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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家出走

方家府邸位于骆城的东城门与南城门之间。方แ君昊跑出家门,从以往熟悉的中心街道经过,草草的看了几眼就向着从没去过的西城门方向溜达而去。

一路上没有夸张的欢声和笑语,不过看方君昊那兴奋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在门市摊位前๩左ุ右顾盼,滴溜溜的眼睛兴奋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了。就知道这悄悄的跑出家门的刺激,忤逆父亲的快感,无຀不满满的充斥着方แ君昊的小脑袋。

‘终于没有烦人的家伙跟着我了’——方君昊。

一上午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

“咕咕……”方แ君昊苦着脸低下他的小脑袋,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这不,都中午了,方แ君昊连早餐都还没来的及吃呢!望着街道上的鲜红的冰糖葫芦、暖烘烘的烧饼、蒸笼里冒出热腾腾的蒸汽,口水一个劲的往下咽。

偶尔遇到了中意的小玩意却掏不出钱来买,饿了才知道这些食物都得花钱๥买时。此时的方君昊再也找不出刚ธ跑出家门的兴奋感了。看着来来往往陌生的面孔,方君昊低着头若有所思,自言自语的道:“‘新鲜’跟‘陌生’原来是一个意思啊!”

“呵呵!”方แ君昊苦着小脸笑出声来了,这是怎么了,肚子在咕咕的叫,自己้居然有闲功夫在这胡思乱想。

漫不经心的走在路上,方君昊也不是没想过回去,可是回家的想法刚一出现,脑海ร中就不自觉的浮现出方老爷摆着一副冷漠的表情苛责自己。想着自己又得被人整天的跟在身边叨叨吁吁的,方แ君昊的身体就不自觉的如筛糠般抖个不停。可惜方老爷不知道方君昊的这些想法,否则他定会对着镜子摸搓着自己的脸问个不停:我有那么เ可怕吗?

很多没经历过曲折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在犹豫与坚持中ณ徘徊不断ษ,却怎么都拿不出一个ฐ正确的目标,在他们认为中ณ似乎任何事情自然都会有其解决的办法。说好听点呐:船到桥头自然直。说难听点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正在犹豫不决中,突然一张粗糙的大手轻轻搭在了方แ君昊油亮的黑上。弄的方君昊一楞:正想着父亲,难道父亲就来了?方君昊小脑袋赶紧向后一扭,这才现这手的主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一个ฐ浓眉大眼中年汉子,估约四十来岁的样子。他嘴角一弯,眼睛跟着就微微的眯起来了,一副憨à厚的笑容顿时浮现在方君昊眼前๩。

那汉子见方君昊看着他一声不吱的,他朝四周望了望便蹲下身子问道:“怎么?小家伙,迷路了吗?”

方君昊不知道该怎么เ回答,倒是略微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大叔,想了想道:“我……”刚一开口,突然“咕”的一声,方君昊的小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顿时方君昊的小脸上微微的浮起了一抹红晕,低着头再也不说话了。

中年汉子同样也听见了,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来饿了啊,说,想吃什么?叔叔给你买!”说着,那汉子抬头又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道:“前面那家酒楼ä怎么样?走,我们过去!”说完,那ว汉子立马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拉起了方君昊的小手,一大一小两人奔着最近的一家面馆而去。

“小二,两碗汤饼”中ณ年汉子大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便大声嚷道。

“两碗汤饼……”小二更大声的吆喝起来。

中年汉子楞楞地看着那ว碗汤饼被方君昊连汤带碗地舔个干净,不由出声问道:“没噎ດ着吧!”

“没呢,谢谢大叔!”方君昊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一脸的满足。现在身边还有个ฐ可爱的大叔陪着,又不会烦自己,心情顿ู时大好,方才的忧虑一股脑แ的全抛在了脑后。仅仅一碗汤饼,就渐渐的将这位憨厚的大叔与‘陌生人’这个词区分开来。

中年汉子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

方君昊眨巴了两下眼睛,揉着肚子的手突然搭到了桌上,学着大人的摸样叹了口气,却避过了中年汉子的提问道:“大叔,别管我叫小家伙,我有名字,我叫方君昊。对了……”说着方แ君昊突然眼睛一亮,把凳子往桌前挪了挪,腰杆子绷的直直的,凑近那中年汉子继续问道:“大叔,您是做什么เ的啊?骆城的外面都有些什么,你知道吗?”

方君昊的两ä个ฐ问题听的中年汉子一楞,接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方แ君昊,右手顺着自己的头顶往后脑勺摸了摸,好象在组织着语言。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骆城?一隅之地而已,这天下之ใ大,就好比海洋,而骆城……”

方君昊连忙打断道:“等等,大叔,海洋有多大啊?”

