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都这样,越想不开的问题就越想,越想越觉得神奇,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圈,一个带着魔力的圈。“苏姐,我问你个问题。”
水蜜桃仰面躺了一会,头向左ุ一偏,估计又从芙蓉姐姐的舞姿中走了出来,轻车熟路地从头上书架拿起一本易中ณ天的《品三国》,轻轻一翻从中抽出一张放大的七寸照片。这是军训结束时全连和连长、营长的合影,照ั片上的人都在笑,笑得千奇百怪。她又想起了照ั相时连长让她们喊“茄子”的情景,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俗”,都什么年代了,还喊“茄子”,“茄子”早就应该拖进回收站了,现在人家都喊“cheese1”,呵,“cheese”多时髦,这就是时尚,这就是差距。
“我都看个差不多了。我和渺渺转了好几次了,今天我就奉陪你了,走吧。”
那ว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让无言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深深的沉寞……
太阳似乎也有意折磨着这些天之骄子,把滚烫的阳光大把大把地往他们脸上甩。汗水从林无眠的额头、两颊慢慢地往下滑,就像是小虫子在散步,心里直痒痒,几次都想用手擦一下或挠一下但直觉提醒他不能这样,好歹也是个ฐ男子汉。他牙关紧闭,把眼睛尽可能ม地睁大,浓黑的眉毛连着单括孤的眼帘上下忽闪着,紧靠裤缝的中ณ指用力地摁着大腿,脚๐指也用力地扳着鞋底,效果也不太理想。林无眠这才感觉到เ什么叫“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连长的脚不大啊”,连长用眼睛斜了一下,继续说着“步长啊,大约是75公分。”说完连长又正了正军帽,“好,就地活动一下筋骨。”连长的这一句话如同久ื旱的禾苗得到甘露一样,难怪林无眠心里默喊“知我者,连长也。”
外面的世界仍旧在飞快地运动着,而林无眠的眼神却定格了,过去的一幕幕犹如一部长篇小说在林无眠面前慢慢翻开。
把你的姓名写在纸上,然后在你的姓的上面写“m”,左面写“e”,下面写“”,在名的最后一个ฐ字下同样写“”,右边写“Qກ”,然后用弧线把它们连起来就可以啦。这就是你的自画像,快看看吧很像的。
柳依依轻轻地动了一下苏溪亭,“你看他们肯定是想出国的。”
苏溪亭一看,可不是嘛?他们手中ณ都捧着一本红宝书,如饥似渴地读着,读得旁้若无人,读得物我两忘。
“看大奔!”柳依依情不自禁地说。
“门口不是写着,机动车辆不得入内吗?”
“或许人家有尚方แ宝剑呗。”
话音刚ธ落,大奔已๐停到女生3๑号公寓下,三声车鸣,极像军训的“一、二、一”,三楼ä的窗子就伸出一个让人看不太清的小脑袋,十几分钟后,大奔心满意足地跑了出去。
“苏姐,你再看那个——”
苏溪亭按着柳依依的意思把眼神递了过去,“从它的相貌看,好像比刚才那个玩意儿帅一点。”
“哎呀呀,苏姐,你可真幽默,知道是什么牌子吗?那是,雪鸿飞—迪—拉—克—”柳依依用兰花指轻轻地点着。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能坐上自己้的那玩意儿。”
“你可真逗儿,这很容易,凭你的条件现在就可以,我找人给你介绍个ฐ大款,不就成了吗?”说完柳依依咯咯地笑了。
苏溪亭长得十分仔细,似乎ๆ吸收了江南的灵气,细嫩的脸蛋上嵌着两颗水晶般的大眼睛,弯弯的柳叶眉如同一道天然屏障保护着大而有神的眼睛。最让男ç士们注目的“三围”更是恰到好处,如若不然,她怎么会被人称为ฦ校花呢?凭她的条件,在大学想傍个ฐ大款易如反掌。
“让你胡说,我掐死你。”说完,苏溪亭纤细的手指在柳依依的腰部ຖ啄了一下,“依依,你说她们那样做是不是太那ว个了,你说她们对得起自己以后的老公吗?”
