生上岸。罗斯敦济先生的家离码头有两ä英里路。
我们刚一上岸，便有几个青年认出我，而且喊着“甘地，甘地”。跟着便有五六个ฐ人赶过来，参加他们一齐喊。劳顿ู先生怕人越来越多不好办，便叫了一辆人力车。我从来就不喜欢坐人力车，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经历。然而这些青年不让我上车，还恐吓车夫说要他的命，车夫赶忙走开。我们只好往前走，人却越来越多，终于无法前进了。他们先抓住劳顿ู先生，把他拉开，然后拿石头、砖头和臭蛋向我投掷，还有人抢走了我的头巾，别ี的人则打我的耳光、踢我。我昏倒在地上，抓住一栋房子的栏杆，站在那ว里想喘一口气，可是不行。他们赶过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有一个警官的妻子认识我，她正巧走过这里。这位勇敢的夫人过来，当时虽然没有太阳，她却打开伞，站在群众和我中间。这么เ一来，这群暴徒的狂野便被阻挡住了，因为他们再要打我而不伤害亚历山大夫人就有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