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弄得筋疲力尽,不见成效,掌柜摇头长叹:“这叫我明天怎么เ做生意?”
那水块包裹着他,内里仿佛也并不如外壳坚硬,他呼吸很是顺畅,而温度虽比先前的热水有些凉了,却一直维持在人体感觉舒服的程度。
冯亮从来不喝酒,先前那ว被一下肚,已是熏熏然,当下也不推辞,端起杯子又是一口干下,大声说:“谢谢三位大哥的酒菜,小弟明天还要赶路,先回房休息了!”擦着嘴,就上楼按号找房去了。
“好,我喝。”冯亮端起酒杯,一气喝下,口舌之间说不出是苦是涩,是辛是辣。
冯亮拔腿追去,嘴里喊:“等我,等我。”
天色已晚,小笛子说:“明天走商道,中午就能到西梅镇了。咱们快走几步,山下有一个马蛋集,找客栈吃饭睡觉。”
小笛子语无伦次:“你……红姨呀……怎……怎么เ会?这……叔公的宝贝呀,从不离身!”
白兰脸色一正,拍了一下小笛子脑แ门,说:“你当红姨ถ我是闲得没事干,半夜来找你耍弄吗?这两ä年我一直在海外游历,这几日刚ธ刚返回斩风山,昨天经过白岩镇,无意中ณ捡到这个东西——”白兰从袖中拿出陈胤的药镰,递给小笛子。
老实人火往往不近人情,容易把人际关系往绝路上逼。安玉锦就是这样,此时他若稍微圆滑一些,就应该立刻赔罪,然后跑出半月斋去敲门,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太老实,他看待人际关系是那ว么เ直来直去,所以他脸色变得铁青,也瞬间忘记了自己师傅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叔公是什么关系,他被一股憨直愤怒情绪控制,竟然一把抓向小笛子肩头,出手又快又狠。
安玉锦再老实,也被她这一番话弄得脸皮烧,他还是皱眉说:“进都进来了,有何必那么再麻烦啊?”僵在当场,不知自己该退该进。
掌柜说:“小姑娘用你衣服包着你抱走的。”
冯亮心想:“难怪客栈那个伙计说她到เ澡堂子找不到เ我,却抱了一个ฐ大包回去,原来包里头是我。看来她是以为我死了,在房里伤心了两天,就把我抱到山上埋掉。那她肯定去了西门镇,我赶紧追上去!”
冯亮转身要走,又想到自己满身泥,没钱没衣服,就对掌柜说:“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
“我找不到那个ฐ小姑娘了,身上又没有钱,我想……”
“要钱是不是?伙计,拿钱来!”
“不不,我是想到你这里再洗个澡,把这满身的泥洗了去,要是你有合我身的衣服,肯借我一套就更好了!”
掌柜两脚๐软,大叫:“你又要在我这里洗澡?”
他眼中充满恐惧,仿佛又看见整个汤池冻结成一整块的情景。
冯亮知道掌柜担心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怕再来这么一次,说:“放心,我不下池子,就用桶打水洗。”
掌柜吐一口气:“好好,你快去洗,不收钱,我还送你一套衣服。”
冯亮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这次连脚都没敢往那汤池里伸,用桶舀了水,慢慢往身上浇。
老板送来一套新衣服,他点头谢过,很快就穿上,站到镜子前面一照,倒是挺合身。
忽然,他看见镜子旁边的小架子上摆了一个ฐ东西看着眼熟,拿起来一看,扁圆的一颗珠子。
那形状跟那ว疯老头子送给他的珠子很相似,但是颜色却不同。老头子送他那ว颗颜色暗淡,也不透光,瞧不见里头的质地。这颗珠子却通体透明,像是玻璃做的。
冯亮想:“老头子那颗珠子我塞在衣服里,现在衣服没了,珠子自然也丢了。”
他拿着这珠子去问掌柜,掌柜说:“那天汤池解了冻,我怕再出事,就让伙计把水放干净,彻底清扫了一遍池子,这珠子就是在池子底捡到的。
说也奇怪,就在你被冻住的那ว个位置。这几天都没人来认领,你若喜欢,就拿去吧。”
冯亮这才猛然一震:“那天脱了衣服下池子,有个ฐ东西从我衣服中ณ掉落,正好掉进池子,当时我只顾洗个痛快澡,忘了身上还带了那老头子给的珠子,以为不是我的东西。这么看来,那天掉进池子的肯定是那珠子。”
他仔细看手上这颗珠子,除了颜色不同,形状大小完全吻合。当下谢了掌柜,把珠子收了起来。
冯亮又向掌柜问去西梅镇的路,那ว掌柜给他指了路,想是怕冯亮再来找麻烦,见他要上路,又追上去塞给他一把钱:“你身上没带钱,拿着用吧!”
冯亮看见那一把钱,忽然觉得人间还是好人多,连忙说谢,这才走出马蛋集,往西梅镇而去。