“看来你还是很落伍,你忘了那天晚上水蜜桃的高见了?”
“看你说的就好像你也曾经过似的。”
“我也觉得这样做太不可思议了,可我一个师大的网友说,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她们寝室6个人中有四个做了私人秘书。”
“那她做了吗?”未等柳依依说完,苏溪亭就紧跟上了。
“没有,一个是自己的硬件不太好,像是陈旧的老照片,况且在师范类院校资源还是丰富的,她只好靠边站了。她说刚ธ开始时,她们寝室第一个吃螃蟹的还有点不好意思,慢慢地也就觉得没什么了。看着她穿的、用的全是名牌,同舍的几位禁不住诱惑,也就下水了。每周就陪主ว人两到三次,据说每次都能得到可观的小费,还不算一些贵重的手饰。”
“那你的网友怎么不做?”
“刚ธ才说的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人家本来就是大款,比水蜜桃还有钱,不但自己้有男朋友还有一个情人,男朋友是是体育学院的,情人是艺术学院的。你看人家的日子多滋润。”
“你说,为ฦ什么人们都找体育学院的。”
“咱们隔壁的穿得少得不能ม再少的那个女孩儿说,体育学院的人挺讲义แ气的,做事也很果断ษ,从不腻腻歪歪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เ,有男ç子汉味。后来她又说,这样的人适合做情人,而不适合做老公。若是从长远考虑,怎么也得找个ฐ头脑达的吧,四肢达有什么เ用呢?”
“那她现在是和人家玩呢呗。”
“好像是吧。”
“到最后还不成了方鸿渐1,连贞操也没了。”
“你不知道?听说现在学校里的Vຆirgin2少得可怜,贞操有什么用,他能买
东西还是能吃西餐?”
“现在的人怎么เ都这样。”
“她和我说,咱们所在的城市是最现实的地方,有钱你什么事都能做成,没
钱什么เ事都难办,你的朋友给你的也是白眼仁儿。吃、穿都没着落,还谈什么เ呀,再说你现在守身如玉。给谁守呀,你未来的那个老公现在还不知道和那个ฐ女孩暧昧呢。当你离开这个城市到เ另一个城市后,谁知道你曾做过那个ฐ。”
“依姐,咱们真的是太落后了,怎么一点也理解不了,外面的世界ศ很精彩,也很无奈。”
“哎,谁能说清楚呢,爱情这东西,就是让人迷茫。”说完双人手挽着手朝宿舍楼走去。
苏溪亭左ุ脚刚迈进门,右脚还在门外,水蜜桃就神秘地说:“蓝ณ羽逸打了好几个电话,差一点把咱们的电å话给打爆了,你快点给回一个吧。”
“他们说有事吗,没事就算了。”苏溪亭看了一眼水蜜桃。
“怎么没事儿呢,快给人回一个吧,不然会出人命的。”
1方鸿渐:《围城》中的主人公
2๐Vຆirgin:英语,处女之意。
“就是呀,你可不能辜负人家呀。”
“好了、好了我给回一个。”听口气苏溪亭是一百个不愿意,其实她是一百二
十个ฐ愿意,这一点任何人都知道。
回完电话溪亭就心足意满地回到เ床上,随手拿起上午从图书室借的塞万提斯
的《堂吉诃德》,随意翻了几页又放下了,虽说翻了几页也不知道堂吉诃德又干了些什么เ滑稽事,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小说上,也不可能在小说上。这一段时间电话差点成了她的专线,估计她们也没少给国家通讯业做贡献,光电话费一项就够了,难怪蓝羽逸大骂电信局吝啬,有学生证话费为什么เ不再降一半。
“请进!”叩门声轻柔而有规律。
“这是你们舍的信。”不同的学校通信地址也不尽相同,有的是多少级什么系几班,有的是多少信箱,也有的是几号公寓几舍,南方大学就属后一种。
“呀,是谁的,”看这邮票倒贴着,不会是——肯定是——水蜜桃几乎跳了起来,水蜜桃一看地址只有“内详”两字,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一看,“呀,这邮戳就是咱们这儿,看,这不是‘南方แ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