中年汉子转念一想,也没多做解释,继续说道:“不说海洋了,就把这个ฐ世界比做骆城般大小吧,而骆城在在这个世界ศ中所占的位置,就如同你脚底板所占的大小。你说骆城能有多大?”他见方แ君昊点了点头接着道:“骆城这地儿,比起真正的大城,根本只能算个小山村……”

中年汉子停顿了一下,看着方君昊惊讶的表情很是满意,继续说道:“这天南地北,三山五岳,数不尽的名山大川ษ。不同民族的人们穿着各种不同的衣服,他们奇怪的语言说出来你我都听不懂。大地的东边一片汪洋大海,海ร天一色见不到边。北方แ大草原,生活在那儿的人们,弯弓骑马射箭。南疆ຆ有着笔直笔直的白杨,矮矮的土屋以及那ว无边无际连绵起伏的沙漠。雄伟壮丽ษ的长江三峡……”

方君昊心思随着中年汉子的述说越飞越远,就仿佛自己้已๐经置身于那些美好的地方แ。

中年汉子待得方แ君昊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好了,小家伙,我得走了!”

方君昊一听,急了,连忙叫道:“大叔……”唤了一声,似乎难以启齿,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声来。

中年汉子一笑,又摸了摸方君昊乌黑的头道:“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

方君昊连忙应道:“嗯……”说着,方แ君昊的小嘴๨巴๒一抿,双颊微微鼓起,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力气,脱๳口道:“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中年汉子似乎ๆ早已料到เ方君昊会这么เ说,嘴角不露痕迹的微微翘起些许,“嗯……”鼻孔长长拖着尾音,故意做出个考虑考虑的样子。再瞧了瞧方君昊急切的表情,这才缓缓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好吧!”

“哈哈,真的吗?大叔,不许骗我噢,哈哈,就这么เ说定了!走喽……”方แ君昊边说边笑道,率先一把跳下凳子,扯着那ว汉子的衣角就要往外拖。

中年汉子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丢在桌上,这才随方แ君昊一起离开酒楼。

……

半个多月来,从骆城向南行,到เ了叙州府,宜宾,一路乘船而下来到เ襄阳府。夕阳划过,两ä道风尘仆仆的人影从远处渐渐的接近襄阳城,正是方君昊与那中ณ年汉子。

“终于到เ了!”中年汉子松了口气道,低头看了眼方君昊。

一套破旧的粗布衣服穿在方君昊的身上,原先手腕上的翡翠红绳,项颈间的绿玉挂坠,被中年汉子一句“太招摇了。”便统统换下来交到他手上了,想到这,中年汉子嘴角便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方แ君昊抬头看了看这高大的城墙,却反常的没流露出半点类似兴奋的神๰色,小嘴巴๒微微的动了动,却还是没出声,似乎是累了,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方君昊仅仅注视一小会,便低下头,跟在中ณ年汉子身后进城了。

两人一进城,中ณ年汉子便轻车熟路的带着方แ君昊左串ธ右拐的到了一家普通的宅前。

中年汉子将门上的铜锁打开,推开门,一股久ื不住人的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中ณ年汉子草草的收拾了一下,便指着一间小屋对方君昊道:“过来,小家伙。”

方君昊走了过来一看:房间既脏ู又乱,小小的屋里就一张破旧ງ的床,一个木板上铺了一层黑的棉絮,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当然,墙角上下方那些许蜘蛛网除外。中年汉子瞧了眼方แ君昊,指着床对他说:“今晚你就在这歇息吧。”

方君昊听罢,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自己家里整洁又温暖的被褥,想起了父亲,想起了骆城……想着想着,鼻子一酸,泪水便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不一会,便轻轻的抽泣出声来。

中年汉子乜斜ฒ着眼睛看着他,眼角挂着讥诮的笑意,装做没听见方君昊的哭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顷刻,方แ君昊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下意识道:“你去哪?”说着便一把抹掉自己้的眼泪。正好看见中年汉子提起一件包袱,就往门外走。

方แ君昊一看那包袱,正是装着自己衣服的包袱,声音陡然提高道:“把衣服还给我!”说着就跑过去一把抓住中年汉子的衣角。

中年汉子回头瞥了一眼方君昊,不屑的道:“嘁ท,还给你?”他慢慢的弯下腰,将自己的脸渐渐逼近方君昊的小脸,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一字一顿ู的道:“这不是在骆城!”

方แ君昊紧紧的抿着嘴,抓着中年汉子的手依然那样坚定。

那汉子见方君昊丝毫没被刚才的语气所镇住,他将眼睛闭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伸出右手搭在了方君昊的头上摸了摸。重新า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容道:“听话,这些东西留在这儿又不能用,当然就拿去当掉喽!”那笑容,依然看起来是那样的憨à厚。“好了,放手,乖๔乖在家歇息吧!”说着,中年汉子将方แ君昊的手一把打开,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方君昊一见他还是要走,急了,立马蹦了起来将包袱死拽着不放,张嘴大吼大叫道:“还给我,不许当,这是我的!我的,你还给我……”

“***!”中年汉子大骂出声,没想到这小子如此难缠,好说歹说都听不进去。

他转过身猛的一把将方แ君昊提了起来。“兔崽子!”他恶狠狠的骂道,手上一用力,死劲的将方แ君昊往墙上扔去。方君昊撞在墙上出“砰”的一声闷响,缓缓的跌落在地上,半天没哼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